五十岁上下的李骏咨出列,手执笏板上禀,“已查探清楚,主犯正是寿春刺史贺凌霄。
据审查,贺凌霄与三年前江南刺杀组织霖趾门有勾联,哦,还,还有”
盛明帝略微皱眉,“实说就是!”
“还有岐越”,李骏咨缓缓叙述鄣郡盐案全过程,“三年前,贺凌霄便秘密筹划了此事,先用人口税小利引诱鄣郡郡守任粟上勾,任粟得人银两,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贺凌霄有了任粟之便,再派手中各方势力渗透鄣郡,其中有就霖趾门的暗处运作,另外,岐越也有两位重要人物参与,据夏四海交待,那两人分别叫奉鹰奉灵。
奉鹰,岐越之将。
奉灵乃奉鹰之妹,灵性在兄长之上,可调教异禽。
十多年前的枯幽便可调度野兽,更多岐越的交待,夏四海也不知情,不过卑职推测,这种特殊与动物的交互能力也只有岐越族长直系方有这种灵性。
百越身处密林,常年与兽为伍,其地理位置一直都是神秘玄乎,深不可测”
傅潜侧看了一眼李骏咨,心中大叹,今日又要耽搁在勤政殿了,不知议政到何时了,昨日沁竹坊新来的两个姑娘细腻听曲时间稍晚,今日困乏,浑身无力,一股酸意上涌,张嘴就要打个哈欠,周围紧张气氛告诉他现在的形势严肃,抬袖微掩,蹭了蹭鼻尖,才把那股又酸又痒压下去。此时忽觉父皇那道灼人的目光向自己狠狠扫了一眼,双膝微弯,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盛明帝看向傅潜,声音不冷不热,“潜儿有话要说。”
什么有话要说,你们说到哪儿了,看来日后不能睡觉再晚了,父皇对自己越来越有偏见了,那个位置缥缈远离低头辩解,“儿臣儿臣”
庄王也跪下,“这几日皇兄常与皇弟商议北狄、西戎、鬼方、大月的关系。”
盛明帝深深看了两位皇子,挑眉,“哦~,潜儿不妨说说。”
傅潜支支吾吾,想到姑婆远嫁北狄,灵机一动,“联姻,对,是联姻!”
盛明帝点了点头,目露笑意,“怎么个联姻,和谁联姻,又是为何联姻。”
几句问话,傅潜不知如何回答,偷偷看向庄王。
盛明帝微有不悦,“看着朕回答。”
“是,父皇。这几日与阿周正在商议,等商议出结果再向父皇禀报。”
盛明帝略有些疲惫地向后面椅子仰了仰,抬了抬手,“站起来吧!”
又希冀地看了一眼傅周,“周儿是如何看的?”
现在外面风声四起,扬言庄王欲代太子而行,庄王不由先看了一眼大皇子,大皇子的眼神是满满的不甘。庄王身心凉透,即便再递过去橄榄枝又如何,他视自己为敌,我又能奈何,
一身疲惫,出列揖手,“儿臣唯父皇马首是瞻。”
盛明帝来回看了两人一眼,轻扯唇角,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看着李尚书,“继续吧!”
皇子们交谈时,张相老眼微闭,只听不言,似要站着睡在勤政殿。
杨学士只低头恭敬地听着。
李尚书手脚略微发抖。在听到盛明帝的令下,再次下拜起身,“是!
其中奉灵秘密潜伏于鄣郡重要官员府邸,掌握重要情报而迅速做出策应,并上报贺凌霄,贺凌霄调度人员私运盐资
而扬州大商人李协手上有盐引,利用盐引之便,贺凌霄运送过来的私盐便能快速换成银两,三年来私盐再加利润共计两百万两。
奇就奇在盐资所换银两,贺凌霄却易换成粮米,这粮米去了何方,却是查不出来。
正因巨大粮米走失不明,卑职猜测瑞王知事态严重,便接手了扬州都慰高佑兵力。
只是卑职多方查探,高佑并未涉足盐案。”
说到两百万石粮米不知去向时,张相忽张开了双眼,手执笏板出列,“怕是有人暗屯私兵。”
盛明帝也攥紧了手,私屯兵丁,下面又开始不安分了,对内侍吩咐,“召申卯前来!”
“是,圣上。”
眼前人来人往,傅潜只觉眼前在走马灯,脑子出现了断片,有些晕眩,日日都有大事发生,何时是个头,揉了揉太阳穴。
他的小动作正入了盛明帝的眼,“阿潜来说说如何处置这些人?”
傅潜只觉有些心烦,“杀,杀了,统统杀了,再不敢挑战皇威!”
张相又入定了。
杨学士深深看了一眼大皇子。
庄王眼神看着脚尖,无甚表情。
盛明帝挑了挑眉,“高佑可并无参与盐案,如何给他一个交待,给武官们一个交待。”
傅潜埋怨了一声,“那这就要问老五了,既然此人无罪,把他送到京城来做什么,这皮球踢的,不是给父皇找事儿吗?”
“若换成潜儿,当如何做?”
“有错惩错,无错放行。”
盛明帝指了指庄王,“老四说吧,别给朕抖那些虚的,如何想的就如何说。”
傅周浑身一紧,抬头愣愣看了一眼父皇,再看了一眼射过来刀子的大皇子,叹了声气,唯今箭在弦上,不发也有人推着你发,出列,“这这!”
“说便是,你是朕的儿子,朕倒要看看谁能拿你如何?”,盛明帝边说边深深看了一眼傅潜。
傅潜恨恨瞪了一眼傅周。
傅周一咬牙,“高佑不可放回原地,平调吧!”
盛明帝点了点头,继续追问,“调到哪里合适?”
“只怕他心中不甘,若调在边远小锤,恐有变。
若调在外围冀州,不免有些被
动。
若贬他做文或者其它,寒了多少戍守边疆功臣之心,那便兖州吧!”
盛明帝点了点头,想起调兵,想到了乌蒙山的玄派,闽中郡的文奉,统帅并幽两州大军的陈国公陈辅,一南一北,恐人心思变,皱了皱眉,“即然调动,也不能只调动高佑一人,陈辅也动一动吧!”
傅周额有汗珠,手心攥紧,“调调也无妨,陈国公年岁已长,守卫京城治安也不错,守着京城,守着家。”
盛明帝摇了摇头,“陈辅治兵自有一套,就冀州都慰吧!”
“父皇/圣上英名”,张相、杨学士、庄王附和,其中还有傅潜长长的尾音。
杨学士出列,“陈国公调回冀州,并幽两州该如何?”
盛明帝略一皱眉,“陈辅手下的得力干将都有哪些?”
全国兵防人力,庄王更应站出来说话,不能寒了为将之人的心,凡是忠心勇将,都应给他们机会,“常年跟随的老辣之将夏晋、康生还有新生小将安远侯之子容颉,
容颉看似文静,带起兵来却不含糊,当断则断,常做些意外之举。与容颉交好的还有一员小将方皓,更是勇猛,前两个月,北狄又来挑衅,便是此人严守偏关,北狄在他手上吃了不少苦头。
若说能统领全局之人莫属容颉之父容未。
容未为人稳重而果断。”
张相不由点头,“北方情况的确如此!”
盛明帝抚着扶手,“那就升安远侯为并幽两州统帅!容颉嘛,容颉调到京城守卫京城治安!方皓什么来历。”
“晋州人士,无甚根基。”
“与容颉一起调到京都吧!”
“是!”
李骏咨经过审讯,寿春多个官员不是被贺凌霄收买,便是被其胁迫。
寿春最大的学院宏扬监,无论场地还是师资力量在扬州都是姣姣者,而这样一片净土竟让贺凌霄的魔爪渗入了进去。
其中重要的文官子弟则强行入了宏扬监。
对贺凌霄所作所为,心存疑虑者则也闭上了眼竟无人举报,几年的暗势力才根深蒂固。
看着最后的案宗,李骏咨双眉紧锁。
最后的定案,凡被收买的寿春官员,抄家死刑。
凡是被胁迫的革职抄家。
其中的寿春监御史秦虢例外,虽然也被胁迫,然他失了本职工作,严惩,抄家死刑
傅潜回到大皇子府时已是华灯初上,勤政殿足足站了四个时辰,父皇太能熬臣工了。
傅潜窝在弗华院椅子里,浑身已经瘫软,累的双眼发黑,脚底发软。
大皇子妃孟秋如,身后还跟着几名宫女端着托盘鱼贯而入
傅潜抬头看了一眼,又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孟秋如绕到了
傅潜身后,纤手放在了大皇子太阳穴,缓缓揉起来,“殿下快起来吃点东西,今日如何,可还顺利?”,事关自身前程,孟秋如也是操碎了心,把希望全寄在傅潜身上,他好自己才能更好,不得不问他。
傅潜已经头痛了一日,此时再听到孟秋如的一句话,差点吐出来,又深深看了一眼孟秋如,连给她生气的心情都无,“近日没有食欲,秋如无事,先退下吧,吾要静一静。”
孟秋如讥讽,“怎么,又要去鸳鸯楼!”
傅潜一拍桌子,“有完没完,你敢派人跟踪吾,任谁也能欺负吾吗?好大的胆子。”
傅潜脸色大变,孟秋如才知失言,嫉妒蒙蔽了心,连忙认错,“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担心殿下身子。”
傅潜长长呼出口气。
此时门外侍卫禀告,“葛松穷于求见!”
傅淳对孟秋如摆了摆手,“有人来了,你先退下吧!”
孟秋如手帕试泪,“殿下!”
傅潜连连摆手,“歇着去吧,日后吾的事,你最好少插手,男人的世界你真不懂,真要出了什么差错,不止你孟秋如,只怕你的父亲孟博士也会受牵连之罪。”
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孟秋如,低身行礼,“臣妾记下了。”
葛松穷于为人松散,但不得不说是个会玩的,不一会儿,弗华院传出说笑声
傅潜换上便服随葛松穷于鸳鸯楼调节身心去了
沁竹坊
傅潜头仰在圈倚上,身后是尘馨的揉捏,傅潜长长的呼气声,
下面是刘小美、茉莉、冬兰的轻歌漫舞
葛松穷于从袖中掏了包药推到大皇子桌前,“放松用的。”
大皇子并未向下看,淡淡嗯了一声,“阿峻在罗伽寺很好,吾也向母后苦诉过了,相信过不了几日,阿峻便能从罗伽寺走出来,日后更在吾之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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