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晨也动了手,这还不够吗?还要这么咄咄逼人下去吗?非要做这么绝?阿琪心里是有玉之的。??燃文”

“闭嘴,阿琪是你能叫的吗?世子日后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你在我眼中,只是一个仇人的儿子,再无其它!”,文奉警告道。

傅淳喊来王琛,“还不赶快护送我舅舅去休息!”

文奉抬头看了一眼傅淳,只冷哼了一声,甩了一下袖子,没有阻拦的意思。

王琛从外面跑进来,人都傻了,这一夜,惊心动魄,跌宕起伏。

王琛按照王爷的交待把事情安排好后,就站在外面侯着了,虽没听个清清楚楚,也听了个七七八。

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文琪,她竟是女子,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又连忙移开脸去,依照自家王爷的脾性,定要迎为王妃的,可不能对王妃不敬

赵真的伤口再次处理好后。

王琛、傅淳的亲卫军、沈向昭架着赵真离去。

沈向昭回头看了一眼兄妹两人,说了一句:“奉儿、阿琪,沈府大门永远为你两人开着”,又摇头叹息,闪过后悔与落寞,“只怕你们不愿再踏足沈府,不愿认我。”

文奉双眼微红,看了一眼沈向昭,嘴唇嗫嚅,想喊一声父亲,眼泪打转,却没有唤出声来。

沈向昭叹了声气,继续搀扶赵真。

赵真回头看着赵承眸,咳了咳,嘴角溢血,“阿眸,先随为父离开,从长计议,你再这样,只能逼得双方更没有转圜余地”,给王琛打了个眼神。

王琛回头搀扶起跪在地上形如散沙的赵承眸,几人向大门而去

文琪看着赵承眸离去的身影,向前行了一步,扑倒在地,放声痛哭出声。

走到她身前,傅淳去搀扶文琪,“莫哭,你还有我。”

文琪抬起双眸,满眼讥讽看着傅淳,提着口气,把傅淳推倒在地。

傅淳任她撒气,此时她却收起了浑身的刺。

却见她从怀中掏出两个玉佩,虽雕刻图案不同,玉质成色却是一样,一看便知是一对。细腻无杂质的白玉,上上品。

一个玉佩上雕刻着一只正在挠着兔毛的兔子,挠这个动作用在兔子身上,说明此兔很爱干净,拍打身上的杂尘。胖乎乎的爪子,肉肉的身躯,笨拙而可爱,兔身洁白无暇。打磨光滑,能看出雕刻此玉的人很用心。

一个玉佩上雕刻着正在抱着猪蹄啃食的老鼠。贼眉鼠眼,淋漓尽致,逗趣横生。只是这块玉上有着不合时宜的划痕,虽被人刻意整修,掩饰,仔细看还能看出些痕迹。

玉之属鼠,而她,她比玉之小三岁,正是属兔。傅淳眼神缩了缩。

玉佩下面却是一个歪歪扭扭的井字结,井子结下面是参差不齐的流苏

“阿琪,我寻得一块上好的和田玉,你看这成色真好,难得一见,我想一想,送给阿琪可好?”

她撇了撇眼。

他不以为意,“雕刻一对并蒂莲的玉佩如何,你我一人一个,反正你是要穿男装的,这样大家一眼便知我们两人的关系。”

“不好!”

“怎么不好,我看就挺好”,话毕,他就拿出刻刀准备动工。

她灵机一动,“既然你要送给我,那刻什么当有我说了算。”

“哦?”,他挑了挑眉,“全听”娘子,做了个口型,“吩咐。”

“找打!”

“不敢,不敢,阿琪,

你说我做。”

“我觉得猪脚图案就挺好。”

他噗嗤笑出声,“是你日日想吃猪脚吧!”

她佯怒,夺过刻刀,大刀阔斧刻了几刀,还把手给划破一个口子。

他心疼坏了,也顾不上什么刻不刻的,捉着她的手,给她上药,给他吹了几下,“疼吗?玉之怕了你了。你说刻什么,玉之全听你的,你千万别再动了。”

“嘶”,文琪倒抽了口凉气,不依不饶,小脸一仰,“猪脚,我就要猪脚。”

“好好,全听你的!”

她双眼骨碌一转,“是一只老鼠偷吃猪脚的图案!”

斜斜看着她,“你在暗指我吗,我是属鼠,可猪脚不是我的最爱。”

小手胡乱锤在两侧,撒娇,“我想好了,就这个,你刻不刻?”

赵承眸无奈,心甘情愿被她奴役、被她欺负着。

另一个玉佩说什么也不让文琪参与了,每日偷偷用功,刻了一只心爱的兔子,给她看。

“为什么这么胖?你这是在暗指我以后会胖成猪吗?”

“不是胖成猪,再胖也还是兔子。”

她把玩着,爱不释手,“算了,看着还算可爱的份上,胖就胖呗,琪才不在乎。”

他凝望着她,轻笑出声。

把小兔子与小老鼠摆在一起,她调皮地左看右看,“还是觉得这只猪脚更招人喜欢。”

他无奈,眼中是满足的笑意,“阿琪,我都已经雕刻完了,下面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她左右指了指自己,“你说我吗?还有什么工作。”

弹了她一下额头,“编上穗子呀,没有挂绳如何佩戴呀,笨呀!”

她泄气,“我不会!”

“你是女子,是女子。”

“你在提醒我!”

他轻笑,“我有的是时间,等着我的小阿琪长大,再有一年半你就及笄了,你早晚是我的”

“闭嘴,我编还不成。”

娘子两个字被文琪给生生掐断到肚子里去了

看着歪歪扭扭的井字结,他取笑道:“这么有标志性的手法,一看就知是一对,正大光明的男男,反正玉之是不怕,你确定就这样让我着戴出去吗?”

她夺了去,哼了一声。

他大笑出声

双眼朦胧,回忆醒来,嘴里呢喃,“玉之”,文琪抚摸着那只小老鼠,泪水滴在洁白的玉佩上,本要重新编织的穗子,本要给他最好的,终是画不上完美的句号,未比翼的玉佩,终究成不了双配不了对。

傅淳从她手中抽取那只被她一遍遍摩挲的玉佩。

她攥的紧紧的,贴在了前胸,狠狠瞪了傅淳一眼。嘴里却一边边呢喃,“玉之”

文奉抱起妹妹,对傅淳道:“他是我妹妹,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指手画脚。别说选夫婿,就是交友,再也不交你们这种王公贵族之人。”

并不反驳文奉,只斜勾唇角。

冷冷看着傅淳,文奉道:“我兄妹活下来不易,只想安静过日子,殿下,你高抬贵手,不要再来招惹我们兄妹二人,成吗?”

“不成!”

两人的交谈,文琪似一句也没有听,拭了拭眼角泪水,她轻声道:“哥,我心里堵得难受,哥,我让你失望了,我做不到一个有骨气的人,我还是很难受很难受,对不起!”

文奉抱着怀里的文琪,温煦一笑,“没关系,慢慢都会过去的”

从文奉怀中挣脱,失神站了起来,踉跄着走到了一桌酒席前,坐了下来,手执酒壶,自酌自饮,眼泪簌簌而落,她再次摩挲那个小老鼠玉佩,泪湿脸颊,什么也没说,只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她拍了拍胸口,满脸泪痕却轻笑出声,“今日这酒就是够劲,辣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文奉只默默地说了一声,“想喝,哥陪你!”

看着她的模样,傅淳揪心地痛,她是醉着的痛,他是清醒的痛,他没有再饮一杯酒,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只默默给她倒着一杯一杯温热茶水递到她需要的地方。

她双眼朦胧,头一栽一栽,抚着额头,“眼前终于出现了三个人,来,共饮杯中酒,哦~,为什么只晕不醉,脑子还是这么清楚,今日琪只想喝醉,只想喝醉。”

酒气吐出,唱着调都不在调上的歌曲,“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他日醉心头;借酒消愁忘烦忧,哪管他日忆今愁”

不管众人,她自己只顾着自己饮着,酒水顺着唇角下淌,袖子胡乱抚过,傅淳递在半空的手帕无人问津。

傅淳递过去的温茶,她醉眼朦胧,她喝了,又饮了一杯酒,撑着额头,回看着傅淳,红肿的双眼一笑,“五叔,你怎么在这里?”

看来是有点醉了。

又听她说,“你怎么没走?这是哪儿?”

忽又大哭了起来。

看了文奉一眼,“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大哭道:“玉之呢,我想他”

文奉听着文琪语无论次的伤心,手抚过她的乱发,眼中尽是心疼,闷着头也是一杯接着一杯,“怪哥眼拙。”

“怪你,怪你,就是怪你。

哥,你拦着我做什么,你知不知道琪很难受,很难受”

‘唔~’,酒气上漾,文琪干呕了一声,傅淳递到她手边一杯温茶。

醉意朦胧的文琪卖疯似地看着傅淳,推到他前面一杯酒,“把它喝了!”

傅淳看着心爱之人满心是另一个男人,眼睛缩了缩,终无再说什么,她和他已经成为过去,就算不成为过去,淳也会让他成为过去,如此最好,接下来就是淳该怎么做,淳不会再让世上任何一人伤到你,阿琪

在她的一杯接一杯中,她趴在了桌子上,吐着酒气,醉睡了过去

文奉就要抱起文琪,已被傅淳抢先一步抱她入怀。

此时的傅淳长长舒了一口气,多少个日日夜夜的不眠,直到这一刻,稍有心安。

文奉冷冷道:“殿下这是何意,刚走一个伤她心的,又来一个你,全是孽缘!

她是我妹妹,把她还给我!

殿下凭什么抱着我妹妹?男女授受不亲,殿下还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就凭他是瑞王妃!”,傅淳不容拒绝道。

文奉双眼一缩,心中大震,“殿下,殿下慎言。”

傅淳笃定道:“马上就是!”

说着喊着回来的王琛,“快马回京。”

王琛拱手道:“是,属下这就准备。”

“要舒适宽敞的马车!”

“是!”

文奉有些懵愣,连忙询问,“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怀中醉睡的她,傅淳轻扯唇角,“她一介女子,弃红装,易蓝装,斗豫州重臣,混迹官场,出入军营,哪一件传出去,都会毁掉她的名声,日后她还能嫁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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