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文琪当成什么了,从我这里讨口饭吃,给孩子要名分也不该向我这里要?
我又算靖国公府什么人?这是给我添堵?还是要败坏我文琪名声?我一个未出阁之人如何给你做主?传出去算什么话?
文琪是不在乎名声,可不是让有心机之人踩在脚下的,何况还拉出沈府,沈父无论如何,对琪也算有滴水之恩,怎能随你们任意拿来借用。
文琪眼中现出睥睨,本姑娘今日心情不好,对不起,你正好撞到枪口上了,哼,你的算盘要落空了。
扫了一眼赵真,赵真狠狠瞪了一眼小玉,脸色不太好,却并未开口阻止。
沈向昭欲言,看了一眼赵真,闭口不言。
文琪回看着失魂的赵承眸,“玉之,你们,你们,一家子,一家子三口,三口吧?真好!日后有人好好照顾你,琪也应该放心了,这不正是,正是我希望你过上的日子吗?是我希望的吧?
好好待她肚子里的孩子”,背过身去,不着痕迹拭过眼角。
“我不会说祝福语,更不知该如何祝福你”
一句话说得赵承眸双眼落泪,深情地唤了一声,“阿琪,你听我说!”
听他唤着阿琪,文琪冷冷道:“阿琪,是你叫的吗,日后还请赵世子自重,不要再唤我的乳名。”
一声赵世子,距离拉得好远好远,赵承眸还是一如既往地唤着,“阿琪”
文琪眼尾扫过小玉。
小玉跪着的身子向后瑟缩了一下,又跪正身姿,抬眼回看着文琪。
文琪轻扯唇角,“你叫小玉,是吧?小玉姑娘怕是求错人了!”
“沈姑娘,此话何意?”
文琪冷哼,“他要迎娶谁,和我文琪没有关系,和我们沈府更没有关系。”
文琪言语不善,小玉眼中却滑过笑意,追问道:“是小玉搞错了吗?不是要迎娶沈府姑娘吗?”
看了一眼低头忏悔的赵承眸,文琪回着小玉的话,“就算你是丫鬟,那也是国公府的丫鬟,最基本的礼议还要琪告知吗?
国公府可有三书?聘书、礼书和迎书?
可有纳采、问名?
小玉姑娘日后说话还要注意点,文琪之名不是让你踩着上位的,沈府姑娘的名声也不是你随口就能编排的。
你这柔柔弱弱的样子,琪可不吃你这一套,琪不懂得怜香惜玉。
再有一句半语对沈府不敬的话从你口出流出。就算你是双身子,琪手下也不会留情面。
你能记住吗?”
最后几个字咬的很重,小玉触及文琪狠冷地目光,她的眼中是决绝与认真,她看似文弱,说出来的话真是堵得自己毫无还击之力,败了,败了,也难怪她能抢走玉郎,牙尖嘴利,玉郎不是喜欢温柔的女子吗?
这样的咄咄逼人,玉郎你看到了吗?她不是你眼中的温柔与善良。玉郎你要擦亮你的眼睛!
抬眼看着心爱的他,而玉郎双眼却痴迷地望着站在身前的女子,这种迷恋的眼神不曾出现在自己身上,小玉眼中闪过深深的恨意与妒意,低头掩饰而过。皆因是她,玉郎才会抛弃相伴了三年的她。
那个女子她凭什么,她这种性子,明明不招人喜欢的,为什么玉郎会把她捧在手心里。
小玉摇头,不懂玉郎。为什么小心伺候玉郎,全心对他,他的眼睛还是看着别人。
沈向昭听着文琪一番维护的话,入情入理,从她嘴里说出,无论场
合还是身份,再合适不过。对自己,她虽言语刻薄,还是心中感念沈府的,靖远就重情义,阿琪也是,只是,向昭对你的爱太晚了,对不起阿琪。
赵承眸深情望着文琪,“阿琪,你吃醋了吗?”
湿润的双眼微露笑意,“你大可不必。我对她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的。”
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女子,“小玉,你闭嘴,不要惹着阿琪。”
小玉身子一颤,深深看了赵承眸一眼,不懂他。
看着身姿笔直的沈家姑娘,继而眼神又露出怯怯,手摸着腹部,躲向了赵承眸身后:“玉郎,对不起,是我惹着沈姑娘了,我闭嘴,你别生气,我听玉郎的话,你别再抛弃我”,跪在赵承眸身后,一副乖巧模样。
赵承眸欲再呵斥两句小玉,终究没有再说出什么,小玉的死心追随像不像自己的傻傻追随,她像极了自己的痴心。
文琪看了一眼女子的反应,无论你是不是有意,也无论你是何心思,你都赢了。
再看赵承眸的希冀,文琪长长吐出一口气。
如果因赵真,两人之间加注了一条不可跨越的小河,小玉的到来,直接击跨了文琪的一切犹豫与幻想。
既然不能,那我就做那个坏人,你不愿说,我来说。你不愿接爱,我逼着你接受。
皆因琪不想再有一个孩子如琪一样的生存,这就是事实,不可更改的事实,无论孩子的娘亲品性如何,都与自己无关,文琪冷厉而决绝:“够了!”
这一声直震的小玉身子躲在了赵承眸身后。
就听那个高傲的女子抬头,说着小玉这一辈子都不敢说出来的话,“我文琪的男人眼中只能有我一个!
你们如何对你们的孩子我不管,爱他也罢,拿他当筹码也好,但我文琪不会。
琪一生没有得到的父爱、母爱,不会再延续到琪的下一代,如果是这样,琪宁可不要!
我夫君的孩子,只能是我生养,只能是我们两个人的,无可商量。他若,他若有了别人的孩子,我和他之间再无瓜葛!
无论如何艰难,我都会努力为孩子撑起一把小伞,小伞下是一个完整的家,完整的父爱、母爱,而不是与别人分一杯羹!
琪不是养在深闺里的女子,不会避讳夫君、孩子这样的字眼,不惧你们的看法,不惧你们的议论。
什么女戒女德,不曾过我的心,这便是我!文琪!
就算一生无所寻,我愿独活这一世。”
看向躲在赵承眸身后的小家碧玉,“领着你的男人离开我的视线,滚~
今日你来这里有没有目的,我不想知道。
这个结果对你来说,你应该很满意了。
你赢了!”
女子从赵承眸半边身子露出一个小脑袋,“玉郎,沈姑娘,沈姑娘,我怕。”
并未理睬小玉的弱美之姿,赵承眸嘴唇嗫嚅,“阿琪,这只是个意外,不能说明什么问题的。
我心中只有你。
你听我讲,她走时,我让她喝过药的。”
文琪一声冷笑,走了过来,整理他的衣襟,“玉之,玉之。”
喊了两声,嗓子好难受。别过脸去,咽下咽喉的呃气,“你走吧,琪全当今日这女子没有来过,把我们之间那份美好永远留在记忆好不好?”
赵承眸心里咯噔一下,反捉文琪衣袖,“阿琪,你当真如此狠心吗?
你要我怎样,只要你开口,我无所不应。就算
她腹中有我的孩子,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我宁可不要!
我只要你呀,阿琪~”
这句话说出,跪着的小玉身子明显颤了一下,抬头惊愕地看了一眼赵承眸,虎毒还不食子呢,玉郎,你真狠心,就为了求得她的原谅吗,可是你有什么错,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天经地义吗?越来越不懂玉郎,她用了什么媚术,把你搞得神志不清,小玉还是很温顺地低下了头。
文琪却毫无退让之意,逼着自己不去看他,不能心软。
赵承眸继续道:“认识你之前我就与她有染,这你是知道的。
为了你,我把她送出府,玉之只想一辈子与你厮守,从未有过其他想法。
难道误走一条路,就不给他再走回来的机会了吗?
何况这还是在认识你之前发生的,自从认识你,我从不曾欺瞒你,不曾背叛过我们之前的感情。
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你说如何做就如何做,我全听你的,好不好?”
赵承眸的一席话,小玉身子有些战栗,眼神缩了缩,深深看着文琪,眼神深处是如蛇的毒液,小玉自知身份不如人,难道你们两个就如此容不下一个讨要一口饭的人吗?
就听到文琪清冷的声音,“那你打算如何安放这位女子,如何安放她肚子的孩子,她的孩子也姓赵。你看她,都几个月大的身子。那是你的孩子,你舍得吗?”,她的头向上仰了仰,“你走吧!”
小玉紧张的看着赵承眸。
赵承眸不为所动,“我不走,我就要缠着你,没有你,我活者还有什么意思。”
文琪再次用剑抵向赵真,看着赵真,眼中闪过恨意,今日的困局,不是你,却因你。
以此完结两家的恩怨,以此宣告和你赵承眸是势不两立,以此告诉他,我们之间是不可能,以此来斩断他的一切希冀,也是截断自己的一切退路,逼他,更是逼自己做出理性选择。
够了,不要再逼琪了。
剑尖穿过衣衫,右肱骨血液顺着剑尖向外流出,染红衣衫。生生受着这一剑,赵真闷哼了一声,跪在了文琪脚下,手撑在了地上。
赵承眸神色明显一急,“阿琪!你好狠,你不要,我求你,你冷静点。”
文琪握着刀柄,手在颤抖,声音却很冷,毫不理会赵承眸的求情,逼问赵真,“陈舒洵死了,柏馨兰死了,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寻死。”
赵真并无愧色,手撑地,抬头看着文琪,“你们兄妹若是找我报仇,我毫无怨言。
我赵真是一个堂堂的将军,我的剑永远是向外的,怎么能对自己下手。
我欠他的,我替他做他未做完的事,守住临洮,便会减轻我对他的愧疚。
死是一种解脱,却不是我赵真的做法,无论我当时是如何想的,我都这把年纪了,不是一个冲动的小伙子。
朝廷需要我,临洮的百姓需要我,我对你们兄妹的亏欠,在这些面前,其实不值一提。
若我死,能换回靖远再生,我可以寻死,既然不能,那我赵真也不是一位做错事就逃避起来的懦夫。
我会堂堂正正面对!”
向前又送了一分,赵承眸此时跌撞着扑在了两人脚下,焦急喊出,“不要!”
听着赵真的一席话,握着剑柄的手还是松了,文琪疯笑,“是呀,陈舒洵是将军,赵真也是将军哈~,哈哈~
你们都是将军,所以我能拿你们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