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子手下三名哨匪分三路行进,一路下山通知防线,另两路通知其它哨匪。燃文小?说
通知其它哨匪是为加强警戒。再有,从每五人哨匪当中再抽调两名,协助防线山匪作战。
一刻钟时间,各路哨匪均派出两名小弟听从调令,下前线阵地,配合第一道防线山匪作战。
防线的山匪们几人抱团取暖,以地为褥,干草为被,从干草缝隙内飘离出辛辣酒气弥漫上浮,凡是值夜班的山匪们,夜间无不饮一点小酒.
一,这是正值青壮年的消遣,生活的唯一斑斓之处。二是天寒地冻,不喝点小酒,无以御寒。
看着人前吆五喝六,其实不定在哪个草堆里砧着呢。大多懒惰成性,得过且过,详细舒适的生活那就别想了。
二十多名哨匪分别拍打着百名山匪脸颊,或者上肩。
睡眼朦胧,机灵一点的一个鱼打挺就砧了出来。过于惫懒的一脸不情愿,死赖着不起,一脚下去,哼哼唧唧,站了起来,这样的事儿看来没少做。执拗的从草窝里出来后,嘴里嘟嘟两句。
站正后,听着山下簌簌摩擦声,登时个个机灵起来。
不约而同向下张望,月夜下,距离防线二百多米的漫坡上,黑影如滚轮滚压而上。
嵩山山高不到两千米,山洞座落在山腰处,山洞距地面有六百多米。
第一道防线设在距山脚下三百米的山腰。
这一批山匪的领队是一名精瘦的男子,大家都唤他石钟。
百余人什么姿势的都有,队不成队,只每人脸上双眼灼灼,待令而击。
石钟连做了几个手势。
百三十人南北而列,两两一队,三步一间隔,大手一挥,杂枝干草去除。
矮木丛中,干草过膝。
从山洞之处向下张望,只望得稠密丛林,根本看不到内中乾坤的。
干草掩下,是横木作架,拦截大小不一的碎石,大的石块有上千斤,小的也有上百斤。
山匪们从上至下拆卸横木框架。
无拦截之力,山石微一用力,刚起势,抑扬顿挫似的慢慢滚动。
随着山坡向下的陡度,加之山石自重,不一会儿,势态渐猛,浩浩荡荡,南北一线,滚滚灰尘,所过之处,草木尽折,碾压一掌厚的干草堆,撞击丛木嘎吱嘎吱,振的脚下山坡“隆隆”作响
山腰的大致动作,收入眼底,赵承眸头皮一紧,怪不得当时探查山峰,没发现异样,原来建在半山腰,还做的这么隐蔽,背后之人,何须人也,算计的好深谋,山野莽夫竟有如此人才。
一旁的铜子看着神情一紧的赵承眸,拍了拍赵承眸。
正思绪中的赵承眸惊了一下。
铜子更开怀了,“吓坏了吧!这场仗过后,你就知道做男人当如此。”
赵承眸弯着腰道:“是是是”,作势拭了头上的微汗,又作小伏低抱铜子大腿去了。
山脚下,主力分两翼掩在两侧,由李刚发号军令。
攻山的是李号,李军。
四十人抬头望了一眼,大如钟,小如墩,弹跳碾压而下,铺天盖地之阈,千均一击之势,百余米的距离,似就在头顶。
“碰”的一声,树梢晃动,似近在咫尺。“碰”一声,树干连根撞断,露出参差不齐鲜湿乳黄断面。随着“砰砰”作响,几人的心也跟着剧烈跳动。
这要是腿,那得什么样。发丝根根立起,
若不是有任务在,拔腿就要跑的。均头皮发紧,神情一凛。
李军、李号军中担任先锋部队卒长,左右先锋共计两百人,此次作战的四十人便是从这二百人当中选出,领队自然就落在了两人头上。
李军下令:“众人听令,但求自保,不求进攻。军逃者,斩!人在,腰上绳索在,若违此令,斩!
这是死命令!
我们先锋部队向来便是整个队伍的表率,尔等能从中脱颖而出,更是队伍的一把利仞,队伍的铁魂,让我们无愧这个称号!
若此次生还,妻儿不仅脸上有光,我等亦能受上嘉奖,风光之时指日可待。”
“是!”声音振奋。
上山时,李刚已有交待,虽不甚了了,此时也略能看出赵小将军欲图何为。
山石越滚气势越磅礴,越近越能嗅到力量的毁灭。
众人皆长长呼出一口气,躬着身子,迎接这一击,眼睛各自顶着头上的危险信号。
漫坡上,李军两脚跃起,一个横躺旋翻,身子擦半人高的山石而过,手拍滚石借力,越过第一个大石障碍,单膝跪地,就在心中微一松时。
向下滚落的山石卡住两人之间绳索,巨石之力向下滚动,随着山石滚动,绳子两端的人便被一股大力席卷而下,这一险也就一眨眼的时间。
滚动中,满身划破,七撞八撞,头脑昏昏。
拔出腿上短仞割破绳索,山石得以解脱,以不可挡之势继续向下滚动。
李军手执短仞卡住漫坡,耳中充斥着山石与铁器撞击刺耳的声音,似割肉般难听。仞尖周围喷溅尘石碰撞李军的拳手,血肉模糊,下沉之力过猛,仞尖划着漫坡之石足足有十米之矩,才得以停歇。
“碰”的一声,牵制自己的那块山石撞到半山腰的一棵百年枣树上,东瓜般粗的树茎应声而断。
李军拭了一把头上的汗,好险!
另一端的兄弟下落滚动中,腰上树梢横七扫八摆动,倒卡在了一片矮杂荆棘中。
其他兄弟状况还不如李军,身上杂草,衣服划破,大大小小挂破长长的口子。
山石滚到山脚下,隐在暗处的大军,依计,不断发出此起彼伏的痛吟声。
漫坡上,李军走过去,把卡在荆棘中的队友拉出来,又把割断的绳索绑在腰间,此时才恍然大悟,彻底理解作战目的。
两眼顿时放出光芒来,此计甚妙,腰缠树梢,一扫而过,似千军之势,好个烟雾弹,单看敌军阵势,已知他们中计,心中甚是兴奋。
声音激昂道:“兄弟们,此次必能为死在这里的兄弟们报血海之仇了,天上的兄弟们,你们可要睁大眼睛看着,看如何撕了这邦贼子,以瞑亡灵。
小将军这是要全拔敌军钉子,为大部队扫清障碍。
上有小将军接应我们,兄弟们,可愿与李军、李号共进退,可愿做个独一无二的先锋部队,我们此计若成,胜过千军,小将军威武!
兄弟们,当不负将军所望,不负死去兄弟所望!
不能失此良机!”
本觉腰上累赘是个讨人厌的蠢计的兵丁,此时也恍然大悟。几十人此时眼神坚毅而明亮,热血激昂。
又一批山石滚下来了
山脚下两翼兵力顺势又是一阵哀嚎声
文琪、赵承眸只所以事先不告知全军。有两方面顾虑。
既然是用计,当隐蔽。其二,
人类对未知都有一定的妄想恐惧,消灭这种恐惧,唯有流血。
脚踏实实在在的战场,真正流血伤亡时,反倒不怕了。只要拿起手中武器,只要对战,便会激发人的潜在能量,激起一个男儿的热血。
胆小怯弱,畏畏缩缩是军中大忌,唯有置之死地而后方见生。
作为一个将领,对敌人狠辣不难,能做到对己方狠下心来的,才能最大限度减少伤亡。
为将者,若歼敌一千,自损八百,胜也是败。
一个大将的气度除了胸怀宽广外,还要受其人道主义的煎熬,双肩担负的是条条血命。
战争就是这么残酷,流血是必须的,此时若有一点妇人之仁,便会失去锐气,便是全军覆没
山上的铜子听着山脚下的山石碰撞与痛喊声,抑制不住的兴奋,捉着赵承眸手道:“你听,你看,全中招了,明日天一亮,就听着风哥赏吧!哥此次定挤进前三把交椅。”
虽说这是预先设好的计,看着千斤重的山石以势不可挡之势下滚时,赵承眸心是提着的,手下兄弟受伤,或者抗不住,抓心抓肝的,真想替他们而代之。
细听下,痛喊声是从山脚下传来的,略定了定心神。
一批山石又滚落,本以为能喘口气的李军几人刚松一口气,头顶又压来滚浪,嘴里骂了声娘,这帮山匪还真是布防严密。
也亏小将军有准备,否则即便大部队夜袭能冲进半山腰,第一批滚石之下,只怕军兵惊慌之下早四下逃窜了,又一咬牙,再捣毁这道防线。
这样的山石,山匪共做了三道防线,七十米一道,可想而知,就算是有点功力底子的军兵也是吃不消的,体力耗去大半。
躲过这些,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众人在厮斗中,均遍体鳞伤。
长长吐出口气。
心中更加佩服自家小将军,若不然,大部队就算九死一生,登上山洞,敌军以逸待劳,以上攻下,最后不过是被全吃下的份。
更觉跟着这样的将军痛快,能出使这样的任务而自豪。
四十人,有十多人已受重伤,把这十多人安顿好,准备再向上探探。
山脚下的痛吟声随着山石的零散消尽,随之也渐消渐弱。
山上的铜子双眼盯着下面的战况,对赵承眸道:“老子都还没出手呢,不会全都轧死了吧。”
赵承眸心中七上八下,眼神已出现紧张,极力掩饰,给铜子捶着肩,二狗子似的:“铜子哥威武。”
正此时,半山腰下的黑影似死灰复燃般,悄然而上,看兵力还要有一千人。
赵承眸抑制不住的心跳声,都要跳出嗓眼儿了。
铜子呸了声,“娘的,还是有两小子,能在夜下行这等丑事,想来是凭自己武力过硬了,不急,老子还有后手,看你的身骨硬,还是老大布防硬。”
赵承眸咯噔一下,脸上显出些不自然,表情不知是笑着哭着的,捶肩道:“小弟这心砰砰的,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过这么凶险的事,老大好厉害,打得真娘的解气,下面又是什么布防,小弟好奇得紧!”
瞥了赵承眸一眼,哈哈大笑,手指下面的漫坡,你看着不就知道了。
半坡上。
整顿好兵力的李军再度前进。
脚下也不知踩着了什么,斜坡平起了一阵箭雨,约一步一箭,箭身全是铁器打造,箭身较短,长度约为铁头木杆箭矢的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