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槐报名的是马术,能玩的花样多着呢。
看似人人都会骑马,其实马术中的门道可大了去了。
同时也是她擅长的运动,也不愁被其他参选的女郎比下去。
报完名的女郎们,排队等候名士为其作画,嘻嘻哈哈地聊天儿,就见到华容郡主大步走过来,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正想着如何筹备,元槐双手猛地被人握住,惊了她一跳。
抬眸一看,赵芙蓉单手叉腰,胸口上下起伏,气得拔高了音量:“元槐,这个花神我不参与了,我让家里人把花神票全投给你!这个花神给你当,一定要狠狠教训一下元行秋!”
元槐嘴角倾斜着挑了挑,这华容郡主的气性也太大了。
众女都有些诧异,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弄不明白华容郡主又闹得哪一出。
“郡主这是怎么了?说的是气话吧,元二娘子可不是那么好战胜的。”
赵芙蓉砰的一声砸了茶杯,怒气冲冲道:“我说的是气话么?我又不是第一日知道元行秋。她说我东施效颦,随便两趣÷阁就把我画完了,我怎么能咽下去这口气?”
众女倒吸一口冷气,元二娘子的点评实在是太犀利了,又暗暗佩服元二娘子敢和郡主叫板。
待看到元槐选择的赛道是马术后,赵芙蓉当即就要抢趣÷阁划掉,转身看向始终淡淡然的元槐。
“不行,你选什么马术啊,选跟元行秋一样的书画!我不信你赢不过她!”
赵芙蓉的情绪已经控制不住了,两条怒气像一锅开水那般沸腾,气得几乎要爆炸了。
花名册不能轻易改动,一旦改了就会全部作废。
华容郡主的任性还真不是说说。
众女吓了一大跳,幸亏张氏女眼疾手快,赶紧把毛趣÷阁和花名册紧急转移。
元槐也没闲着,立马去拽赵芙蓉疯狂挥舞的手臂,熟练地打哈哈:“多谢郡主的好意,恕我不能接受……”
她图的是花神之名,用自己的弱势对打别人的强势,压根就是自寻死路啊!
听到元槐的婉拒,赵芙蓉脸上露出类似怒其不争的神色,双手抱臂,跑一边生闷气去了。
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抓住,赵芙蓉几乎要怀疑元槐脑袋里装的都是浆糊了,能胜嫡姐一头,怎么都是划算的。她倒好,直接婉拒了,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名门贵族的女郎也不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学的东西不说精通,却是必须要懂,要的是在内操持家务,在外撑得起场面。
像元行秋这样的有几件能拿得出手的技艺,就能把上京大部分女郎狠狠比下去。并且打小就夯实了基础,又名头在外远扬,平日里交际广泛,人缘算不上多好,也有人不喜欢她的骄傲性子。
不喜欢元槐的也有,和元行秋众多交友相比,就不值得一提了。
元槐的品格放在那里,一众女郎自然是说不出什么,甚至对她好感的颇多些。毕竟谁会讨厌一个贵在平和的女郎呢?
因此听到华容郡主发牢骚后,有些淑女当下做了决定,斩钉截铁地道:“反正参与也是凑数,不如不费这个功夫了,还是赞助元四娘子好了。”
还有这种好事?
元槐一点力气没花,就平白捡了个天大的便宜,放在别人身上早就兴奋至极,不知天地为何物。
偏偏她面上为难,弱弱地启声:“好姐妹们,你们都不玩了,我一个人多没劲啊。”
心里则是明晃晃的喜悦。
虽然不一定是处于同一水平的对手,但少一些对手,多几分胜算。
元槐扭头,目光往远处一瞥,望向正端坐着的元行秋,眼眸深黑,勾勒的笑容也显得耐人寻味。
她这个嫡姐,真真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有嫡姐打头阵拉仇恨,她就等着捡漏了。
薛氏女转头,跟自己身边的元行秋说道:“那个神情,她在挑衅你吗?”
名士们绘制的时候,被画的淑女们不能有大动作。因此摆好了姿势,就不能轻易变动了,要想画出来的效果好,不仅要懂一些人情世故,自己还要做好表情管理。
听闻这话,元行秋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下来,咬了咬牙,硬是没让自己的表情狰狞,用尽全力诅咒元槐。
说什么笑,一个不受宠的庶女,胆敢公然挑衅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那就好好让元槐看看,什么是赢家,什么是输家。
这样想着,面容不自觉地变了形。
元槐站着的角度,恰好能看出名士作画的画纸,眼睁睁看着其画像变得惨不忍睹起来,觉得人算不如天算。
参选花神女郎们的画像完工后,茶会不知不觉已然到了尾声,众人兴致缺缺,各自离开。M..
元槐也打算离开了,走之前,意外地撞到赵崇光的袖侧,两手匆匆擦过的一瞬,他指尖微微蜷缩,眼神很暗,隐晦不明。
他们下一次见面又不知道是何时了。
元槐没懂他的意思,挽着元画春的胳膊赶紧走了,生怕慢慢元行秋让马车先行。
她参选花神他又帮不上什么忙,还是不要给自己添麻烦了。
茶会宾客走的差不多了,元槐回去后开始搜罗马术相关,浑然不知,赵崇光和之前那些央求他的老学究们松了口。
“朕答应你们,作此次花朝节评选花神的评委出席。”
一时间,名士们自是喜不胜收。
历代南陵天子爱好艺术的不在少数,论起在雅事方面独树一帜的,则非荣帝莫属。
能邀请来荣帝做本次花朝节的评委,当真是蓬荜生辉了。
百里充倍感欣慰:“陛下想通了好,爱花惜花之人,当然不能够错过花朝节。”
赵崇光冲洗了茶具,茶水一沸腾,便可见茶叶嫩芽在水中上下翻滚,像湖水中的一叶小舟,时而左右摇摆,时而上下荡漾。
每位名士都分到了天子亲点的茶,练练赞叹其茶艺精湛。
他低垂着眉眼,仰月唇翘起,似笑非笑。
爱花惜花之人么?
不知谁才是惜花人。
元槐突然打了一声喷嚏,心里犯嘀咕,不知道是谁在念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