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月闻言一窒。
万俟离辰弯腰凑近华月的脸,眼眸深深的看着她,声音魅惑道,“我的心思……你分明都知dào
,又何必再来说这种话?你不觉得……很假么?!”
华月脸色一变,“你大婚那天不是说、不是说过去的事情都放下了么?!你怎么……”
万俟离辰嗤笑一声站起来,轻笑着瞥了华月一眼,“那种场面上的话,你也当了真?若是你现在还想听,我可以再对你说一遍。只是我的心却是由不得我想怎样就怎样——”说着,他忽而又凑到华月的耳边,嗅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暧昧至极的轻笑一声,“四妹妹,每次看到她,你知dào
我心里在想什么么?我在想——如果这是你,该有多好?你在对着我笑,和我执手偕老,那我们肯定是世上最美满的夫妻……你那样含情脉脉的看着我,叫我相公——”
还没等他说话,华月再也听不下去,忍无可忍的后退一步,抬手“啪”的一声甩了万俟离辰一个耳光,震惊的看着他,惊叫道,“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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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nbsp;万俟离辰挨了一巴掌,白皙的脸顿时红了起来,他抬手抚摸着被打疼的脸,啧啧叹息一声,竟低低的笑了起来,“是!我疯了,我早就疯了!你不知dào
么?从你大婚那一天跟着柏懿回去的那一刻,我就彻底的疯了,为你疯了!”
华月被他眼里强烈的痴狂的震到,踉跄着后退一步,“你、你明明是这样的心思,为什么还要娶我大姐?你这是害了她!你误了她一生!”
“我误了她?”万俟离辰反问一声,随即点点头,喃喃道,“对,是我误了她。可是这不能怪我啊,她那么愿意嫁给我,而且,这也是你的心愿。我不过是成全了你的心愿,按照你的意思做罢了,怎么,你不满yì
么?”
华月双拳紧握,压低声音怒吼道,“我当然不满yì!”
“那可没有办法了,”万俟离辰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已经将她娶过来了。要不,我再休了她,你可会满yì?”
华月看了看四周除了不远处注意着他们俩的章锦风并无他人,上前一步拽住万俟离辰的领子,咬牙切齿的问道,“万俟离辰,你到底要怎么样?”
万俟离辰认真的回答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高兴。”
“可是我很不高兴!”华月颓然的松开手,淡淡的看了万俟离辰一眼,摇摇头,说道,“万俟离辰,你让我太失望了。”
闻言,万俟离辰的深沉的眸子倏尔一紧。
华月看着他,继xù
说道,“我原本以为,我们不能做夫妻,但是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是世上最好的朋友,真诚相待。要知dào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有很多种,并不仅仅局限于爱情,我们完全可以拥有最珍贵的友谊。可是我没想到你不是我心中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你只不过是一个拿得起放不下的懦夫!”
万俟离辰猛地闭上了眼睛,“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华月毫不退却,“你不敢面对你自己么?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你连这样一点感情上的小小的坎坷都迈不过去,算什么好男儿?算什么伟丈夫?就算我没有嫁给柏懿,就算之前我选择了你,到今天,我一样会后悔!你不值得一个女人倾心以待!我想要的男人,必须顶天立地,你要知dào
,你如今不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少年郎,你是端王府的小王爷,王爷和王妃上了年纪,你是他们将来的倚靠,你还是我大姐的丈夫,既然你娶了她,就有责任为她撑起一片天!”
“可你如今除了是端王府靠出身而荣宠的小王爷还是什么?你所拥有的一切哪一样是凭借你自己的力量得到的?脱下这层光鲜亮丽的外衣,你连市集上卖菜的小贩都不如!他们至少凭借自己的力量在养家糊口,可是你呢,你凭着你小王爷的名头在当国家的米虫!”
华月一番话说完,自己已经气喘吁吁,见章锦风已经等不及向这边走了过来,她看了一脸震撼的万俟离辰一眼,淡淡说道,“我先走了,你这么危险,我觉得,以后还是少见你为妙!”说完,也不等章锦风走过来,便从另一边离开了。
“相公,怎么了?你好四妹妹吵架了么?章锦风原来还在为华月将万俟离辰拉到一边说话而愤nù
心酸,可是没过一会儿,她就发xiàn
,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这两个人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再说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看起来倒像是在为了什么而争执。终于等不下去,就看到华月快步离开了,而万俟离辰还怔在原地。
万俟离辰听到锦风的声音回过头来,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她眼中的担忧的那么浓郁而明显,她在时时刻刻的关心着自己。他忽然感到心中一暖,半晌,低声道,“没什么,时间不早了,咱们也回府吧!”
章锦风虽然担忧,但还是点了点头,与万俟离辰一起离开。
华月的那番话让万俟离辰震动万分。他一直都觉得,华月是自己先遇上的,凭什么最后会嫁给柏懿那个病篓子!他堂堂端王府的小王爷,身份尊贵,本人更是仪表堂堂玉树临风,哪一点比不上柏懿!可是、可是四妹妹还是嫁给了他!万俟离辰的心里一直都是不服气的。
他从不知dào
,华月心中竟是有这样的见地。他一直以为,他的人生一出生就安排好了,顺顺当当的当这个端王府的小王爷,等父王老了,他便顺顺当当的继承王位,根本没有什么好考lǜ
的,可是华月的一席话,就如惊天一声响雷,在他头顶霹雳炸开!
他还记得当时柏懿入宫当御前侍卫的时候,自己还不屑一顾:放着好好的世子爷不做,去当什么侍卫!现在他才明白,柏懿是不想依靠家里的荫功当个富贵闲人,而是想闯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业绩!
现在他才明白,和柏懿相比,他输在了哪里……
华月高高兴兴的来送杜晓风出门子,没想到竟受了这样一肚子气,被万俟离辰气的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好在这里也忙完了,便坐了马车回家去。
马车正走到差不多一半,忽然听到柏安“吁”一声勒住了马,华月正想问怎么回事,就听到柏安说道,“少夫人,前面有个姑娘晕倒了。”
华月掀开车帘子,果然见到路旁倒着一个女子,这地方有些荒芜,少有人来,所以她晕倒在路边也没人发xiàn。
华月皱了皱眉,走出来,“走,过去看看。”
柏安恐怕有危险,便让华月远远的看着,自己走过去查看。华月知dào
若是真有蹊跷,自己靠的近了只会拖累柏安施展不开手脚,便点点头,依言远远的在马车边站着。
柏安走上前一看,顿时叫了出来,“少夫人,是孟小姐!”
孟小姐?孟婉君!华月忙走过去一看,果然是孟婉君,几日不见,她消瘦了许多,脸上的婴儿肥都不见了,下巴的轮廓也显了出来。
只是,柏懿不是说过,孟婉君和孟府的家眷都是万俟睿在照料着么?她怎么hi一个人晕倒在这里?
华月试着叫了叫她,只是她晕的很沉,没有醒来的迹象,便让柏安帮忙将她扶上马车。不管怎么说,她如今遭了难,又被自己遇上了,别的她帮不了,但至少能将她带回去。她一个姑娘家,晕倒在这里真是太危险了。
柏安一路加快了速度,很快回到了侯府,华月叫人先将孟婉君扶到景初院里去,又派人找来了大夫给她看诊。
大夫仔细给孟婉君查看一番,对话月道,“少夫人不必过于担心,这位小姐只是疲劳过度,加上心绪郁结才会晕倒,待老夫开些药给小姐喂下去,醒来用些易消化的食物就没有大碍了。”
华月放了心,点点头让柏安跟着大夫去拿药。又问紫苏,“世子爷还没有回来么?”
紫苏摇摇头,“没有。”
华月默然。自从丞相被打入天牢的消息传来,柏懿整天忙得不可开交,仿佛又回到了前一阵子,柏懿虽然没有说过,但华月已经猜到了他是在为孟丞相的事情而忙碌。
柏安很快取了药回来,华月吩咐让人煎了,又派了得力的丫鬟照顾孟婉君,便到了柏祈宗的房里。
华月很注重对小孩子的照顾,虽然祈儿平时由奶娘带着,但华月却丝毫没有忽视。知dào
此时祈儿吃饱了,不想他大白天就睡觉,晚上再闹的奶娘没法休息,便来逗他玩儿。
小家伙此时吃饱了,孩子太小,对于爹娘发生的惨剧半点印象也没有,华月倒是感到很欣慰,不知dào
也好,不会留下阴影。小孩子长得非常快,才几天的功夫,身上的小衣服就显得短小了,华月用手指轻轻的戳着他的小肚子,逗着他玩儿,一边对奶娘说,“小公子的衣裳都这么短小了么?看来,又得给他做衣服了!”
奶娘笑道,“奴婢正要跟少奶奶说呢,天气也渐渐的热了,是不是应该为小公子准bèi
写单薄的衣服了,这几天的正午,热的时候,小公子身上还会出汗呢!”
华月点点头,“嗯,是得准bèi
了,我怎么觉得这小家伙儿长得这样快,你看这脸,都快成了个包子了!”
奶娘也很喜欢祈儿,闻言也笑着看着他,“小公子身子健壮,况且小孩子都长得快,哦,对了,今儿个上午,小公子还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呢!”
华月一听,惊喜道,“真的?这孩子才多大呀?小腿儿不还是软绵绵的么!”
奶娘又道,“少夫人不知dào
,小公子躺着的时候两根小腿一蹬一蹬的,可有劲儿了。”
华月俯身在祈儿脸上亲了亲,笑眯眯的说道,“好儿子,赶紧会走路了,起来陪娘亲玩儿!”
逗着儿子,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会儿,紫苏来叫道,“少夫人,孟小姐醒了。”
“哦?”华月让奶娘照看好祈儿,便与紫苏一起来到孟婉君的房间,丫鬟正在仔细的喂她喝药,华月等她喝完了,才走过去,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轻声道,“好些了么?你想吃点什么,我叫人去做。”
孟婉君打量了一下房间,疑惑道,“这里是……安远侯府?是你救了我?”
华月笑了笑,并不回答,只道,“大夫说让你吃些易消化的,我看先给你煮些粥润润肠胃,晚上咱们一起吃饭。”说完,便吩咐人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