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华月还只是在心里盘算,并没有立时就要行动的意思,不过这几天,因为有了这心思,她倒是对紫菱没有那么大的敌意了。
这几日紫菱还是一如既往,每天到华月这屋里来转一圈看看她的大师哥。这日,早到了往常她来的点儿,却还不见人。华月不由有些奇怪了,一个劲儿的往门口瞧。
柏懿见她这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儿来,“往常她来了你又不待见她,这会子巴巴儿的看个什么劲儿,如果不来了,你不正好眼不见心净?”
华月想想是这个道理,往常虽然厌烦她整天腻在柏懿身边,一点儿人家已经有了家室的自觉也没有,但是她天天来,也习惯了,如今突然不来,反倒有些不自在。
柏懿叹气道,“也亏了我这师妹心大,要是那性子娇弱的,早就不敢再上门了!”
华月不理会他的调侃,径自走到门口去瞧瞧。
刚走到门口,还未掀帘子,只听见外面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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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柏安几个正悄悄儿的咬耳朵,柏平道,“要说这二王爷也够倒霉,昨儿回府晚了,路上遇到一群刺客,他本皇室之人,遇到刺客也不是什么惊奇事儿。只是那些刺客打倒了侍卫之后,并没有谋害了二王爷性命,只是将他打了一顿,可怜堂堂王爷,硬是被揍成了一个猪头!”
另一道声音响起来,“啊?这可是京城重地天子脚下,竟然有人这般大胆?”
“可不是么!”柏平道,“听说二王爷气的炸了肺,只是到现在也没有找到那群刺客,我看,这京里,又要有一阵子不安宁了!”
华月听了几句,想了想,转回身来看着柏懿,悄声道,“那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什么事儿啊?”柏懿有些迷惑。
华月便将她听到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柏懿道,“你家夫君可是个病篓子,现在身上还带着伤呢,如何能出去干这等事?”虽然这样说,但却并未反驳。
华月点点头,道,“那二王爷的确是该教xùn
一顿,这天下哪里有平白欺负了人就没事儿的?他这就叫现世报!”
这边正说着,突然听得外面一阵喧哗之声。华月听听声音不对,他们这景初院位置靠里,纵然平时有丫鬟小厮的大声呼喝,那也只是人的说话儿声,可今天,竟齐刷刷的都是脚步声,很整齐的向着这边行来,在门前站住。
华月与柏懿对视一眼,柏懿将手中的书放在枕头下,而后躺了下去。华月则起身到了门口,喝道,“柏平!外面发生了何事,这样喧哗?不知dào
世子爷正养病呢么!”
随即便听到了柏平的声音,“回少夫人,是……是二王爷!”
“哦?”华月颇为惊讶,这二王爷此时无缘无故怎么会到这里来?他这会子不是应该正忙着抓什么刺客么?想着,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忧,但还是整了整衣服,掀开帘子出门,给二王爷行了个礼,笑道,“二王爷大驾,怎么也不告知一声儿,民妇等人也好迎接呀!”
两边凶神恶煞般的站着两排侍卫,各个腰间带着佩刀,华月心中暗道来者不善,却对他们装作没有看到一般,她才不主动挑起这个话头儿呢,且先看看二王爷怎么说。
“不必了!今日本王是来拿人的,惊扰了夫人,还望夫人莫怪!”谁知这二王爷竟然半点不给她留情面,华月心中暗惊,不给她情面便是不给侯府情面,难不成二王爷已经知dào
打他的事儿是柏懿干的了?
可是,不可能呀!柏懿向来谨慎,断不会给人留下把柄,何况是这么短的时间!
华月顺着万俟钰的话往下说,“哦,这几日我身上也不大好,况我夫君又有伤在身,是以不大出门,竟不知dào
外面发生了何事?王爷拿人竟拿到我安远侯府来了不成?”
万俟钰和善的笑了一声,“本王也知dào
安远侯府自然是好的,然而皇上命本王彻查刺客之事。谁知,这一查之下发xiàn
,这刺客竟然和柏世子有关系!少不得要请柏世子走一趟了!”
华月又惊又怒,“二王爷这话可真是没有道理,这京城谁不知dào
我家相公原先病的人事不知,这几天才好了,现在身上还带着伤在家养病,已经多日未曾出过家门,怎么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刺客扯上关系了?”
万俟钰并不着恼,只劝道,“本王自然知dào。只是事情已经牵扯到了世子,还是让世子陪本王走一趟,把事情弄清楚了对他也是好事。夫人放心,本王定会好生照顾世子的!”
眼看着就又侍卫听了万俟钰的话,想要冲进屋里拿人。
“放肆!”华月一声低喝,那侍卫竟背着怒威交加的气势吓住,不敢妄动。华月又道,“不知王爷有什么证据说我家相公是刺客?还是听了什么小人的谗言?纵然是有小人要害我侯府,那这事儿也太不着调了些!我家相公自己还照顾不过来,怎么可能当什么刺客!”
说完又瞄了一眼万俟钰青青紫紫的脸,“看这伤……也挺严重的,怎么可能是一个病人打出来的!再说了,我相公要是能打人,之前还会叫那些没羞没臊的下流种子欺负了去么!”
此话摆明了是往万俟钰的脸上扇巴掌,打柏懿的那些人分明就是他派的,如今华月这样说,可不正是骂的他狗血淋头么!
纵然万俟钰再好的兴致,此时也不免脸上蒙了一层薄怒,正待发火即刻拿人,侯爷突然远远的赶来,与万俟钰交涉。
二王爷见他来了,脸色更冷,开口便道,“此事可是父皇亲自下旨,安远侯是要抗旨么?!”
“老臣不敢!”
“如此就好!”万俟钰挥手让侍卫进去拿柏懿,又道,“安远侯放心,本王知dào
世子身上有伤,必然会好生照料!”
华月见侍卫真的冲到屋里去了,着急起来,“万俟钰,你敢!”
侯爷忙一把拉住她,暗自抹了一把冷汗,他还只知dào
这个儿媳妇很是泼辣,却没想到她的胆子竟然大到如此地步!不过看她这么维护柏懿,侯爷心里还是很欣慰的。
安远侯忙低头道,“小孩子不懂礼数,二王爷莫要见怪!”
谁知这万俟钰原本就没有要和华月计较的意思,大度的不可思议。侯爷又道,“小儿身上有伤,若这么叫王爷带走,我这个做父亲的,还真是不太放心。王爷可否让老臣陪同小儿一起前去?”
万俟钰想了想,的确没有拒绝的理由,况且这安远侯府在朝中的势力也不可小觑,还是不要得最狠了的好,只要在审问的时候,不让他在场就是了。有皇上的圣旨在,想必他也不能提出过分的要求。因此,便答yīng
了。
华月见柏懿被两个侍卫搀着出来,脸上恹恹的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很是担心二王爷会如何对待他,但想到父侯也一同去,便放心了不少。
柏懿一被带走,华月忙转身找柏平,可是哪里还有柏平的影子,只有柏安在旁边,见华月急的这个样子,忙道,“少夫人别急,我哥打听消息去了。既然侯爷去了,一时半会儿想必世子爷没什么危险。请少夫人且耐心等等。”
华月无法,只得耐心的等着,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柏平回来了,顾不得擦满头的汗,忙回华月,“少夫人,我打听到了些,此事与二王爷被打没有关系。昨天晚上二王爷之所以晚归,是因为他拿住了刑部尚书甄大人的把柄,审人去了!”
华月听得一头雾水,“这和什么甄大人有什么关系?”
“少夫人不知dào
,这甄大人是太子的心腹,曾经见过爷到太子府上去,那时候事情紧急,爷没来的易容。想当时只有太子和几个心腹见了,没想到……”
“这甄大人就是其中之一?”
“是。想必是他告sù
了二王爷爷是太子的人,二王爷才借抓刺客之事清除太子的势力……”
华月突然插话道,“那么,柏懿是太子的人么?”
“不是!”柏平道,“爷跟太子没什么联系,那次去太子那里,也是为了六王爷的事儿,这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楚,咱们还是快想办法把爷救出来吧!”
华月想想确实。如果万俟睿认定了柏懿是太子的人,那么就会尽一切可能整治柏懿,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况且,事到如今,他也必定清楚,之前柏懿的疯傻病都是装出来的了!
华月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真是心急火燎。对方是王爷,又拿着皇上的圣旨,安远侯府纵然有些势力,但却是投鼠忌器。
这事儿若是皇上发话,一定能救了柏懿。但是华月不过是一个小小女子,哪里能见到皇上!就算是想办法见到了,那也来不及了。
至于六王爷那里,华月虽知dào
他和柏懿有些什么事情,但却不知dào
他们之前牵扯了些什么事,不能轻举妄动,万一到时候把万俟睿搭进去不要紧,连累柏懿丢了性命可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