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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的谢风。虽然我们是熟人,但我还是不能接受:他看到我的这幅怪模样,我的四只胳膊同时藏到身后,冲着他大叫一声:出去!
谢风没有出去,一杨手,把一件厚厚的军绿色大氅,扔到我身体上,披肩将我裹住了大半,遮住了我那怪异丑陋的样子,他低着着不看我,看着那只被我开膛破肚,死悄悄的大蛇,激动的说:
“小兰,你果然厉害!我真怕它把你咬的七零八落的,浑身都是洞!没想到你什么都没少,还多出两样东西来……”
我又羞又恼,大叫:“你闭嘴!”
谢风没有闭嘴,接着说道:“我不能替你经受劫数,却能帮你断后。这只蛇刚死,魂魄还没有离开,必须赶快处理。”说完,他扛起那条蛇,走出屋子。我被大氅裹着,也不觉得难为情了,就跟着他出来,到了院子里。
院子的空地上放着一个一米高的金属架子,架子上放着一只黑色的大陶瓮,一米五高,一米二宽,黑色的釉是哑光,白色的瓮口只有脸盆大小。谢风把那条红色死蛇,头朝下,塞了进去,随着蛇身不断的进入,瓮里面就有液体溢出,是一股浓浓的酒精味。等到蛇全部放进去,谢风到车子里拿来了个盖子,同样是粗陶质地,还有一包软泥一样的东西,用这东西把盖子密封到了瓮体上。
“你是要泡蛇酒吗?”我好奇的问他。
“这是工业酒精,用它泡蛇七七四十九天后,这条蛇会化成细细的一条,刚好用来当灯芯,点燃烧光……只有这样,那条恶灵冤孽才能彻底消灭,否则它还会转世再来寻仇,麻烦不断。”谢风一边仔细的抹着那软泥,一边认真的回答我。
我想起了一年前,那条被我挂在树梢日晒风吹,骨肉消蚀的狗。它们竟然是一对夫妻,是那开黑店的夫妇。人心真是奇怪,怨恨怎么会这般牢固持久,还会穿越了时空,不限种族不限方式的回报,太可怕了。
身上的大氅又厚又大,往下滑的时候我想伸手拉住,结果我看到自己的两条右臂,它们两个同时从大氅里伸出来,只有钳状的螯足拉住了衣服,那二足如锯齿的那个,只是停留在大衣的边上,它们上粘着血肉,又难看又可怕,我看着它们又想大哭了——
一楼最里面有一小间,就是洗澡间,我想进去洗下脸上身上的血污,可是一想要**着面对浴室里的大镜子,就犹豫了,我怕吓到自己,再说也不能用这钳子和锯子洗澡啊!我要一直保持这个样子到什么时候啊,我想集中精神,把两对虫足收回去,而经过刚才的博斗,已经浑身无力,无法做到了。
于是,谢风就听到我痛苦的哼哼声:嗯——嗯——哼——可惜抑扬顿挫无法用语言表达……
谢风回头看我一眼,说:“你等一下,我这就好。”
正纳闷他好与我何干,谢风已经封好了大黑瓮,从金属架子上跳下来,让我跟着他上二楼。
这小楼外形简陋,屋子里也都陈设简单,我想当然所有的屋子里都会空荡无物,所以就没有注意过二楼的房间,当谢风领我进屋,里面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
进屋后发xiàn
二楼只有一个房间,房间一侧靠墙是一长条桌子,桌子上瓶瓶罐罐,显微镜,加热炉,食品加工器……诸多器具,桌子后面是三四排高高的架子,每层架子顶端是发热发光的灯管,每个灯管下面都是一只木头箱子,大小相同,不知dào
里面都放着什么,有些箱子里冒生长鲜活的草叶、小花,还有一面靠近房门的墙下,是个洗手台,水龙头上方竟然还装着热水器,有许多小铲子、水管、喷水壶等园艺工具放在这里。
整个屋子里昏暗潮湿温暖,又有草木的清新供氧,让我感到很舒服。谢风让我在水龙头上把“四足”冲洗干净,然后去屋子深处,有个被帘幕隔开的大床,在那里等他。
我乖乖的坐在这张柔软的大床上,等着谢风来……拯救我。
木箱搬动的声音,脚步声,还有不明机器绞动的声音,像是搅拌机……我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谢风撩开帘子,把一个不锈钢大盆递到我手里:“把这个涂抹到你的四个胳膊上去。我在外面等你,好了叫我。”
我接过来,盆里一大堆黑色透明的胶状物体,鼻子凑上去闻了下,淡到几乎闻不出的青草和着泥土的味道,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大声问帘外的谢风:“这是什么?”
“海藻胶!”他闪烁其辞。我才不信。但没有别的选择。我脱掉了上衣,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背心,把这堆泥一样的东西,轻轻的涂抹到我的所有胳膊上。很清凉,丝丝的渗入到我胳膊上的硬甲中去,那层铁皮样的硬甲逐渐变软变薄,最后软成人类皮肤一样,我还在不停的、重复的抹着。
身上的甲壳消失,变成黑色肉乎乎的四条,可怜我的胳膊啊!
那清凉的胶体,在我胳膊变软后,竟然变的火辣辣的,像是无数的蚂蚁在咬着,很痒,钻心的痒,它们在透过肌肤钻入我的身体,而且还在我的体内不停的游移,这到底是什么啊?是蛊吗?我难受不禁,又发出哼哼的声音。
“马上就好了,小兰,你忍耐一下。”谢风就在帘外,焦急关切的说。对我这么好啊,我心里小小的感动了一下。一个人给你物质上的供应,你可以借口他对你有所企图,不领他的情,可是你痛的时候他也会因你而痛,才真是动人……
心中正想着,手臂上的疼痛骤然减轻,低头看,原来四个肉条恢复出人手的形状了。四只纤纤玉手,白白嫩嫩的。不错,不是还有千手观音的么,说明人类还是能接受这种造型的,认为这样也算是美的。那么,就这样了?
“好了吧!”谢风说:“好了你就可以穿了衣服出来了。”
“不行啊!”我喊着:“还是四只手,怎么办?怎么见人啊!”
“那就不见人了,我带你回家,去睡觉吧!”
“这怎么行?”我披了大氅,从帘幕后出来。谢风说我们走吧。我跟着他离开这间屋子的时候,路过了那张操作台。台子下面几个木箱,箱子上面由细密的金属网格盖拢,金属网格上面爬着许多种类的甲虫,有大有小,有彩色有黑色。地上也有几只,操作台子上放着食物搅拌机旁边也有,那个机器里还残余着黑色透明的胶状物。
下楼梯的时候,我问谢风:“你把虫子搅成肉酱,让我抹在身上?”
“怎么样,这招挺灵的吧。”谢风得yì
的说,丝毫没有注意到我很沮丧。
我要求洗完澡再离开。
浴室里开了暖气。我脱光了衣服,用那个大氅把镜子全部遮住,才进了浴缸。充沛的热水由上而下冲到我身上,像个怪物一样的身上。
水很烫,我的心里很凉。浑身湿透,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是清水,还是我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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