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好好照顾解语,我们先出去了!”笑着拍拍冥洛夜的肩膀,冥洛晨的眼神再次悠远地飘向床上的人儿,扑闪了两下又移开了目光。
收回手中的动作,冥洛晨潇洒转身,轻飘飘地走到扭成一团的二人,低骂,“还打?走了……”然后不等冥洛曦反应过来,便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直直地往卧室外拽去。
“五哥,你慢点儿……”冷不防被偷袭,冥洛曦一个不稳,捞着冥洛星的头发就跟找人同归于尽似的往门口倒去。
“啊……痛痛痛……冥洛曦你松手啦,很痛哎……”拳打脚踢地挣开冥洛曦的束缚,冥洛星猛地一下弹开了三米远,绕过前面的冥洛晨,撞开门帘就直接蹦了出去。
“哎呦……”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就见冥洛星与来人撞了个满怀。
“啊……我的鼻子……”龇牙咧嘴地揉了揉通红的鼻尖,冥洛星抬头火大地骂道,“谁呀?走路不长眼……易德?怎么又是你?你来这里作甚?父皇不在这里!”
“公主,老奴知dào
皇上不在这儿!老奴是来找夜王和晨王的。”快速地耸了耸发疼的鼻子,易德面不改色,说话慢腾腾的,却不忘分清轻重缓急,“公主,您没伤到吧?”
“鼻子塌了算不算受伤?”没好气地指了指自己发红的鼻子,冥洛星伸手戳戳易德的胸口,恶狠狠地威胁道,“你皮怎么这么硬?每次撞到你都让本公主痛的要死!你记住了,以后五丈之内看到本公主要自动躲开,不然本公主就……”
“是是是,老奴遵旨!”宠溺地笑着应声,易德无奈地直摇头。
这个八公主呀,整天大大咧咧的,自己不好好走路就算了,偏偏还老喜欢往自己这把老骨头上撞,撞了以后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喜欢恶人先告状。这不,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五次了。
“哼,算你识相!”勉勉强强地接受了易德的保证,冥洛星这才感觉到头皮上遗留下来的轻微的刺痛感,遂哇哇叫地揉着脑袋,骂咧咧地说道,“冥洛曦你个臭小子,下次再敢揪本公主的头发你就死定了!本公主一定叫语儿一根炸薯条都不留给你!哼……”
“易德?”毫不犹豫地丢掉手中拎着的某只王爷,冥洛晨轻轻抬了下自己受伤的左臂,疑惑地看了眼一旁抱着拂尘嘴角抽搐的老太监,轻声问道,“父皇找我和夜有事?”
“哦,是的!”收回放在某个碎碎念公主身上的目光,易德正了正色,轻鞠一躬说道,“晨王,皇上有请您和夜王前往龙吟殿,关于今日之事,有诸多不明,希望两位王爷详细解释一番。另外,太傅也在,说是想好好认识一下传说中的晨王和夜王。”
“哦,这样啊……”了然地点点头,冥洛晨回头看了眼紧闭的门帘,温和地冲易德笑笑,“我过去说明一切就行了。现在夜他离不开解语,让他安心待在夜翎殿比较合适。至于太傅那里,我会亲自去解释。”
“是,晨王!”谦和地点了点头,易德扬起拂尘,恭敬地说道,“请……”
“你们两个回自己寝宫休息,谁都不许进来打扰夜和解语!要是被我发xiàn
了……”回头威胁地看了眼竖着耳朵偷听的二人,冥洛晨低声说道,“我可是跟你们七哥有一样的折磨人的法子……”
“呵呵,知dào
了,你放心吧,五哥,绝对马上消失哈……”
“五哥,你去忙吧,哈哈……我们很快就溜回寝宫了……”
咽了咽口水,冥洛星和冥洛曦笑嘻嘻地冲冥洛晨挥着小手,迫不及待地驱赶着眼前看似笑得一脸温和的亲哥哥。
“嗯……”满yì
地哼了哼,冥洛晨转身往门外走去,头也不回地踏出了夜翎殿。
易德冲一旁笑靥如花的二人行了个礼,便举着拂尘,迈着铿锵的步伐匆匆地追了上去。
“呼……”集体地松了口气,冥洛星和冥洛曦垮下小脸儿,看看卧室这边,再看看殿外这边,顿觉整个世界都不需yào
他们了,遂十分默契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散了吧,回星朦/曦寒殿冬眠吧!”
“好,同意!”友好地击了个掌,二人勾着肩膀蹦蹦跳跳地往殿外走去。
一时之间,偌大的夜翎殿就只剩下安然沉睡的花解语和静默守候的冥洛夜,十指相扣,紧紧相依。
龙吟殿,位于议政殿正北方向五百米左右,是历代蓝鲤皇帝处理军机要务的场所。
冥武帝和南瑞一左一右坐在高高的龙案之上,一边饮茶一边谈论着这些年各自经lì
的奇闻异事,但凡提到这一个月来发生的有关花解语的所有事情,南瑞就笑得眼睛眉毛都挤在了一起,对她简直赞不绝口。
冥洛晨过来的时候,武帝刚刚讲完昨日花解语以身犯陷勇救冥洛夜的事情,二人的心情都有些激动,静静地凝视着彼此,忘了说话。尤其是南瑞,眼里闪烁着点点星光,似感动的泪水,却更像久逢知音的喜悦。
“父皇,太傅。”笔直地走向大厅,冥洛晨恭敬地行了个礼,打破二人安静的气氛,开口说道,“夜现在走不开,由儿臣代他解释一切;至于见面,还请亚父多多见谅,待解语身子好点,夜一定会前来赔礼谢罪。”
“晨儿言重了,是老夫想见你们兄弟俩,太过冒昧,是老夫失礼才对!”收回眼中的思绪,南瑞笑呵呵地站了起来,亲自走到冥洛晨身边,将他迎上了座位,和蔼可亲地说道,“来,坐!”
“呵,有劳亚父!”礼貌地行了个礼,冥洛晨就近坐在南瑞下方,看了眼武帝,笑着说道,“自记事以来,父皇就一直跟我们说您的事,我和夜早就仰慕您已久。这次总算见到您本尊,晨儿真是三生有幸!”
“哈哈……小伙子,客气话老夫就不跟你多说了,免得急坏了你父皇!咱们开门见山吧。”打趣地看了眼迫不及待的武帝,南瑞端起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正色道,“你和夜儿到底密谋了什么,又是如何猜到议政殿上可能出现的插曲,早朝期间究竟发生了何事?这些问题不仅子楚很想知dào
,老夫对此也甚是好奇啊。”
武帝挪了挪椅子,双臂撑在龙案上,身子向前一倾,目光直视着冥洛晨,迫切地追问:
“是啊,晨儿,你快说吧!朕从早朝开始就满腹狐疑了。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偷偷干什么去了?后来是否又去了夜翎殿?这才同夜儿筹划了一切?”
冥洛晨接过宫女递过来的热茶,轻轻地呷了一口,然后盖上茶盖,笃地一声搁在了桌上,面色严肃地说道,“父皇,亚父,事情是这样的……”
时间倒退到昨晚子时。
黑夜笼罩大地,微凉的月光细细洒遍整个皇宫。
冥洛晨一人出了夜翎殿后,并未回他在皇宫的寝宫晨勋殿,而是去了与此相隔一里地的阳崎殿。
因为,胡宥荃早两天醒了过来,恐怕已经从胡惟生口中得知一切,但是现在他人却不在丞相府;极有可能已被太子囚禁利用,企图在明日早朝之上突然出现,想对冥洛夜和绝狼阁来招措手不及。所以,他必须潜进去一探究竟。
冥洛晨一路猫着腰沿着屋顶飞檐走壁,人还未靠近,就远远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待到走近一看,果然发xiàn
阳崎殿四周,无论是房顶上,树枝里,石头后,还是房檐下,只要是能藏人的地方都已经埋伏了重兵,看样子应该是在保护什么重yào
人物。
思忖片刻,冥洛晨发了讯息喊来随行暗卫,然后随手打晕了屋顶上守着的几个黑衣人,扒了他们的衣服丢进了无人藏匿的花坛里,换上自己人守在那里,便偷偷从房顶上潜了进去。
偌大的宫殿,由于经过私自改造,莫名多了好些暗格和隔间,显得曲曲折折,室外清冷的月光丝毫照不进去,所以整个房间显得逼仄而又阴暗,一点儿都不似太子的寝宫,反倒像一个秘密的藏宝室。
借着手中夜明珠的光芒,冥洛晨几人经过反复摸索,发xiàn
大殿中央的地毯下面有一个三尺来宽的方形印记。
众人找寻开关大致花了一刻钟,最后终于在墙上一幅不显眼的壁画画轴上找到了一个微微凸起的按钮。
随着叮地一声响,合着的木板被分了开来,露出一个仅容一人下去的入口。从上往下看去,里面漆黑一片,一眼望不到底。
看来,这才是阳崎殿最为隐秘的地下室。
冥洛晨身先士卒地跳了下去,谁知脚一着地,就听到嗖地一声响,紧接着阵阵箭雨密密麻麻地扫了过来。
冥洛晨险险地避了过去,一个旋身跃上了地面,气息不稳地往下看了一眼,低声说道,“这里藏不了人,你们再去别处找找!”
“是,王爷!”小声地应了声,暗卫们立即分开行动,四处寻找其他密室。
“这里面到底藏了什么?可恶,没办法下去!”懊恼地捶了捶地板,冥洛晨放qì
了一探究竟的念头,不甘心地合上了木板,将地毯放回原处,起身摸索着桌子凳子上各种各样的细缝和衔接。
“王爷,找到了……”一暗卫一把扯开大厅柱子上勾住布帘的挂钩,长长的棕色布帘垂了下来,一人来粗的柱子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棕色的圆形裂痕。
“按一下试试……”冥洛晨话音刚落,暗卫便依言行事,然后只听到咚地一声响,大厅正前方的墙壁上自动分开一扇小门,也是仅容一人通过。
这时,前往内殿的暗卫跑了过来,低声禀报道:“王爷,太子和太子妃都不在寝宫,整个阳崎殿空无一人,实在是太奇怪了。属下唯恐有诈,不如……”
“不用……”举手阻止了暗卫的提议,冥洛晨右手搭向腰间的剑鞘上,警惕地往墙上的入口走去,“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