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冥洛晨睨了眼冥洛星,扭头对花解语说道:“三国较量,无非于文韬武略。文有诗词歌赋治国之道,武有行军打仗排兵布阵。比赛总共有两大环节,文斗和武斗。”
“每国各派出两名代表参加比赛,其余使者和主办国君臣只可旁观不得指点;会议裁判是由三国一致选出来的铁面无私的文武全才,他们只提前一天写好题目,保证比赛绝对公平公正。”起身折了根树枝,冥洛晨在瓦上写写画画道:“比赛共六个小环节,文三武三。第一题是猜谜语,由各国自出一道难题,正确答案出题前预先交给裁判。若是一柱香之内其余两国答不出来,则出题国得一分;若答出,则猜题国得一分。”
“第二题是作诗。裁判在已拟定好的题目里随机抽取一个主题,参赛者根据主题即兴赋诗,一柱香之内,量多质好者为胜,得一分。第三题是谈治国方略,通常裁判会以当今民生问题为基础,寻求治国良方。此题开放性较大,多以求真务实解决实jì
为佳。同样一柱香时间,优胜者得一分。”
“武斗部分定在第二天。第一场是擂台比武,不同国家代表之间随意搭配,一柱香之内先掉下擂台者为输;赢者再同其他非本国者对打,规则同上。最后留在擂台上的同一国一人或是两人为胜,记一分。”
“第二场是排阵,也是非本国代表随意对战。在地下沙盘上隔板以木偶对阵,主帅口述兵法传于士兵,由其操作兵马。一柱香内,掀开木板,兵马存多亡少者为胜。胜者同敌国胜者再次对战,以此类推。同样,最终幸存者获胜,记一分。”
“最后一场是在校场上进行实战演练,三方自选武器通过重重关卡斩杀敌方,但需得折其锋刃以棉纱涂颜料裹之,中要害处者阵亡。最后幸存者获胜,得一分。”冥洛晨说完,放下手中的树枝,瓦片上俨然出现了一幅思路清晰的比赛流程图。
“五哥,我都被你说晕了……怎么这么复杂啊??”冥洛星纠结着一张小脸,歪着脑袋打量着瓦上的图案。
“对呀,我也晕了……”冥洛曦傻乎乎地瞪着冥洛晨,眼睛没有焦距地胡乱瞟了眼屋顶。
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他们年幼,又从未有机会见识过比赛,一时搞不清楚也很正常。冥洛晨心知如此,也不管他们,只是看着一脸了然的花解语笑道:“解语你这般聪明,想必规则你一定已经了熟于心了。”
“嗯,我知dào
了!”花解语轻松地点点头,秉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精神问道:“不知dào
北拓瑾他们有何套路,蓝鲤国优势劣势又各自是什么?”
“文试阶段,紫雀国极占优势。他们出的谜语稀奇古怪难以全解,诗词歌赋也是信手拈来,民生之道更是前无古人。”冥洛晨看了眼一脸若有所思的花解语继xù
说道:“那个赤兔国更是嚣张,仗着他们都城易受难攻固若金汤,几十年来谜语一题一直以如何破解其都城为题。我等至今未有良策,赤兔国因此即使输了比赛也一直有恃无恐。”
“在武试阶段,蓝鲤国较有优势。比武我们必得一分,校场演练我们勉强能得一分。至于阵法,紫雀国用兵诡谲,石破天惊,根本无迹可寻,因此独其致胜。”平日很难见到冥洛晨如此严肃,今日他不禁几度眉皱,看来这紫雀国真是不容小觑。
冥洛夜常年不回宫,自然也从未参加过文化节。但听得冥洛晨整个讲完,当前的局势是一目了然:若想取胜,必须在文试中独占鳌头,最起码要拿到两分才可以与紫雀国抗衡。遂低声问花解语:“语儿,你有何看法?”
“谜语一题,我绝对能拿到两分!”花解语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眼里闪耀的自信让人丝毫不觉得她在信口雌黄。
“真的?太好了!”冥洛晨高兴地站了起来,拍着手掌大声道:“你能这样说那真是妙哉!解语,文试生死就交给你了,至于武试,交给谁才能万无一失呢?”别有用意地睨了眼冥洛夜,他故yì
说道:“我这次没打算参加武试,夜断然不会参加的。也不知父皇会派谁与你同战,若是选人不利,刀剑又不长眼……”
“我去!”低沉有力的声音狂妄地席卷而来,惊得冥洛星和冥洛星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纷纷往头顶看去。七哥什么时候对宫里的事情感兴趣了?他不是一向置身事外的麽?今儿个是怎么了,难道天上下红雨了?
冥洛夜霸道地揽紧花解语,直接无视冥洛晨阴谋得逞的笑容,低头温柔地看着她,无限宠溺地说道:“语儿,我要与你并肩作战,绝对不容旁人插手!”
“嗯……”她抬头对他咧嘴一笑,明媚的笑容在阳光下光彩照人;眼睛弯弯似明月,溢满幸福与感动。
所谓至交“好了好了,事情谈妥了,我们赶紧下去吃饭吧,饿死了!”冥洛星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仰天发呆的冥洛曦头上,拽着他的胳膊就要往下跳。像是想到什么,她停下脚步一脸谄媚地对着冥洛晨呵呵笑道:“五哥,拜托了,我们指望你拯救了!”
冥洛晨好心情地冲一旁你侬我侬的二人大声喊了句“午饭时间到了”,便提着眼巴巴的二人嗖地一下飞了下去,逃之夭夭地钻进了茉莉园。
“语儿,你当真要做饭?”冥洛夜瞥了眼房里探头探脑的几个人,心疼地说:“他们绝计帮不了忙的,你一个人会不会太辛苦了?”
“我是说着玩的,哪里真会让你们这几个皇子公主下厨啊!”花解语好笑地看着他,调侃道:“要不,你来帮忙?”
她凑近的脸庞盈满戏谑的笑意,冥洛夜脸一红,眼神忽闪;心虚地眨眨眼睛,他结结巴巴道:“那个,你,你还是找缠?绵织锦帮忙吧!我,我也不会!”想他常年拿剑驰骋疆场的,要是换成菜刀在厨房里挥舞,这也太……搞不好他在语儿心目中的形象就全毁了。不行,这他肯定不愿意!大不了他使唤星儿这丫头去帮忙,这样语儿就不会太累了。
冥洛夜自己在那儿想得倒是周全,花解语却很不给面子地笑着说道:“逗你玩儿呢!傻瓜!”欣赏着他越来越脸红的可爱模样,她偏头打趣道:“我不怕你掀了我的厨房啊!哈哈……”
“调皮!”他轻点她的鼻尖,宠溺地笑着。紧紧地揽着她的纤腰,他翩跹转身,轻稳地落到了地上。
“小姐,王爷!”缠?绵迎了上来,看着宛若一对璧人的两人笑着说道:“浣纱情绪稳定了许多,她答yīng
了会振作,这都多亏了小姐的一番话!”
“嗯,这样就好!”花解语放心地笑笑,对缠?绵说道:“今日三位王爷和公主在这里吃饭,由我亲自下厨,现在去准bèi
吧!”然后转头对冥洛夜说道:“你和他们在客厅里等着会儿,我和缠?绵就先去忙了,你可以借机同他们讲清楚我的事!”
“好……”他摸摸她耳边垂下的发丝,顺从地回答。转身往客厅走去,眼里飞快闪过一丝疼惜。
“走吧!”花解语笑着拉过同样开心的缠?绵,二人高高兴兴地进了厨房。不一会,便传来了锅碗瓢盆噼里啪啦的碰撞声;随之而来的是让人垂涎欲滴的阵阵酥香。
半个时辰后。
“饭做好了,大家快出来吃……”花解语面带微笑地赶了过来,手里端着一盘金黄酥脆的炸土豆条,正兴高采烈地招呼大家,却被满屋子凝滞的气氛惊到了,遂敛了笑容,小声问道:“你们怎么了?”
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一个人回应她。冥洛夜低垂着眼睑,眼角依稀可见几点泪光,线条分明的下巴衬托出几许忧伤;冥洛晨低头把玩着桌上的茶杯,转动的弧度缓慢而又沉重,飘逸的长发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冥洛曦抬头直直地望着她,眼里闪烁着晶莹剔透的水光,明朗的俊脸打了霜似的耷拉了下来;冥洛星更加直接,两行热泪珠子一般噼里啪啦地直往下掉,滴答滴答地砸在手背上,声声入耳。
花解语美眸微闪,搁下手中的盘子,朝前走了两步,看着冥洛夜,轻声道:“你都跟他们说了?”见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她捋了捋耳边的发丝,喃喃轻斥道:“笨蛋,谁让你讲这般详细的,让他们担心了怎么好!”
“语儿……”冥洛星猛地一下扑到花解语身上,紧紧地搂着她,眼泪鼻涕全都蹭到了她的肩上。她嗫喏着说:“语儿……不怕不怕,以后有我们保护你,谁敢欺负你,我第一个饶不了他!呜呜……语儿……”
“傻丫头,哭什么?我现在已经痊愈了,没问题了,你们不用替我难过了,真的!”她声音有些哽咽,吸吸鼻子,仰头逼回眼里的泪水,她笑着说:“你看啊,我现在有你七哥这么个绝无仅有的好归宿,还有你们这群生死与共的好朋友,我已经很幸福了。这是上天派我来与你们相知相遇相惜相伴的,我们应该庆幸不是吗?”
“好了,不哭了啊,跟只鼻涕虫一样,脏死了!小心我哥不要你了!”花解语掏出丝帕给她擦拭着眼泪,冲三个不发一言的男人喊道:“你们还愣着作甚?不帮忙做饭就算了,还不赶紧去厨房端菜!要是菜凉了不好吃你们可别怪我!”
“噢,好!”冥洛曦被冥洛晨踹了一脚,他立即蚂蚱似的蹦了起来,无头苍蝇一样往厨房跑去。经过花解语身边时,他头一次对冲她摆出一副正经的面孔道:“语姐姐,你放心,以后我也会保护你的!”然后快速跑了出去。
“解语,今生今世,我冥洛晨绝不背叛于你!”冥洛晨走到她身边,大手坚定地拍拍她的肩膀,目光是从未有过的虔诚。
“语儿……我去端菜了……”冥洛夜带着沙哑的鼻音,轻轻地吐了几个字,便推着冥洛晨出了门去。
花解语看着那三个行动一致的挺拔身影,一阵雾气不禁湿润了眼眶。收回眸中因感动而喷薄的泪花,她捏捏冥洛星小脸蛋儿笑道:“走,去洗个脸,脏死了,别一会儿吃进肚子里了!”
“嗯,好……”冥洛星破涕为笑,亲热地拉着花解语,二人一同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