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八,积雪消融殆尽,涓涓的流水顺着屋檐滴滴答答地往回廊上流,晕出一圈一圈散开的水渍。织锦和缠?绵一左一右体贴地用手替花解语挡住檐上落下的冰凉雪水,三人袅袅婷婷地出了花府。
今日是畅影阁新年新戏《穆桂英挂帅》重磅出击的日子,在房里做了七天缩头乌龟的花解语终于决定出来走一走,去找某人把话说清楚,顺便去戏楼探查一番。
新年新气象,尽管屋外寒意料峭,街上依旧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叫卖叫买声不绝于耳。
“小姐您是第一次来吧?快请进!”畅影阁外的小伙计热情地同花解语打招呼,眉眼含笑地将三人迎了进去。
大厅和二楼三楼的包厢里已经坐满了宾客,往畅影阁走来的客人依旧络绎不绝。偌大的舞台上,一副巨大的山水水墨画栩栩如生靠墙而立,让人仿佛进入了钟灵毓秀的天然山寨一般。来来往往的粉衣婢女端着托盘笑容甜蜜地游走在各桌之间,端茶倒水瓜果点心可谓无微不至。大堂的掌柜笑容可掬地迎来送往,一把铁算盘在手,拨得噼里啪啦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花解语满yì
地点了点头,顺着织锦的指引往楼上包厢走去。畅影阁开张将近四个月,花解语只是偶尔派织锦过来视察一下,其他的都交给几个得力可靠的助手,她本人并不曾亲自干涉过,因此楼中无人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好在织锦伶俐,知dào
留个雅厢给花解语。
好奇宝宝一样打量着别致高雅的戏楼,缠?绵惊呼道:“小姐,畅影阁真的很厉害啊!”其实就是小姐厉害嘛!噔噔地踩着楼梯跟在花解语身后,某丫头眼里闪烁着崇拜的花火,差点烧着了她家小姐的后背。
“比我预期的好一点而已!”花解语目不斜视地往二楼走去,语气波澜不惊,白色面纱下的绝美容颜轻柔地绽开成一朵淡淡的茉莉花。
“哈哈哈哈……小姐好魄力!依小爷所看,这幕后老板虽然是个人物,也不及小姐这般人中龙凤!”一道孟浪的男音从身后传来,引来四周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花解语眉头轻蹙,不悦地转过身来。
只见来人一袭火红的锦袍紧致修身,右手持一把银色的扇子,时而轻摇几下;漆黑如瀑的长发用一根奢华的黑玉石簪高高束起,飘逸的刘海遮住了半张左脸;笔挺的眉毛高耸入髻,双目柔媚之中不乏刚毅,鼻子坚.挺如柱,薄薄的嘴唇勾起一抹痞痞的弧度,身后跟着两个面无表情的黑衣男子,此刻正一脸兴味地打量着自己。
又一个祸害万千少女的男人!花解语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清冽的声音冷冷开口道:“公子所言何意?”
男子潇洒地合拢了银扇,直直地朝着花解语走了过去,俯视了眼大厅的布局,戏谑道:“小爷生平头一次亲眼在这里见到被舞台剧化了的戏剧,自是佩服得很!想不到小姐居然能够这般镇定,想必此楼在小姐眼中不过雕虫小技罢了!”
舞台剧?这可是二十一世纪的艺术,他怎么知dào?莫非他也是穿过来的?想到这里,花解语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定定地站在原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试探性地吐出了一句英文:“Nothingbetterthanthatinthisage.”
男子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眸,一个跃步上前搂住了她的肩膀,激动问道:“Areyoufromtwenty-firstcentury?”
“Yes,andyou?”花解语美眸含笑,带着丝丝他乡遇故人的欣喜。
“我不是,我父亲才是!”男子见她身后两个丫头均是一脸看怪物地看着自己,生动的双眼死死瞪着他搭在花解语肩上的双手,遂松开她,用汉语一本正经道。
“没想到在这里居然碰到了父亲的同乡,看来小爷回家有得交代了!”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他把扇子换到左手中,友好地伸出了右手道:“小爷名石堇,很高兴认识你!不知小姐芳名是?”
花解语大方地握住了他的右手,声音清澈如玉:“你好!唤我解语就好!我也很高兴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