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刘婶听了叶青的那一番推测。
当日下山后。
第二天便在河边洗衣服时,故意引导村里的妇人们旧事重提,说起了当年的马贼进村的事儿。
刘婶是个聪明人,考虑到顾南山两口子被顾家恨之入骨,又在这个风口浪尖,她才不会犯蠢的直接把叶青那一番原话说出来,而是故意引导那些妇人顺着那条思路去猜想,去推敲。
这样就算以后顾家人想要追究她的责任,也抓不住她的把柄。
在短短两天的时间里。
顾家村的男女老少,就都开始讨论起顾南山这人,究竟是否是顾老头和余氏亲生儿子的事来。
有了顾南山这身高和长相同顾家人对比。
有了顾南山从出生后,就被余婆子苛待作为事实依据。
有了顾南山上战场,服苦役两次死里逃生,以及分家当日,村民们从余婆子那上锁柜子里看到的人参,白面馒头,三十多两银子等证据。
于是乎。
顾家村十之八,九的人,都觉得顾南山并非顾家人,而是余婆子偷偷把儿子同那马车里的夫人儿子调包了。
正是因为不是亲生儿子。
所以顾老头和余氏虐起顾南山来,才丝毫都不心疼,更不在乎顾南山的生死。
夜里。
余婆子的房间里,传来了“啪”的一声脆响。
紧接着。
顾家老宅各房的众人,便听到了余婆子愤怒至极的怒骂以及哭吼:“刘氏这个贱人……这么多年一直同我们家过不去,老娘要去撕了她那张造谣生事的臭嘴。”
“行了,,再气也不能拿家里的家什发气,刘氏这些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凭着一张无中生有的臭嘴,不仅搅和得我顾家家宅不宁,更是搅得整个村子都不得安宁……我这就和老大一起去族长以及里正家一趟。”顾老头阴沉着脸寒声说道。
余婆子用力的点了点头,捏着衣袖胡乱擦了擦眼泪。
“嗯,你和老大赶紧去,哪条律法规定了子女就必须要长得像爹娘兄弟了?好些人的样貌不随爹娘,偏偏随了外公那一方,以及爷奶或曾祖父们那一辈的人。”
顾老头黑着脸,带着他这辈子最为得意的童生大儿子,父子两人举起火,便把朝着里正家走去。
土坯房里。
米氏听见公爹和大伯哥离开后,拉起被子盖住自个和丈夫的脑袋,凑近丈夫耳旁悄声道:“当家的,你觉得三弟会不会真如大伙说的那般,不是爹娘亲生?”
顾老有些二底气不足,喏喏道:“……不会的,三弟怎么可能不是爹娘的亲生儿子?若不是亲生的,若真是调包的,可我们家又不缺儿子,犯得上去养别人的儿子吗?再说……”
话还未说完。
便被米氏冷呲一声怼了回去。
“你们家的确是不缺儿子,但是缺两条腿的人行骡子。”
“……”顾老二想到三弟这些年在这个家的地位和待遇,顿时就被妻子的话噎得瞬间无言以对……
半山腰上。
顾南山和叶青同床共枕,上床躺下后许久都没有睡意。
“南山。”
“嗯?”
“你说……你说爹娘接下来会如何对付我们?若调包之事是真,他们自然就不敢闹大;可若是调包之事是假,他们就很可能会把我们往死里整治。”叶青喜忧参半的担忧说道。
顾南山被窝下的手伸向叶青,大掌覆盖并包裹住她的小手。
叶青身子顿时紧绷起来。
想要抽回手,可却又担心他觉得她反应过度,只能面红耳赤的忍了下来。
顾南山扣了扣她的掌心,毫不吝啬的夸赞。
“我媳妇果然聪慧。”
“……”叶青左手捂住左胸口:妈蛋,心跳得好似心脏病犯了似的!
这男人。
看着冷冰冰的,没想到还挺会撩妹!
黑暗里。
顾南山声音清冷,语气笃定:“别怕,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