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兴。
黄发青年的名字。
这小子给他舅舅打过电话,又给隔壁洗浴中心经理打电话,没多久,洗浴中心经理带着一帮看场子的汉子进入饭店。
“伍少,那帮王八蛋在哪呢,我现在就带兄弟们废了他们!”洗浴中心经理黄晟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黄晟,县城里有名的混子,近十年一直为伍家效力。
“叫你们过来,是防止他们见势不妙跑了,不用你们上,我舅舅的人很快就到,他们打了我,我让他们进局子,等他们进了局子,我想怎么收拾他们,就怎么收拾他们。”伍兴说完咬牙切齿。
他在南坪县,打记事起就横着走,从未受过气、吃过亏,今天被人从陵园拖出去,扔到路边,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恨极那些王八蛋,不过,他感觉到对方不简单,尤其那几个彪悍的黑衣汉子,绝对是练家子。
黄晟带人闯进去,未必拿得下对方,搞不好会打草惊蛇,对方一旦开车跑了,事情就复杂了。
“明白了。”
黄晟点头,转身吩咐二十多号小弟在大堂找位置坐下。
来回踱步的伍兴,只顾着瞅通往包房区那道走廊,没留意服务员从身边经过,将女服务员端着的菜碰翻。
菜汤洒在伍兴的衣服上。
伍兴甩手一耳光,抽在女服务员脸上,女服务员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没长眼啊?!”
伍兴怒骂女服务员。
女服务员捂着脸,委屈的想哭,明明是伍兴碰到她,她反倒挨打挨骂,可她不敢多说,甚至不敢与伍兴对视。
“滚!”
伍兴这声喝骂,使女服务员松了一口气,慌忙离开。
“伍少,要不要把她这个月的工资全扣了?”服务员领班上前询问伍兴,明显在讨好伍兴。
“她那点工资,本少爷不在乎,告诉她,以后再不长眼,我打断她腿。”伍兴极为嚣张,把服务员视为奴仆。
没多久,县侦缉局一位副局长带着大批人手赶到。
“伍少……”
副局长当众称呼伍兴为伍少,旁人并未诧异或在心里鄙视。
在旁人眼中,以伍兴的家世,县侦缉局副局长这么称呼伍兴,理所应当。
伍兴道:“人在2号包房。”
副局长马上带人去包房区。
2号包房里,桌子已经摆了六个凉菜,陈梵刚拿起筷子,砰一声……包房门被踹开,一群穿着制服的侦缉局探员,气势汹汹冲进来。
林天英、肖破军皱眉瞧这些人。
几个黑衣铁卫迅速起身,与县侦缉局的人对峙,并喝问:“你们干嘛?!”
“你们在陵园寻衅滋事,故意伤人,触犯刑法,我们是来抓你们回侦缉局。”副局长走进包房,藐视在座的人。
陈梵无视南坪县侦缉局的人,夹了片酱牛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肖破军道:“那小子脚踩我们逝去战友的墓碑,摆POSS拍照,没打死他,我们已经很仁慈。”
“踩一下破墓碑,你们就动手伤人,太猖狂了!”副局长勃然大怒,喝令下属“把他们全铐起来!”
蓬!
肖破军拍桌子站起来,之前他放过那黄毛小子,觉得自己够仁慈,那小子却不识好歹反咬一口。
“别动!”
侦缉局一人拔枪指肖破军。
六名黑衣铁卫也立即拔枪。
副局长没想到抓捕目标带枪,吓了一跳,神色连变。
吃下一片酱牛肉的陈梵,放下筷子,抬头直视副局长,不温不火道:“不想把事闹大,马上消失。”
“你们到底什么人?”
副局长色厉内荏问陈梵。
“你惹不起的人。”
陈梵这么说,纯属好意提醒,而非装X。
副局长打量陈梵。
“王局,他们的枪,是真枪,而且是M军特种部队专用制式手枪。”一人贴近副局长在其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副局长心尖颤了一下。
华国现役军人,不可能用M式装备。
陵园里长眠着这些人的战友,说明这些人以前是华国军人,而今携带M式装备,八成是雇佣兵!
副局长想罢,额头冒出冷汗,脸色变得很难看,如果对方这么多人真是雇佣兵,现在打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冷静,我们现在就退出去。”
副局长马上表态,然后给下属们使眼色。
侦缉局的人缓缓退出包房,没擦枪走火,副局长长吁一口气,心想刚才太险了,他抬手抹去额头上的冷汗。
在大堂里等着的伍兴,见侦缉局二十多号人从通往包房区的走廊退出来,不禁皱眉,迷茫不解。
“老王,这怎么回事儿?”
伍兴神色不善质问王副局长。
“伍少,对方是雇佣兵,有枪,不是打BB弹的仿真枪,是真家伙,我们人手不够,现在打起来,后果不堪设想,你家饭店有不少人在吃饭,包房区至少三桌,你想想后果。”王局道明原因。
伍少脸色陡变。
“伍少,你今天能没事,谢天谢地啊,赶紧离开这里,我马上向上面请示。”王局说着话掏出手机。
伍兴觉得这时候离开,是认怂,没挪动。
“黄晟,愣着干嘛,快把伍少带出去,这里危险!”王局只得喝令黄晟。
黄晟赶忙上前劝伍兴离开。
最终,一群人将伍兴带离饭店。
伍兴没走太远,由黄晟和十几人陪着,在凯悦饭店对面的网吧里,观察情况。
王局请示完上级,命令下属悄悄疏散饭店员工和二号包房之外所有客人,只留大厨和一名服务员,为二号包房里的人提供服务。
稳住对方,等待支援。
这是伍兴舅舅对王局下达的命令。
饭店员工、客人,三五成群跑出饭店,引起路人好奇,以至于越来越多的人,驻足路边观望。
“什么热闹都敢看,这些人不要命了,赶紧驱散!”
王局气得脸色铁青,外面那么多人围观,二号包房那些携带枪支的雇佣兵,一定察觉到不对劲儿。
二号包房。
陈梵扭头瞧玻璃窗外,侦缉局的人试图驱散围观人群,围观的男女老幼则不情不愿缓慢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