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不好意思,更新这么迟。事情忙完了,老人已下葬,明天可以安心创作了。我讨个苦劳,为了今天的更新,我愣是滴酒没沾。大家知道的,喝了酒的我,十个客巴巴躺那,我都不看一眼的。心中只有一轮明月和无数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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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山台一带,素有马匪出没,很不安全,所以知道魏良臣竟然要去双山台后,陈大道急忙阻止。
沈炼在得知魏舍人的目的地是双山台后,也极力劝说不能去。前年,河西的蒙古蛮子可就是从双山台那里潜过来,袭占了魏家岭关掳去上千百姓的。
所以那里不仅有蛮子,还有马匪活动,沈炼的职责是护送中书舍人魏良臣前往抚顺,要是这位魏舍人出了意外,那他可没办法回去复命。
陈大道不知道魏良臣这个小舍人到底要去双山台干什么,他私底下可是收过不少马匪的孝敬,甚至和河西那边的蒙古人也暗地里有过不可告人的交易,因此他害怕魏良臣去双山台,是不是想查他和蛮子马匪勾结的证据。
真要是这样,那三百两银子和两颗东珠岂不喂了狗?
有那么几个瞬间呼吸中,陈大道都起了杀心,既然这小舍人不上路,那便送他上路。
但是,这念头终是不敢做实,单一个京里来的小舍人倒罢了,问题是他身边还有内廷的太监和两个锦衣卫,真要在他陈大道的地盘里出了事,恐怕就是四爷李如柏都保不住他。
沈炼和其手下的存在,也是陈大道的顾虑。这些人,可是五爷的兵。五爷李如梅精的跟猴一样,他陈大道做的再干净,怕也瞒不过他。
最近,陈大道可一直在活动想从魏家岭调到清河任守备,清河那地,可比魏家岭油水多。
五爷李如梅已经松了口,这节骨眼他要是不开眼,给李家添了麻烦,别说清河守备了,他能有命回老家铁岭种地,就算上辈子积了德。
良臣执意要去,他大老远兜个大圈到魏家岭来,可不就是为了双山台的张虎和飞虎军的么。
这都到地头了,哪有就此止步的道理。
“若魏舍人真的要去,那本官就派些兵马护送吧。”陈大道退而求其次,你姓魏的想去,老子没法拦着,但老子可以派人跟着你,这样,你做什么,总瞒不过老子吧。
良臣当然不愿意陈大道的人跟着,张虎他们现在就是惊弓之鸟,前一阵被宁远那边的明军剿的够呛,没了立足之地这才跑双山台落草。魏家岭的驻军要是跟着自己去,保不定张虎是不是以为自己是带兵来剿他们的。
万一因此彻底不敢在辽东呆,转而投了河西蒙古人,或者干脆彻底做马匪,良臣就算白忙活了。
坚持之下,魏良臣终是摆脱了陈大道,带着李永贞他们去了双山台。
沈炼几人没能甩得掉,良臣考虑了下,还是带上他们。要不然,连这些人都不带,指不准陈大道会往极端方面去想。
要是因此以为自己是来“办”他的,那就未免太冤枉了。
“办人”也是要看对象的,别说人家是手下有几百兵的守备,就是只有几十个兵,他也决不会因而生出“孺子可欺”的念头。
有沈炼几个人跟着,虽然仍会让陈大道对魏良臣的双山台一行疑虑重重,起码,他不会立即动手宰了他魏良臣。
毕竟,沈炼几个人代表的利益和他陈大道是一体的。
他们,都是辽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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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说回来,良臣觉得自己还是挺对得起陈大道的。
表面上,看起来,他不是太厚道,前脚收了陈大道的礼,后脚就把陈大道卖了,可良臣相信,自己的出发点是好的。
因为,陈大道送礼这件事,很难说会不会让万历因而生出辽东将官都很有钱的想法。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那事情就会往积极的一面发展。
从前,万历想着法子派太监到各地捞钱,结果担了满天下的骂名。
现在不用被人骂,这人就将钱主动送来。
反差可是巨大。
若人人如此识趣,万历想来应当会很高兴,谓之帝心甚慰啊。
皇帝一高兴,始作俑者魏家岭关守备陈大道,那就能飞黄腾达啊。
当然,前提是,陈大道会不会开创一个潮流,开创一个天下官员争相竞勇给皇帝送钱的潮流。
此潮流一开,陈大道,想不发,都难。
而作为代皇帝收钱的小臣,良臣,想不快活,也难啊。
至于这个潮流一开,后果是什么,良臣觉得不是他考虑的事情。
有关彩票的事,良臣昨天没给万历说,因为他觉得还得再做详尽的调查。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要办,就得把事情办好,办妥。
捞钱的办法有很多,开矿捞税是粗暴有效,也直接的多,但毕竟名声不好听。
有可行的替代办法,不仅能缓解国用匮乏,还能不让万历被骂,良臣怎么看,都觉的万历没有理由不采纳。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仔细认真的将策划书弄好,并且最好有过市场验证。
而在此之前,手头的几件事,还得安安心心,脚踏实地的做好。
一口,毕竟吃不了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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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虎虽然是太监,但跟高淮在辽东十年,掌管飞虎军也有六年,这个人如果不对他魏良臣没有点安全预防措施,良臣是拍脑袋也不信的。
他相信,张虎应该和叶赫东哥一样,掌握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果不其然,出了魏家岭关没多久,因为道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渐渐的,良臣就感受到身后始终有人吊着了。
每隔半个时辰左右,道边也总会出现砍柴的,或打猎的。这些人虽然扮的极像,但突兀的出现,终是骗不了。
这些人好像也不在乎自己被发现,远远的见了魏良臣等人过来,也不躲,就在那直勾勾的看着。
沈炼不知道魏良臣和飞虎军的人约好在双山台见台,发现那些人不对后,立时打马过来提醒魏良臣,说这些人可能是左近马匪的眼线。
“我知道了。”良臣微微点头,一脸不惧,坦然无畏的继续纵马向前。
这让沈炼等人很是惊讶,也有些佩服。看这魏舍人年纪不大,胆色倒是过人,比起朝廷派来的许多官儿要强。
都是见过阵仗,跟女真人拼过命,跟蒙古蛮子搏过死的,沈炼自是不能让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家伙给压了过去。
当下,也打起十二分精神带人紧随魏良臣,不时四周察看,始终保持一只手握着刀柄,以便随时能拔刀迎战。
李永贞知道魏良臣和张虎的人搭上线,此次来双山台就是见张虎的,所以心里倒是不怕。
但有一点,李永贞始终困惑,因为他认为飞虎军做为高淮的私兵,随着高淮失势,这支私兵已然失去任何价值。并且飞虎军在辽东“恶贯满盈”,张晔公公不管是于公于私,都不可能再保留这支私兵。
而魏良臣只是区区的两殿舍人,相比张晔在皇帝那里的份量,简直不能比,故而,李永贞不认为张晔会听魏良臣的话,保留下飞虎军。
既然如此,魏良臣大老远的跑来,又有什么用?
李永贞想不透这件事,也不知魏良臣到底想干什么,但是,他现在对这个小家伙很是佩服。但,哪怕心里再困惑,他也始终不曾出言质疑,也不劝阻,他很想看看,魏良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魏良臣通过被锁拿的孔贞接上张虎的线,具体办事的就是田刚和李维,当时两人一前一后来回关内,可累的够呛。因此和不知情的沈炼等人比起来,他们自然是胸有成竹,和魏良臣一样面无惧色。
这让沈炼对锦衣卫的人刮目相看,从前都以为这些京里的缇骑都是花花架子,样子好看,衣服好看,气焰嚣张,可就是不能真顶事。现在看来,缇骑们,倒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么想着,倒是对锦衣卫生出些许好感来。不过,他可是做好准备了,真要有事,不管那魏小舍人怎么想,先把人抢走,脱险再说。至于其他人,他就管不着了。
距双山台还有十里地时,两个汉子骑马过来,直接拦住了良臣一行。
沈炼他们提刀就要上前,良臣忙挥手示意他们别动,然后要田刚过去。
田刚打马过去和来人交谈几句后,便回来禀道:“来人自称是张虎派来的人,接舍人你进山的。”
“让他们过来。”
“好!”
田刚掉转马头奔了过去。见状,沈炼等人自是明白魏良臣和来人有联系,放松同时,都是不解。不明白这个魏舍人怎么和马匪搭上头的。
田刚领那两人过来,当先一人在马上抱拳向魏良臣道:“小的郑铎见过魏大人!”
郑铎是头一次见魏良臣本人,对他的年轻感到惊讶。他这些年跟着张虎,可是见过不少京里来的公公。那些公公中有的就年岁不大,十几岁出任少监的他都见过。但是十几岁的官员,郑铎却是头一次见,心里难免有些异样。
良臣打量了眼郑铎和他边上一人,两人相貌普通,但身上都有股气势,和沈炼身上有点相似。非要形容的话,就是杀气。这二人,手里应该是有不少人命的。
良臣无意去想这二人手里的人命是哪些,他只问郑铎张虎在哪。郑铎说就在双山台等侯,良臣点了点头,也不多问,叫郑铎在前面带路。
郑铎却没有立即带路,而是有些顾虑的看了眼沈炼等人。沈炼等人穿的是军服,他郑铎常和辽军打交道,自是一眼就能看出。
“不妨事,他们是我的护卫。”良臣说话时,看着很是淡定。沈炼听了,嘴巴动了动,没有说什么。
护卫?
郑铎和同伴对视一眼,彼此眼神中都有震惊,然后默不作声打马在前面带路。
李永贞在边上见了,对魏良臣借势的手段越发佩服。
沈炼几人一看就是辽军精锐,总兵家丁的样子,魏良臣却说他们是自己的护卫,这自然让郑铎二人对他这小舍人高看几眼,以为是大人物了。
有了郑铎他们带路,速度便快多了。半个时辰后,道路变得狭窄起来,并且杂草丛生。小心翼翼通过此段后,又下马步行了一段路,终是到达目的地——原双山铁矿的废矿场。
“魏大人请随我来!”郑铎示意魏良臣跟他走,却要李永贞和沈炼他们都留在此处。
“这不行,我们要跟舍人一起进去。”沈炼不同意。
“无妨,你们就留在这里等我好了。”良臣摆了摆手,走到李永贞边上,与他低语几句,后者听了,微微点头。
沈炼还想跟着去,可身子刚动,前后左右就有几人将他堵住。魏良臣朝他摇摇头,然后让郑铎带他去见张虎。
张虎就住在矿场平地上的一顶帐篷里,良臣一路过来,观察了下,此地大约有数百人的样子。
“早就听闻魏舍人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张虎早就得到通传,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便立即迎了出来,可声音嘎然而止,因为他没想到来的是一个少年。
“我是应该叫你张公公呢,还是叫你张将军?”良臣似笑非笑的看着张虎,这位现在的装束,让人真是没法和太监联系到一起。
“咱家是宫里出来的,不过这些年倒跟武人混在了一起。”张虎收起尴尬之色,朝魏良臣一拱手,“舍人就叫我名字便好。”
跟张虎进了帐后,良臣打量了四周一眼,然后直接对张虎道:“张虎,我大老远来这里,就不跟你绕弯子。”
“舍人有话就说,我张虎就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张虎一直注视着魏良臣。
良臣道:“我要你跟你的人,以后听我的。”
张虎轻笑一声:“若我没记错,舍人的官好像还保不住我们。”
“我保不住,陛下呢?”良臣也是微微一笑。
“那舍人准备如何安置我等?”张虎的目光凝滞了下。
良臣道:“高公公在辽东时不时开了几个矿么,我意向陛下保奏你们为矿兵。”
“矿兵?”张虎怔了下。
“就是护矿队。”
“我飞虎军成军以来,可不曾给人看过门。舍人现在却要我等做看门狗,这可是不拿我飞虎军当人看了。”张虎显然不同意这个安置办法,觉得很是丢人。
“那你有什么想法。”良臣不认为初次交锋就有效果,张虎现在,或许对自己的处境认知的不够透彻。
张虎沉吟片刻,道:“我张虎这人不图虚的,就图实在的。如果,舍人若是能够向皇爷进言,保我等入御马监,这事就有的商量。否则,舍人还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