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指着那辆空出来的马车,对秋影道:“我押车在后面走。你带几个人赶着这辆马车先回去。到嘎子的店里,让他把后厨装菜的筐子都腾空。再让他去买一些旧的麻袋,竹筐,反正计算着能够装得下两箱子东西行了。然后赶车来接我。”
秋影明白了苏瑾瑶的意思,是打算偷梁换柱。点点头,叫两个人赶车跟着她先往回走了。
又走了一段,苏瑾瑶看到路边有一片小树林,命人把装着绸缎的箱子打开,把里面的大红嫁衣和几十(tào)四季的衣裙都拎出来,丢在树林里,一把火烧了。
反正这衣服是那个天泽国公主的,苏瑾瑶根本不可能捡人家的衣服穿。
至于嫁衣,苏瑾瑶没打算让她嫁过来,嫁衣留着有毛用?烧了反而干净利落。
剩下的还有一半是好的绫罗绸缎。苏瑾瑶翻捡了一下,挑出几匹颜色、花式都还算雅致的布料。剩下的干脆赏给了秋影的手下和那些暗将。
苏瑾瑶道:“你们不穿,家里人也可以穿啊。再不送给相好的。要是连相好的都没有,这么好的绸缎做裤衩,穿着肯定舒服。要么当(chuáng)单,睡在面滑溜溜的,多好。”
听苏瑾瑶这么一说,那些本来不苟言笑的暗将们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他们这些人,有的见过苏瑾瑶,有的还跟她学过近(shēn)搏击和杀人的招数。还有两个是在庄子里跟苏瑾瑶学过毒术的,如今重新跟着苏瑾瑶,倒是发现了这个女子逗趣的一面。
苏瑾瑶又道:“秋影叫你们暗将,可我始终都觉得,真正的暗是丢在人堆里找不着的主儿。暗地里下刀子、杀人于无形才是高手。别绷着个脸,没事的时候对着镜子笑一笑,毕竟咱们这儿也不是真正的杀手阁,还是需要大家互相照应,随和亲近点好。”
苏瑾瑶的话说完,可以感觉到这些人的表(qíng)明显一松,应该是都把紧绷的神经放开了。
苏瑾瑶挥挥手,道:“行了,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大家慢慢的往回走,没有什么急事哈。等到秋影来接应了,咱们各自散了,回家休息了。”
“哈哈”众人这回也笑了,跟着苏瑾瑶慢慢的往回走。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秋影带着马车回来了。
不过苏瑾瑶看到,马还是原来的那匹马,马车已经换过了。
原本那是一辆刷了彩漆的马车,车轮还有彩绘的花纹。应该是因为这是送嫁妆的车子,所以是要显示车子的与众不同。
如今的这辆车,是普通的一辆板车,跑在路还“吱呀呀”的响。
等秋影来到近前,苏瑾瑶笑着道:“行啊,做的(tǐng)仔细,把车子都换过了。”
秋影笑着道:“也没全换,是找了两辆破车和原本的那辆车换了一下而已。”
说完,秋影指着马车的后面,道:“轮子换了,架子还是原来的。原来车的挡板也换了,换到了另外一辆更破的车。不过东子借了个刨子,把那车的彩漆给刨了一遍,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别说,这么一换之后,原本一辆红漆彩车分别装在另外的两辆车,不仔细去琢磨还真是不能发现原本的车子是什么样的。
秋影也看到原本装着两个箱子的马车有一只箱子空了,笑着道:“主子已经把那箱子衣服处理了?早知道我少装几个筐子过来了。”
苏瑾瑶一笑,道:“你还(tǐng)了解我,知道我会处理掉那些嫁衣。不过,装东西的家伙事拿多了不怕,怕拿少了。破筐子、旧麻袋多了的随时扔掉行了。”
说完,苏瑾瑶和秋影让人赶紧去倒腾东西.
他又爬窗而来
在苏瑾瑶和秋影的指挥下,破麻袋里装满了金银锭子,足足装了三麻袋之多。
因为金银太重,麻袋太旧也有些腐朽了,真怕一拎起麻袋把里面的东西掉出来。所以只得再把麻袋塞进破竹筐里。
那几只妆匣倒是没有打开,毕竟里面装的钗环首饰都是精细的东西,压在一起或是互相摩擦都容易刮花。
索(xìng)用地的土粘了雪捏成泥巴,把红木螺钿的妆匣下左右都抹了一遍。
乍一看,这几只装着珠宝首饰的妆匣都是又旧又脏的,都看不出原本的木质了。
最后,把那些胭脂、香粉和香料也倒了出来。
本来苏瑾瑶有意直接扔了。后来看看都是没开封用过的,还都是,索(xìng)装在一个小筐子里。
苏瑾瑶把这个小筐子递给秋影,道:“回头你找个人,把这些东西给明姑娘送去。她那地方最用得着这个。”
秋影接过了小筐笑了,道:“主子啊,我算是真正服了你了。别人是骂人不带脏字,你这是骂人都不带张嘴的。”
“什么话。我又怎么骂人了?你都说我没张嘴,我骂谁了?”苏瑾瑶白了秋影一眼,却是笑了。
秋影举了举手里装着胭脂香粉的那只小筐子,道:“这是人家天泽国公主的填妆匣的嫁妆,你却直接拿了送到青楼去,让那里的姑娘们用了,还说不是骂人呢?你这是把那天泽国的公主和咱们红袖坊的姑娘成一路了。”
苏瑾瑶抿着嘴也笑了,道:“你还真是机灵,我这脑袋里想的东西,被你给猜着了。”
没错,苏瑾瑶是这么想的。东西扔了可惜,不如送给红袖坊的姑娘们用呢。
在苏瑾瑶的心里,你天泽国的公主赶着送门来,却还耍手段要在望京镇找个茬,那真是连红袖坊的姑娘都不如了。
苏瑾瑶猛然间想起了米伊娜公主昨天拿出来的那块玉佩,好像面刻的是一朵莲花吧?
没错,这公主还真是个装模作样的白莲花。而她骨子里是那玉佩一样的颜色,绿,一等的绿茶。
等到东西都装好了,苏瑾瑶吩咐道:“车子从马解下来。马牵走,车子和箱子一并烧了。留下两个人,看着马车烧光了再走。”
说完,和秋影带着其他的人回程了。
三辆马车,烧了两辆。只剩下三匹马。仅存的一辆马车如今也改装成了一辆拉着破烂竹筐和麻袋的破车。
回到望京镇的时候,这里没有城门也没有守备,出入的时候都没有人留意他们这车子。这桩“大买卖”,算是做成了。
苏瑾瑶估计着,再过一些时候,那位米伊娜公主能够听到消息了吧。
回到古家别院,苏瑾瑶叫秋影安排人把那一车的东西找个地方堆放起来,把马车和马也牵到后院去。
想必,那个天泽国的公主算是知道嫁妆没有了,也不会想到来这里查的。
再接着,秋影派出去的探子们频频传来消息,包括鹤鸣山在内的一共二十五家山寨,都已经开始在所有进京的要道设立卡子。
甚至有的一条路每个十几里有一道小卡,估计那些进京朝贡的人可是要破费了。
苏瑾瑶一一听了回复,觉得目前的(qíng)况还算满意。剩下的是看这遍地开花的局面什么时候可以传到面去吧。
以古尚卿的推断,古家会是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的。因为当初古尚卿带着苏瑾瑶住进驿馆开始,古家肯定会得知消息。
如今,只要看看古家什么时候行动可以了。所以目前苏瑾瑶只要耐心等待好。
然而,苏瑾瑶万万没有想到,她最先等来的竟然不是古家的消息,也不是古尚卿,而是……古学斌。
月黑风高夜,(qíng)人爬墙时!
苏瑾瑶不知道古学斌又是怎么避过了那些分布在古家周围的探子,直接跳进自己窗户的。
已经是冬天了,所以苏瑾瑶记得自己睡觉前把窗子插了。
可是当她听到窗棂响动的时候看过去,窗户已经被推开了。
月光映着雪色,可以看到一个(shēn)形“嗖”地蹦了进来,然后回手关窗,抬脚落步,几步窜到了(chuáng)前。
不用看,单凭着那一股淡淡的气息,苏瑾瑶知道是古学斌。
“怎么是你?你不是被软(jìn)和监视了吗?”苏瑾瑶一下子翻(shēn)坐起来,一脸疑惑的看着古学斌。
“我若是不来接你,你不是要被古尚卿那个家伙拐走了?”古学斌脸冷冰冰的,看神色竟然是生气。
苏瑾瑶“扑哧”笑了,道:“你不知道吗?我跟古尚卿叫‘哥’。”
“他真是你哥?”古学斌说着,搓了搓手,然后一迈腿了(chuáng)。
苏瑾瑶往里挪了挪,才发现他(shēn)是一件单衫,没有穿外面的棉袍。而他的领口已经结了细细的一层白霜。
苏瑾瑶赶紧去抓古学斌的手,发现他十指冰凉,骨节都有些发硬了。立刻问道:“你从京城跑到这儿,都没穿棉袍?”
“不然呢?我穿戴整齐了,跟守门的侍卫说是来你这里吗?”古学斌瞪了苏瑾瑶一眼,却把被她握住的手抽了回来。
苏瑾瑶赶紧又握住,还把被子扯过来,给古学斌披在(shēn),道:“你是……装作起夜,然后跑出来的?”
“哼。”古学斌孩子气的白了苏瑾瑶一眼,把手再次从苏瑾瑶的手里抽了回来,道:“冰凉凉的,不用你捂着。我披着被子暖一会儿好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你刚才说,是来接我的?”苏瑾瑶真是心疼,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莽撞。
不过,他为了自己连寒潭都敢跳,别说穿着单衣夜行到这里了。
“今儿不回了。明儿一早,带你一起回啊。我得大模大样的从你这屋里走出去,才好作实了夫妻的名分呢。”古学斌说完,又使劲儿的搓着手,然后抬起好看的凤目盯着苏瑾瑶看。
苏瑾瑶听了这话,又被他看得有些慌,总觉得别扭,道:“看我干嘛呀。你说夫妻夫妻了?谁承认啊。”.
成为太子妃的根本
古学斌一边搓手,让手的温度回暖,一边眯着眸看苏瑾瑶笑,忽地凑过来,小声又温柔的道:“不用谁承认,我说了,作实了好。(#……)”
苏瑾瑶的脸腾的一下红了,算她举刀杀人不眨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但听到古学斌的调戏心里小兔子乱蹦。
古学斌“呼”地一下,在苏瑾瑶的耳边吹了一口气,又道:“瑾瑶,我问你,现在不是什么不方便的时期吧?”
“你,你这个又是跟谁听来的?”苏瑾瑶抬手推了古学斌一把,扯回他(shēn)披着的被子往自己(shēn)一裹,道:“我奔波了一天了,累了。”
“我也奔袭了大半夜呢,更累。”古学斌说完,把手往他自己的脖子里一塞,然后翻(shēn)倒下来,倚着苏瑾瑶的肩膀,道:“先睡一会儿,一会儿做。”
苏瑾瑶耸了一下肩膀,问道:“别没个正经的。你且说说,你让我过来,是不是因为国庆大典的时候,要宣布给你指婚?”
“我的瑾瑶这么聪明,当然说对了。”古学斌的手还塞在自己的脖子里,却又朝苏瑾瑶凑了凑,紧挨着她道:“我还听说,天泽国的公主都带着嫁妆过来了。”
苏瑾瑶“哼”了一声,道:“所以,你想来生米煮成熟饭?你没想想,你现在的问题不是能不能娶我,而是娶几个。”
以古学斌的太子(shēn)份,如果他执意要娶苏瑾瑶,那么皇和皇太后也不会太拗着他的(xìng)子,大不了多一个后宫而已。
但苏瑾瑶心里很清楚,她要的是独一无二的丈夫,是一生一世一生人的深(qíng)。若是古学斌只为了把自己收在(shēn)边,那不必了。
换句话说,如果不能彻底排除了天泽国的公主,苏瑾瑶宁可不做这顿饭,也不想靠着这样的关系留在古学斌的(shēn)边。
只是苏瑾瑶说完,古学斌半天都没有动静。
苏瑾瑶诧异,转过头来看到古学斌的手还放在他自己的脖子里,一双凤目瞪着苏瑾瑶,薄唇也是紧抿着。
苏瑾瑶歪了歪头,转过(shēn)来道:“你的手干嘛放在脖子里?”
“暖一暖,好掐死你。”古学斌故意咬牙发狠的说着。
“都要掐死我了,还用暖?”苏瑾瑶伸手把古学斌的大手拉出来,握在了自己的手里,道:“澈,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我现在告诉你,天泽国公主的事(qíng),由我来解决。”
“你解决?”古学斌一脸的疑惑,继而突然提高了声音,道:“瑾瑶,你能不能信任我一次?我只要你,今生今世都不会再去碰别的女人。所以这件事你应该放心的让我来解决。”
说完,古学斌从苏瑾瑶的手里把自己的手扯回来,转(shēn)竟然下了(chuáng)。
苏瑾瑶怔了怔,问他道:“你干嘛去?”
“不干你的事。”古学斌快步走到窗边,一手已经扶了窗棂,然后回头道:“我想好了,除非把你明媒正娶迎进门,让你真正成为我的太子妃,你才会相信我。否则,算是我来了这里,你也会觉得我只想占你的便宜。”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瑾瑶知道古学斌误会了,也从(chuáng)跳起来,追了过去拉住他道:“我是想跟你说,我今天已经去把天泽国公主的嫁妆给劫了。”
“什么?”古学斌一愣,继而俯(shēn)把苏瑾瑶抱了起来,道:“回去说,下(chuáng)也不穿鞋呢。”
说着,将苏瑾瑶抱回到(chuáng)放好,他自己则是蹲在(chuáng)边,用一双手去捂住苏瑾瑶的双脚。
这地板确实凉,苏瑾瑶才跑了这么几步,脚心都是凉气。被古学斌刚刚回暖的大手一捂,还(tǐng)舒服的。
苏瑾瑶也不挣扎,道:“我刚才只是想说,天泽国公主的事(qíng),我自己能解决。我不能事事都躲在你的(shēn)后,等你给我争来一纸诰命。我要把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里。”
说完,苏瑾瑶动了动脚趾头,故意用脚趾头撩了撩古学斌的手心,道:“我已经和古尚卿计划好,国庆大典之前,会得到朝廷收编的。今后,我是古家的人了。”
古学斌惊讶道:“古家?你真的要跟小城儿一样投靠古家?”
“不是投靠。”苏瑾瑶摇摇头,道:“你在太子府里圈傻了吧?竟然不知道这样秘密的消息?我爹,是古家那位战死的三将军。”
苏瑾瑶的(shēn)世还没有正式公开,所以除了她和古尚卿知道以外,应该只有古家的少数几个人知道了。
而古学斌听到这里,顿时愣住了,半晌之后才道:“这么说,古家一直问我方家遗孤的消息,是因为……你是古家的女儿?”
苏瑾瑶反问道:“古家找你问过我的消息?”
古学斌道:“不,我并没有告诉他们你是方家的遗孤。但是,都说你和你娘亲方颖娘十分的相像,我想那些故人看过你之后也明白了吧。”
苏瑾瑶确实和方颖娘长得很像,但两个人的(xìng)格截然不同,所以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如果不是十分熟悉方颖娘的人,是没法联系到一块的。
苏瑾瑶道:“所以说,我现在也有了成为你太子妃的根本,所以你不需要出此下策。这样反而对你不好。”
古学斌把苏瑾瑶的脚塞回到被子里,重新坐在(chuáng),双手将苏瑾瑶搂进了怀里,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