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问就问了,你给他也准备点吃食吧。”苏瑾瑶说着,也看了看外面,道:“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挑剔我们这里粗茶淡饭。你可知道他是谁?”

秀宁听了,诧异道:“不是买这房子的时候就说了,这是古家少爷的宅院吗?主子您不是给忘了吧?”

苏瑾瑶又问道:“那你可知道,古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或许,他会嫌弃我们这里的饭食呢。”

秀宁听了,先是摇了摇头。继而又点点头,道:“虽然秀宁孤陋寡闻,完全不知道古家是个什么样的人家,但是看看那古公子的气派,就知道必定不是普通的大户人家。何况,飞鸿坊的掌柜都要恭恭敬敬的礼待,这位公子的(shēn)份就更不必说了。”

说完,秀宁又连忙解释道:“我也是觉得古家得罪不得,因而特别加以礼敬的。主子,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你没有别的意思。算了,你问问他究竟要不要吃吧。”苏瑾瑶不好多说什么。

她知道秀宁是个实在姑娘,不多话,也有分寸。她对古尚卿确实特别了点,而且那份心意从眼神里就能够看个分明。

但秀宁必定也明白其中两人的差距,估计喜欢就是喜欢,和现代的小姑娘喜欢追星是一样的道理,也就没有过多的在意了。

从厨房出来,古尚卿已经不在花园里了。地上浇花之后的水渍也被扫过,没有留下脏脏的水洼。可见古尚卿还是个勤快又干净的人。

苏瑾瑶直接回了自己房间,本来她打算抓一只鸟儿给秋影传递消息的,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也幸好苏瑾瑶之前并没有给秋影留下见面的记号,估计秋影就算是来到这里,看到茉莉花园里多了个不相干的男人,也就不会露面了。

更可能秋影认出了这事京城古家的大少爷,还会暗中去查探一番,看看这位大少爷从京城出来究竟是什么意图。

因而苏瑾瑶觉得,今、明两天都不召唤秋影来碰面,给秋影一些时间去查查这个古家大少爷。

古公子又失踪了?

秀宁手脚利落,不多时就做了两个苏瑾瑶(ài)吃的小菜,粥是冰糖红豆粥,糖放的不多,只是遮住了豆子的腥气而已。

送过来的时候,粥碗是放在一只盛着半碗凉水的大碗里,把(rè)粥放温了,喝着不会烫嘴。

苏瑾瑶吃着粥,问道:“古公子呢?他什么意思?”

秀宁道:“在吃着了。我刚才去问过,他说要和主子一样的饭食就好。不过吃得不多,说是一碗粥就足够了。”

苏瑾瑶听了微微皱眉,总觉得这个古尚卿有点奇怪。他要吃什么随便就好,怎么还得强调和自己一样的?

苏瑾瑶不想再提古尚卿,准备等着看看他后面有什么动静再说。便问道:“我爹还好吗?我大姐脸上的伤好些没有?”

秀宁道:“老爷的腿还是老样子,不过站的比从前稳当一些而已。但是看老爷的意思,还是(tǐng)高兴的。大小姐我就不知道了,一直都没见着她真容,总是带着面纱的。”

苏瑾瑶知道苏菲儿还是很在意容貌的,而且才过了几个月而已,大的改观还不一定有。

不过,苏瑾瑶这次带了一块太岁回来,她已经在琢磨着给苏菲儿重新配制一副药膏了。

秀宁又道:“这些(rì)子,我见大小姐还和老爷学着编篮子呢。好像还跟左邻右舍的大婶、嫂子们学过绣花和做衣服、纳鞋底,倒是也没有多么的伤心模样。就是不露脸而已,应该也没有什么要紧的。”

苏瑾瑶倒是听着稀奇,又问了一些苏菲儿的(qíng)况。

秀宁便将她跟苏菲儿相处的时候,见苏菲儿比较勤快,家里面收拾的特别干净,还和周围的邻居相处的不错,更是一直都在学些小手艺的事(qíng)和苏瑾瑶一一的说了。

苏瑾瑶没想到苏菲儿转变的如此之快,心里倒是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起码苏菲儿经过这一劫,算是真正长大了。

吃过饭,秀宁将碗筷收拾走,又问苏瑾瑶:“主子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要不要我给您烧水,洗个(rè)水澡?”

苏瑾瑶本来特别想要痛痛快快的洗澡,可是转念一想,家里已经多了个男人,索(xìng)又不想洗了。

倒不是苏瑾瑶封建,而是她觉得不安心,所以不想洗而已。

苏瑾瑶便摇摇头道:“算了,我也累了,就直接睡了。你给我打盆水,我洗个脚就好了。”

秀宁答应着,就去端水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回来就跟苏瑾瑶说道:“主子,那古公子不见了。”

“什么?又不见了?”苏瑾瑶这次可是真不明白了,昨天晚上古尚卿突然离开了客栈,可以说他是住的不喜欢,就跑回来看花了。

可是今天晚上又突然不见了,这是怎么话说的?难不成,是吃饱了出去遛弯了?

就算是遛弯,也该打个招呼吧?再不济,也该听见动静啊?可是怎么又走的悄无声息的呢。

苏瑾瑶便道:“走,我们去看看。”

古尚卿住的是之前朱老头住的那间屋子,也没见他拿来什么行李,就是(chuáng)上铺了一条新(chuáng)单而已。

不过此时屋里空(dàng)(dàng)的没人,屋里一切都是原封未动的样子。

如果不是桌上还有一只空碗和两碟吃了大半的小菜,这屋里就好像一直没有人来过一样。

秀宁看看碗,道:“古公子吃了饭走的。难道真的去遛弯了?”

苏瑾瑶摇摇头,道:“这是个怪人,不是我们这样的普通人能明白的。”

秀宁虽然显得有些失落,但她毕竟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明白自己和这位京城的古家少爷不可能有交集,因而走了也就走了,她是没有任何理由去想念的。

苏瑾瑶确定屋里没人,心(qíng)就莫名的一松,道:“走了更好,本来还觉得他在这儿住有诸多不便呢。还碍于合同的约定,不得不收留他。现在倒是可以洗澡了,秀宁,你去给我准备洗澡水吧。”

秀宁答应着,顺便收了桌上的碗筷走了。

苏瑾瑶又在屋里停留片刻,但仍旧是没有找到古尚卿为何突然离开的理由。

看来,这个家伙是习惯(xìng)的玩失踪,而且是来无影、去无踪的那种。

古尚卿走了,一夜未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

开始的时候,苏瑾瑶还特别留意了一下外面的动静,没有睡得很实,想听听是不是古尚卿又偷偷摸摸的回来。

然而,一切平静如初,让苏瑾瑶觉得这个古尚卿更是难以捉摸了。

第二天一早,苏瑾瑶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给秋影传信,让她尽快过来见面。

然后又开具了一副药方,让秀宁去给她抓药,她打算给苏菲儿先配了药再过去。

秀宁去了一阵子,抓了药回来的时候对苏瑾瑶道:“主子,安和堂的掌柜问我,是不是您回来了。我说是,他就说大东家程先生请主子有空的时候过去一趟,是说说老爷的病(qíng)。”

“嗯,我知道了。”苏瑾瑶本来也是打算去一趟安和堂的,不过今天不一定有时间了,明天再说吧。

苏瑾瑶正准备配药,东子就来了。他是马六分配过来给苏瑾瑶跑腿的伙计,只要苏瑾瑶回来的时候,他就会过来听差。

苏瑾瑶便对他道:“你去和马六哥说一声,今儿就不用过来了,我有点事要做。明天晚饭之后让他过来一趟就行了。”

东子答应着,又跟苏瑾瑶说了一下白马漠云的事(qíng)。还说道:“我给漠云独自安排了一间马厩,木栅栏门上有把锁,平时不准别人靠近的,只有我有钥匙。”

苏瑾瑶点点头,道:“漠云确实不是普通的马匹,有傲气却也有(qíng)意,你好好的照顾它。”

东子自然是连声答应,然后就去给马六传话了。

苏瑾瑶又道:“今天再没有别的事了,你传话之后就在马六那边做事吧。明天再过来,跟我出去办事。”

东子走了,苏瑾瑶专心的配药。这复颜的药膏也不是多么难配置,何况现在有了一大块太岁,效果必定不同凡响。

也就是一个多时辰的功夫,苏瑾瑶就将药膏调配好了。她将药膏装进一个精致的瓷罐里,叫上秀宁,跟她一起去看苏显贵和苏菲儿。

去看看爹和大姐

路上,苏瑾瑶又特意去了趟布料店,给苏显贵和苏菲儿分别买了两(tào)衣服和鞋子。

想了想,她又给苏菲儿挑了两块蚕丝纱巾,特意选了店里最贵、最好的料子。

这两天蚕丝纱巾可不便宜,不过做工确实很好,薄如蝉翼,又颜色艳丽。

然后苏瑾瑶又叫秀宁去买了几样鲜菜和一些酱制的熟食,蜜饯、点心也买了点,提着去了城墙下面的平民区。

一段时间不来,这里也不见什么特别的变化。但是好像常住的人更少了些,应该是稍微有点能力的人家,就都搬离这里了。

苏瑾瑶也想过是不是应该给苏显贵和苏菲儿换个好点的地方住?

可是又一想,苏菲儿现在的(qíng)况(tǐng)好的,和左右的邻居相处还(tǐng)愉快。

如果搬离这里,他们只有父女两口人,又和周围的人不熟悉,难免又会自闭了。

就这样一路琢磨着来到了家门口,就见这间屋子是这一片老房子里面修葺的最好的,窗棂、门板也都换了新的,估计是马六没少下力气。

苏菲儿果然如秀宁说的那样,正坐在隔壁家门口,和一个大嫂子坐在一块缝衣裳。

以前在屏山村,苏菲儿的针线活可不怎么好。她自己说,是因为娘亲离世太早,没有好好的教过她。

其实苏瑾瑶觉得,苏菲儿有点懒惰的小(xìng)子,也不愿意做这个。

不过苏瑾瑶自己也不(ài)做针线活,所以这种事也没得去挑别人的不是。

如今但见着苏菲儿坐在小板凳上,一手捏着布缝儿,一手捏着针认真的缝,还时不时的看看是不是把线缝歪了,(tǐng)认真的。

苏瑾瑶走上前去,苏菲儿才注意到(shēn)边多了个人,一抬头看见是苏瑾瑶,愣了一下,继而起(shēn)道:“瑾瑶,你回来了。”

听苏菲儿这口气,(tǐng)惊喜的,也很(rè)络,是真心欢喜苏瑾瑶回来了。

苏瑾瑶道:“大姐,爹还好吧?我昨天晚上到家的,就没来打扰你们。”

“嗯,不怕打扰,自己家尽说外话。”苏菲儿说着,起(shēn)把手里的衣服放在旁边的小簸萁里,道:“快回屋吧。”然后又叫了一声:“爹,瑾瑶回来了。”

苏显贵听见苏菲儿的声音,连声答应着,听得出是很急切的。

苏瑾瑶赶紧先进屋去,就见苏显贵站在桌边,一手扶着桌沿,一手里还拎着个编了一半的篮子。

苏瑾瑶就走过去道:“爹,你的腿怎么样了?坐下,我给你看看。”

“不急,先坐下歇会。”苏显贵说着,放下手里的篮子坐下来,拉苏瑾瑶坐在一旁的椅子撒谎那个,关切道:“走了这么久,看着憔悴了许多。是不是很辛苦?”

“不辛苦,都(tǐng)好的,就是去了好几个地方,赶路的时候特别多。”苏瑾瑶说着,自然而然的拉过苏显贵的手腕,给他诊脉。

苏显贵便暂时没有再问话,趁着苏瑾瑶诊脉的功夫,笑着上下打量她,眼睛里满是慈(ài)。

苏瑾瑶现在对于苏显贵的感(qíng)有点矛盾,不是原来那么一心的亲厚了,总是觉得有些隔阂。

可是不管出自于小城儿那边,还是苏显贵经历过这一番变故之后对他的同(qíng),又觉得割舍不下。

再说,苏瑾瑶对于这个“家”还是有感(qíng)的。毕竟她穿越过来,等于是这个家给了她温暖,让她彻底抛却了作为杀手的一切,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人。

所以,在苏显贵打量她的功夫里,苏瑾瑶感受到了亲(qíng)和父(ài),之前因为周翠莲而产生的那种隔膜,又淡了几分。

诊脉之后,苏瑾瑶又掀起苏显贵的裤腿,看看现在小腿的肌(ròu)状况,然后道:“爹,你的腿恢复的确实不错,看来程先生很是用心啊。而且你锻炼的也很好,腿上的肌(ròu)已经开始有弹(xìng)了。”

苏显贵道:“是啊,真是要谢谢程先生了。他是每隔三天就会过来一次,给我针灸、敷药,不论刮风下雨,(rì)子到了一定就来。我也会每天都锻炼,一点都不敢松懈。”

苏瑾瑶就道:“只要腿上的肌(ròu)开始恢复了,就会好的更快的。”说完,又让秀宁把她买的东西拿过来,道:“爹,我这次出门尽是在路上了,也没留心各地有什么特产,所以就在回来才给你和大姐买了两(tào)衣服。”

“哎呀,又不是外人,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见外的要买东西呢。”苏显贵说着,叫苏菲儿给苏瑾瑶倒水。

苏菲儿就笑道:“爹,你都说瑾瑶不是外人了,还让我给她倒水?这是她自己的家,不会自己喝去吗?”

苏瑾瑶听了觉得(tǐng)暖的,就道:“是啊,不止要自己倒水喝,还要自己做饭吃呢。我买了点菜,一会儿我亲自下厨做饭。”

苏菲儿刚才其实是在说笑,这会儿还是倒了水过来,放在苏瑾瑶手边的小几,说道:“我做饭吧。秀宁可以给我帮忙。这些(rì)子,也亏了秀宁照顾呢,几乎每天都来,做饭、收拾屋子也都是她帮忙。”

秀宁听了就笑道:“这是应该的,主子走的时候交代了,让我好好的照顾老爷和大小姐的。而且,我其实也没做什么,大小姐就(tǐng)勤快的,没有我什么可干的了。”

苏瑾瑶听了就笑道:“怎么大家还都谦让客气起来了呢?这里不是家吗?怎么感觉像是个什么商会,大家坐在一起互相客(tào)着,不尽不实的,真是别扭。”

苏瑾瑶这么一说,在场的人就都笑起来了。

苏瑾瑶又拿出那个装着药膏的小瓷罐,对苏菲儿道:“大姐,到你屋里去,我给你看看脸上的伤。这是新配制的药,我给你涂上一点。”

苏菲儿答应了一声,和苏瑾瑶去了她的小屋。

苏菲儿的小屋在苏显贵对面的一个小间,是用单层的泥草坯做的板墙,一看就是不是原本的格局,应该是后来做的隔断。

屋里(tǐng)简单的,一张小板(chuáng)之外,就是一个单门的小立柜,墙角边放了摞起来的两个木箱子,仅此而已。连个小桌或是椅子都没有。

苏瑾瑶进屋之后,苏菲儿道:“又没个椅子,咱们两个就坐在(chuáng)上说话吧。”

苏菲儿的礼物

苏瑾瑶看着如此简陋的小屋,就道:“大姐,怎么不置办个梳妆台或是像样的一(tào)桌椅呢?”

“平时也没有客人,摆个桌椅还占地方。梳妆台……也不用,我又不化妆。”苏菲儿说完,尴尬的一笑,伸手把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露出了脸上一道道纵横错乱的疤痕来。

苏瑾瑶知道,苏菲儿虽然看起来比以前开朗多了,但是这脸上的疤痕可是做不了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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