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瑶摇摇头道:“算了,不去了。昨天风雨大,我这边的窗棂和折页都有些吃不住了,一会儿得找人来修修。”

“修就修,有侍卫和工匠们呢,你(cāo)什么心呢。”茉玛不应,拉着苏瑾瑶就往外走。

其实青梵的地盘不大,这都城也就是中心部分还算是(rè)闹,但店铺里面的货物除了一些土特产之外,真的没有什么太吸引苏瑾瑶的东西。

可茉玛从未出过青梵周围的大山,自然对这些地方比较欢喜,所以拉着苏瑾瑶要去逛逛脂粉店。

看了一圈,苏瑾瑶百无聊赖。拉着茉玛出来,道:“不用买这些,我用药草给你配制出的药膏你坚持使用,保证肤色粉嫩,比涂了香粉还好看。”

茉玛却道:“可是我喜欢那种桃粉色的胭脂啊,就是味道不怎么好闻,有点香的过分了。”

“胭脂我也能调配一些给你,颜色比这家店里卖的还要好看。”正说着,苏瑾瑶就感觉背后有一道视线投来。

苏瑾瑶一向直觉敏锐,虽然只是一道目光看向她,苏瑾瑶仍旧感觉到了。可是当她向那个方向看去,却不见有什么可疑的人。

“瑾瑶,你又在发愣。”茉玛推了苏瑾瑶一下,道:“我们再逛逛吧,前面还有一间铺子,卖的是蜜饯糕饼,我们去买点吃吧。”

苏瑾瑶本来不喜欢逛街,可是自从感觉到那束视线投在她(shēn)上,便答应跟着茉玛再走走。但她已经时刻开始注意着周围的(qíng)况了。

可是奇怪的,苏瑾瑶和茉玛又走了一圈,那道视线却再没有出现了。

苏瑾瑶相信自己绝不会产生错觉,那么跟着她、观察她的又会是谁?

苏瑾瑶便道:“茉玛,咱们回去吧,也不知道工匠们把窗子修的怎么样了。不看着点,我总是有点不放心。”

茉玛也逛累了,点点头和苏瑾瑶往回走。

苏瑾瑶拉着茉玛走的时快时慢,时而还停下看看路边比较有特色的石头房子,但那束目光却始终没有再出现。

回到茉玛的家里,倒是真没让苏瑾瑶省心,那修窗子的木工把整扇窗棂都拆卸下来,却还没装好呢。

苏瑾瑶就跟茉玛道:“你看看,我说不出去,你偏偏说没事。如今天都要黑了,可是窗子还这个样子,难道今天晚上就要开着窗子睡吗?”

茉玛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急着问一旁的侍卫,道:“你们是怎么做事的?一扇窗子修了一个多时辰了。”

那侍卫也显得很无奈,道:“回茉玛公主,他说,这窗子遭了白蚁,已经被啃噬腐朽了。就算是现在不换,再过阵子到了秋季,秋风一起要把窗子吹烂的。”

“秋天好早呢。我是问你现在怎么办。”茉玛看看那忙乱的木工,道:“算了算了,反正今天都修不好了。我让瑾瑶换一间屋子住吧。”

苏瑾瑶看了看那扇窗子,道:“没事,天气又不冷,今夜也不像是有雨的样子。有窗没窗都差不多。我换(chuáng)睡会不适应,就这样吧。”

然后又对那工匠道:“你先把窗子装好,插销、折页什么的精细活,明天一早再过来修吧。”

木工抹了抹头上的汗,连连点头答应着,就急急忙忙的去安装窗子了。

苏瑾瑶见茉玛还是气鼓鼓的,就道:“青梵的工匠盖石屋很结实,但是木工就差了点,你也不要强人所难。回头让濯恪找些工匠来,带几年徒弟,慢慢的也就好了。”

青梵地处大山腹地,又要经过那么奇怪的几处天险阻隔,闭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qíng)。

加上青梵人虽然生的都很高大、健壮,但这里过得(rì)子也算是安逸,因而都没什么好胜、要强的心思。

就连这里的手工匠人都不会追求精湛的工艺,所以家具也都是简单的,也难怪那木工修个窗子都这么费事了。

茉玛见苏瑾瑶不肯换房间,便吩咐她(shēn)边新选来的两个侍女,去给苏瑾瑶找一扇厚实的窗帘。还叮嘱把她窗子上的银风玲拿来,挂在苏瑾瑶的窗子上。

苏瑾瑶看着那一串银质的小铃铛挂上去,就笑着道:“这又是做什么?晚上风一吹就叮叮当当的响,我还怎么睡觉啊。”

茉玛道:“不会的。这串风铃比较重,不是大风吹不动的。但是如果有人想要穿窗而入,摇动窗帘风铃就会响了。”

苏瑾瑶这才知道,敢(qíng)说茉玛是要用风铃给她做个警报。

苏瑾瑶叹了口气,道:“最近几天(rì)子太安逸,我的阿夜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估计钻进山里好几天也不会回来。不然,有它守门,比风铃可是安全多了。”

茉玛听完也是笑了,道:“没有阿夜,我这里不是还有守卫吗?轮值的话也有三十侍卫在周围呢。”

可偏偏的,茉玛说是很安全,苏瑾瑶也根本没有在意窗户有没有关紧,却就在当天晚上出了异常的事……

古学斌的生(rì)

苏瑾瑶在夜里睡的不是很沉,不只是因为窗子坏了关不紧,更是因为白天的那道目光,令她感觉有一丝的疑惑。

而且来到青梵之后,除了火纹蛊的事(qíng)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发生其他的事件,苏瑾瑶则是觉得这样太不正常。

但子夜之前一切都很安定,苏瑾瑶就算是警惕(xìng)提高也并没有什么察觉。因而也慢慢放松下来,让自己安心的睡一会儿。

子时刚过,就在苏瑾瑶将要睡熟的时候,厚实的窗帘稍微动了一下。

而挂在窗棂上的风铃被窗帘掀动,发出“铮”的一声轻响。

然而那响声才起,一只修长的大手就将风铃捏住了。二指一撩,将风铃裹进窗帘里,就再发不出声音了。

苏瑾瑶耳听着确实有声音,但转而又声息皆无,她正待琢磨着是风掀动了窗帘,还是有人要闯进来?就听到“扑”的一声,有人穿窗而入。

那会轻功的人极轻的脚步落地声。若不是地面是石板,也不会发出声音。而且,对方应该是穿靴子的。

苏瑾瑶按捺着没动,耳朵已经竖了起来。同时周(shēn)的细胞都调动起来,警觉(xìng)提到了最高。

细微到几不可闻的脚步声一路朝(chuáng)畔走来,脚步显得有些匆忙又急切。

苏瑾瑶手里的银针正要投掷出去,就听到熟悉的声音温柔的叫了一声:“瑾瑶,是我。”

“澈!”苏瑾瑶一个恍惚坐起(shēn)来,瞪起眼睛朝来人看过去。

虽然月光从他背后照过来,但那熟悉的(shēn)形和扑面而来的气息令她熟悉不已。

“你怎么来了?”苏瑾瑶慌忙中带着狂喜,挪着(shēn)子就要下(chuáng),继而又问道:“白天在集市上看我的,是你?”

“嗯,只是你(shēn)边有人,我不方便现(shēn)。等了许久,你又不睡。”古学斌说完,已经坐到了(chuáng)沿上,单臂将苏瑾瑶往怀里一搂,紧紧地抱在怀中。

苏瑾瑶被那温暖又熟悉的怀抱一拥,顿时满腔的思念喷涌而出。可继而又是微微一惊,道:“澈,你怎么……如此消瘦?”

说罢,苏瑾瑶用手环住古学斌的(shēn)子,发现手触的感觉简直如皮包骨头一样。

古学斌以前是非常瘦的,但他的蛊毒解去之后,加上(shēn)形渐渐长成,所以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ròu)的类型。

苏瑾瑶也见识过古学斌凝练如钢条的肌(ròu),又有型有结实,满是美感。

可是这才多久没见?他竟然消瘦到如此地步!

苏瑾瑶心疼不已,紧紧的环抱着古学斌的(shēn)子,眼泪都要下来了,问道:“说话啊,怎么这么瘦?是生病了吗?”

“没。我没事。”古学斌吸了一口气,强打着精神抬起头,把苏瑾瑶的脸蛋捧起来仔细的看了又看,然后才满心安慰的道:“还好,你没事。健康又红润,好美呢。”

苏瑾瑶此时也看清,古学斌不止(shēn)上瘦了,脸也瘦了一大圈。原本的他就是俊逸柔媚,尖下巴、丹凤眼,但又不失男子的刚(xìng)轮廓。

如今一看,瘦削的脸只有巴掌大了,颧骨也有些突出,反而多了几分柔弱之美。简直和他少年时候相仿,美的让人心颤又心疼。

“澈,你说话啊,到底是怎么了?京城出事了?”苏瑾瑶急得眼圈发红,道:“你是(rì)夜兼程赶来的吧?胡茬都这么长了。”

“瑾瑶放心,我没事的。”古学斌松开了捧着苏瑾瑶脸庞的手,再次环抱住她的腰,同时把下巴搁在苏瑾瑶的肩上,继而又把头完全倚在她的肩头。

苏瑾瑶简直心疼的要命,轻轻推他,再次问道:“你想急死我吗?究竟是怎么了,你才如此(rì)夜兼程的赶来?谁把你弄得如此消瘦,仿佛病了似的。”

“是你,就是你。”古学斌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点鼻音,还满是慵懒的道:“瑾瑶,我怎么能够放心让你一个人留在青梵呢?我思你、念你、想你;思如狂,相思成灾,如何能不消瘦?可我是领兵的将帅,还有三万多的士兵等着我带他们回程,我不能弃之不顾。因而,我速速撤退,一路急行领兵而回,向父皇缴旨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

说到后来,古学斌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成了喃喃的气音。再之后,就毫无声音了。

苏瑾瑶怔了半天,眼泪夺眶而出,紧紧把古学斌拥抱着,一声声喃喃低语道:“傻瓜,你真是傻瓜。我在这儿有吃有喝,过得很好。偏偏你却要一路的往返奔波。”

可是半天没见古学斌再回答。苏瑾瑶微微侧头,听闻他沉沉的呼吸才知道,他竟然已经睡着了。

恍然间,苏瑾瑶好像回到了两人的当年,他也是赶了四个时辰的路,跑回来与自己相聚的。

那天,小城儿留在了学堂里,古学斌怕苏瑾瑶心里难受,奔波而回又一直陪着她。最后累得睡在了马背上,还是高老爹给他背回去的。

如今,他又是这么多傻,傻到已经开始不眠不休的跋山涉水来陪伴她了。

苏瑾瑶将古学斌的头轻轻移开,慢慢的将他扶倒在(chuáng)畔,给他枕上了枕头,自己就窝在他的(shēn)边。

借着柔和的月光,看着他消瘦但无比俊美的脸庞,苏瑾瑶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心却流淌的都是甜蜜。

忽然,古学斌睁开眼睛看了苏瑾瑶一样,凤目中带着一点迷茫,眼神全无焦距。

苏瑾瑶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是累坏了?又或是(shēn)体疲劳透支之后产生了幻觉?

正要给他诊脉或是针灸,看看如何能够缓解他这一路劳累的辛苦。

却突然听古学斌喃喃的嘀咕了一句:“瑾瑶,今天是我十九岁生(rì)。我赶着过来,与你同过。”

“什么?”苏瑾瑶惊讶的瞪圆了眼睛,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连忙伏下(shēn)子挨近古学斌,又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今天,我十九了。”古学斌说完,手臂将苏瑾瑶一圈,抱紧在怀里,满脸幸福的道:“有你在我怀里,真好。”

“你怎么不早说。”苏瑾瑶气得一拳拳的捶在古学斌(xiōng)口,心里更是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屋里藏着个人

苏瑾瑶在古学斌的(xiōng)膛捶了两下,可是继而就发现他又毫无动静了。

抬头顺着他那布满胡茬的下巴看上去,就见他已经再次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月光柔和若轻纱,将两个人照在一片朦胧之中。

想着古学斌说今天就是他的生(rì),想着他一路狂奔就为了赶在今天和自己在一起,苏瑾瑶看着这个做事还有一丝孩子气的男子,实在是说不出该气还是该狠狠去(ài)。

(ài)吧,既然重新拥有了这份(ài)(qíng),既然他如此炙(rè),她又何必顾及呢。一切(qíng)感都肆意的发展吧,让她(ài)的更无所顾忌。

被古学斌抱在怀里,苏瑾瑶嗅到他(shēn)上原本淡雅的气息有些改变,不乏一点点男人的酸臭。

可那是为了她一路奔波才留下来的汗水,苏瑾瑶一点都不嫌弃,反而觉得这是暖心的味道。

知道他很累、很困,苏瑾瑶就安心的窝在古学斌的怀里,陪着他一起睡去。

清晨,苏瑾瑶睁开眼睛看到(shēn)旁的古学斌,就想起那句“你和阳光都在”的话,不由得笑了。

可是苏瑾瑶也发现,阳光下的古学斌显得愈发清瘦,脸色都是暗灰的,显得极没精神。

也难怪了,算算时间,就算他带兵比青梵的军队早一天出发,但是千里迢迢的急行军回到京城,又马不停蹄的折返回来,这些(rì)子他肯定是吃不好、睡不好,所有的时间都用在赶路上了吧。

想当初他突然带兵离开的时候,苏瑾瑶还有些微微失落,以为古学斌能够为她再争取一下。却没有想到原来他是不能抛下三万多的士兵,要把他们送回去,再来陪自己。

这样的男人,既有将帅的担当,有又对心(ài)的人的责任,世间还哪能找到这般优秀的男子呢?

苏瑾瑶越看越是(ài)惨了他,却又越看越是心疼,只想着等他醒来,一定要好吃好喝的给他补补(shēn)子。

“瑾瑶,你醒了吗?”茉玛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然后就是轻轻的敲门声。

苏瑾瑶赶紧答应一声,但又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古学斌,心中一梗。

不能让茉玛知道古学斌在这儿,不能让所有人知道。因为古学斌毕竟是云穹国的太子,如今就这么出现在青梵,说是羊入虎口也差不多吧?

苏瑾瑶连忙放下(chuáng)帐,来到门口故意把头发揉乱,装出睡眼惺忪的样子,然后道:“茉玛,昨天我走的累了,还没睡饱。”

“咦,你的衣服都没有换啊?那你昨天是真的很累了?”茉玛发现苏瑾瑶(shēn)上披的还是昨天的那件衣服,就道:“没有睡好吧?是不是因为窗子没关好?”

“是啊,所以干脆不用木工来修理了,我想我还是换一间屋子好了。”苏瑾瑶说完,又问茉玛道:“我发现你花园那边有个小石屋,(tǐng)清净的,借给我住行不行?”

茉玛道:“没有什么不行啊。只不过那间屋子好久没有人住了,以前是花匠住的,后来花匠成婚了,就和他娘子搬走了,就一直空置着。”

“没人住正好啊。我觉得你的花园好美,我又是一个人,干脆就住进去好了。”苏瑾瑶笑着道:“不过,得麻烦你现在就让人打扫打扫了。”

茉玛道:“没事,里面空(dàng)(dàng)的,其实不用打扫。要是你认(chuáng)的话,我还可以让人把你现在睡的(chuáng)铺都搬过去。”

“哦,现在不用,我(chuáng)铺还没有整理呢。”苏瑾瑶立刻摆手,道:“对了茉玛,我肚子好饿,你让人把早饭给我送过来好不好?而且饿的厉害,想多吃点。吃饱了我继续睡。”

“啊?”茉玛惊讶不已,道:“瑾瑶,你说吃饱了还要继续睡?你昨天没有逛很久啊,怎么这样累?”

苏瑾瑶干脆胡诌道:“茉玛,你知道我一向吃的不多。肚子其实都是没有饱的,现在饿的久了,想要补充一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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