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濯儿对你的心思,单单是你去捉了裕贵人的蛊虫回来入药,这件事只怕就不能善了。”

苏瑾瑶听了叹了一口气,道:“只要能够为祖母(nǎi)(nǎi)解毒,我甘愿背下这个锅。若是裕贵人怪罪下来,苏瑾瑶愿意给她补偿。”

“补偿?你拿什么补偿?”皇太后摇摇头,道:“小姑娘你也是个聪明人,眼明心亮就不该太执拗了。你该知道,这可不是几只虫子的事吧?”

苏瑾瑶听了,只得默默地点头。其实这个道理她是懂得的,可是留下来她又怕给古学斌招惹麻烦,便开始左右为难。

皇太后又道:“听祖母(nǎi)(nǎi)一句话,多留些(rì)子,亏不了你的。我这宫里平(rì)也都喜欢召集几个小辈的在(shēn)边,显得(rè)闹,也有朝气。你若是实在闲得慌,就去和紫薇阁的雪绮丫头玩玩去,你们两个年级相仿,就不会觉得闷了。”

苏瑾瑶道:“我知道了。那我就多留一段时间,等祖母(nǎi)(nǎi)完全康复了,再走吧。这样我也更放心了。”

皇太后点点头,道:“今儿是不是就算是到这儿了?我这(shēn)上的针,能拔了吗?”

苏瑾瑶说还要一会儿,便去一旁给皇太后开了一张药方,然后道:“这房子是外用的,祖母(nǎi)(nǎi)每天用药汤沐浴,水不要太(rè),坐进去不觉得冷就好了。因为这里面的几味药都很烈,如果用(rè)水的话,只怕坐一会儿就要灼伤皮肤了。”

麻姑姑接过了药方,表示这件事就交给她来办。苏瑾瑶这才开始给皇太后拔针。

等到所有的银针、金针都拔下来,收好了,苏瑾瑶才舒了一口气。然后叮嘱道:“祖母(nǎi)(nǎi),如今蛊毒算是清了,余毒在服药和药浴之后也会全部拔除。而且这次蛊毒让您因祸得福,今后您再也不必担心会受到蛊虫的滋扰了。”

“哦?这是什么意思?”皇太后诧异的道:“难道说,以后我也能百毒不侵了?”

苏瑾瑶解释道:“意思是这样的意思,但事无绝对,还是小心为好。但是一般的蛊虫已经伤害不了祖母(nǎi)(nǎi)了。”

皇太后显得很满意,却也叹了口气,道:“之前御医院的所有御医都来给我诊治,却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生生的让我疼了几个月。如今,你这小丫头才来了几天的功夫,就妙手回(chūn)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苏瑾瑶连忙道:“这也怨不得御医们,实在是他们并不擅长治疗蛊毒而已。再说,全天下能够养的好神蛊王的,两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我也是侥幸得到一只,才能给祖母(nǎi)(nǎi)用药。否则的话,让我再养出一只来,我怕是也做不到的。”

“哈哈,小丫头心眼倒好。”皇太后看着苏瑾瑶的眼神里都是慈(ài),完全看不出不是亲孙女的感觉。

苏瑾瑶也报以一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心中觉得,她总算是治好了院长妈妈;再看看天空,苏瑾瑶很想知道,院长妈妈是不是正在某一处看着自己?

皇太后的(shēn)子暂时无恙,但是还需要好好的休息。

麻姑姑就叫了几个宫女来送苏瑾瑶回去,她则是留下服侍皇太后休息。

苏瑾瑶跟着那宫女走出了懿宁宫,才想起问问她紫薇阁是个什么所在,那个皇太后所说的雪绮又是谁。

一个领头的宫女就道:“送姑娘回去的路上就能路过了,雪绮姑娘是古家的大小姐。”

古雪绮?这么一说,苏瑾瑶就知道了,原来是那个看着面熟,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是谁的少女。

苏瑾瑶便道:“那你们直接把我送到那儿去行不行?既然皇太后都准我去和她结交了,我就想去问候一声。”

领头的宫女点点头,道:“柳姑娘您只管吩咐,我们带路就是了。麻姑姑有交代,只要是在这懿宁宫的范围之内,柳姑娘和其他住进来的小主儿一样,都是可以使唤我们来听差的,也不用特意向麻姑姑报备什么。”看来,皇太后对苏瑾瑶还不错,虽然要留下她,却并没有对她下什么(jìn)足令。

至于苏瑾瑶要去看那个古家的大小姐古雪绮,则是她想要试试为古学斌多争取一份力量,希望古家能够放弃中立,站在古学斌这边。

这懿宁宫是一座宫(diàn)的名字,但实际范围却是好几处偏(diàn)和几个小片的花园围成的一大块。紫薇阁就是其中的一座。

这几间偏(diàn)都有所属的院子,形成一块块各自独立的小空间。而周围或是用矮墙、或是用篱笆、或是一片灌木和蔷薇花做了隔墙。

紫薇阁四周就是爬满了紫薇花的一圈花墙,门是竹门,围墙和门都还不到一人高,所以从这里经过就能够把里面的(qíng)况看个清清楚楚的。

之前走过的时候,苏瑾瑶见着那粉衣的少女坐在小花园的石凳上,回来的时候,她竟然还坐在那儿。只是坐姿有些改变,手里捧着一本书,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领头的那个宫女带着苏瑾瑶来到门口,就有意上前去叫门,苏瑾瑶拉了她一下,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要打扰。

苏瑾瑶则是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才亲自上前轻轻摇了摇竹门外挂着的一只小铜铃。之所以不让别人叫门,她亲自去摇铃,则是为了表现诚意和礼貌。

铃铛声清脆悦耳,这才让那少女回过神来,抬头就见门外站着的是苏瑾瑶,便起(shēn)朝她一笑,道:“你来了。”

这口气并不是客(tào),听起来好像是在招呼朋友似的,又好像她知道苏瑾瑶会来?

苏瑾瑶点头一笑,招呼道:“古姑娘好,我叫苏瑾瑶,是个乡下小丫头。蒙太后引荐,让我来和古姑娘说说话,为您解闷的。”

“快请进来吧。我知道,你可不是个简单的乡下小丫头。”古家大小姐说话温温柔柔的,也(tǐng)客气。但客气中又带着熟络,让人感觉自然又亲和。

苏瑾瑶觉得,这个古家大小姐要么就是个脾气、秉(xìng)极好的大家闺秀;要么就是三从四德读的多了,生生给压制成了一个没了脾气、恪守礼节的女子。

如果是前者,苏瑾瑶是真心愿意与之结交的。因为这样的人守礼、聪慧,又大方得体。

但如果是后者的话,苏瑾瑶就要替她悲哀了。一个花季的少女就被压制了天(xìng)、失去了自我,也就不太可能有什么大的发展了。

古家大小姐说话间,就有随侍的宫女过来给苏瑾瑶开门。态度也是礼貌有加,客客气气的。

苏瑾瑶便对(shēn)后跟着的那几个宫女道:“我在这里坐一会儿行不行?你们几位要是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也认得回去的路。若是不便离开,要看着我回去才好交差,就请几位多留一会儿。”

那领头的宫女福了福(shēn),道:“柳姑娘可随意,若是需要伺候,我们便留下。若是您想随意逛逛,我就叫您的丫头喜坠儿过来伺候。不是拘着姑娘,是怕您一时还不知道懿宁宫的范围,走出去了就不好了。”

这话说的(tǐng)通(qíng)达理的,意思无非是在提醒苏瑾瑶,在懿宁宫范围之内可以自由活动,但是千万不要随便闯出去了。

苏瑾瑶就点点头道:“那就麻烦把喜坠儿叫过来吧。她可以给我带路。”

古雪绮听了也接口道:“不妨事,若是柳姑娘要回去的时候,我叫人送她就是了。”

那领头的宫女连忙谢过了古雪绮,就带着其他的几个宫女走了。临走还说一定把喜坠儿找来伺候苏瑾瑶。

苏瑾瑶听了一笑,道:“其实她来不来也不要紧,若是她跟着四皇子出去玩儿了,你能找的回来吗?”

四皇子被皇太后安排住在这懿宁宫,听说理由是方便太后管束,让他每(rì)都能好好的读书。但实际上,多半有可能是为了牵制裕贵人,把裕贵人的一个儿子捏在手心里,也就不怕她对太后下手了。

当然,裕贵人这次把蛊毒用在皇太后的(shēn)上,也不能不说可能是因为四皇子被太后拘在这里的原因。

反正这宫斗大戏一开场,谁还在乎什么骨(ròu)亲(qíng)?无非都是用来要挟别人、保护自己的一个筹码而已。

不过苏瑾瑶带着喜坠儿来了之后,四皇子倒是特别高兴,每天恨不得都带着喜坠儿去四处闲逛悠。估计苏瑾瑶说的没错,凭一个宫女要把喜坠儿找回来,也实在有些困难。

支唤走了那几个宫女,就留下苏瑾瑶和古雪绮了。古雪绮的几个随侍宫女也没有靠近,应该是知道古雪绮喜静,都是退到一旁稍远的地方听差。

古雪绮就朝苏瑾瑶招招手,道:“柳姑娘这边坐吧,我这里有刚刚做好的点心。”

“好那就打扰了。我整(rì)都闷在青莲阁,也是闷的要命。今天走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就来叨扰,难得古姑娘不嫌弃,我也就不客气了。”

苏瑾瑶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古雪绮坐着的石桌旁边,坐到了古雪绮的对面。

同时苏瑾瑶也发现,从她在门口叫门,到她坐到了古雪绮对面,古雪绮都是站在原地,没有挪动过哪怕一步。

苏瑾瑶暗自琢磨着,古雪绮不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为何迎客都不走动?是不是她的脚有什么不妥?

想到这里,苏瑾瑶不自觉的便朝古雪绮的腿上看去。这并非是苏瑾瑶不礼貌,而是她医者的职责使然。既然猜想对方可能是(shēn)有残疾,便想要看看是个什么毛病,能不能治。

古雪绮冰雪聪明,见苏瑾瑶视线看她的腿,便笑道:“刚才起(shēn)相迎,却不能上前迎接,实在是失礼了。只因雪绮幼年时候生了一场大病,针灸之后便伤了腿上的筋脉,以至于病好之后就始终不利于行。眼看着又要到雨季了,腿疾发作有些疼痛,所以请柳姑娘不要怪罪。”

苏瑾瑶连忙道:“是我失礼了才对。我只是想要看看,能否为古姑娘医治而已,并无唐突之意。”

苏瑾瑶和古雪绮虽然只说了几句话,但是从她的言谈举止就能够看出,古雪绮是那种天生就充满了亲和力的人。苏瑾瑶觉得,古雪绮应该是从不和人耍(xìng)子,也不会与人计较什么的大方姑娘,心眼也必定不错。可偏偏这样的好姑娘却没有一双好腿,也实在是为她惋惜。

听了苏瑾瑶的话,古雪绮却有些惊讶,问道:“柳姑娘说你是医者?”

“啊,难道古姑娘不知道吗?”苏瑾瑶倒是奇怪了。

她刚才在门口的时候自我介绍说是乡下丫头,古雪绮就说她肯定是个不简单的乡下丫头。苏瑾瑶还以为古雪绮也知道她是来给太后治病的。

可现在听起来,古雪绮并不知道她会医术的事,那么古雪绮所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怎么听起来好像说,古雪绮知道自己在乡下小山村是个极有名的人?

苏瑾瑶就直接问道:“这就奇怪了,古姑娘说我不是个简单的乡下丫头,却有不知道我会医术的事(qíng),那古姑娘所指的又是什么呢?”

古雪绮一笑,反问道:“那柳姑娘可曾想起来,我们是在哪里见过面?”

苏瑾瑶摇摇头道:“真的想不起来了。说实话,刚才从这紫薇阁走过,见着古姑娘就觉得面熟,只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像姑娘这样蕙质兰心的女子,必定是一见难忘才对,可是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还请古姑娘提示。”

古雪绮拿起桌上的那本书,道:“之前见着你的时候,我也与你的感觉相同,是见过,却又想不起来。所以我就坐在这儿一直想啊,结果就给我找着了。”

想?和找着了有什么关系?苏瑾瑶疑惑的看着古雪绮手里的书,可那只是一本普通的诗书,也不是苏瑾瑶叫人印刷的,古雪绮到底在哪里见过她?

见苏瑾瑶仍旧是一头雾水的模样,古雪绮把手里的书递给苏瑾瑶,道:“你把书翻开看看,就明白了。”

苏瑾瑶满脸疑惑的将书接过来,随意的翻着。她本来也不知道古雪绮叫她看什么内容,也不知道书中会有什么提示。

但是当苏瑾瑶翻到快一半的时候,书页里夹着的一个东西突然就掉了出来。

苏瑾瑶一怔,连忙弯腰去捡,嘴里还说着道歉的话。只是当她捡起那个掉在地上的东西时候,才恍然明白她究竟和古雪绮在哪里见过了。

只见那书中掉出来的是几片枯黄的草叶。但草叶不是普通的叶子,而是编成了一个小蚱蜢的样子。

但是大概因为年头久了,所以草叶枯黄以后都已经酥脆了,所以只是还有一个小蚱蜢的形状,但是已经有几处地方都破损了。

而苏瑾瑶一眼就认出来,这草蚱蜢是她亲手编制的。当初她编制的小蚱蜢送过的人也不是很多,至于说姑娘家就只有一位,就是给她的小水铺赐名“泉清竹香”的那个美妇人,所带着的两个女儿。

现在抬头再看看,古雪绮可不就是那个姐妹二人中的姐姐嘛。

不过当时古雪绮十四、五岁,如今应该有十七八了,少了几分少女的稚气,多了一份恬静与柔美,(shēn)姿也更显玲珑有致了。

只是当年苏瑾瑶便看出古雪绮应该是腿有残疾,不便行走,如今想想应当是她病痛严重了,所以站立还不是问题,但是走路可能就会有所影响了。

“想起来了吧?”古雪绮笑得眉眼弯弯的,道:“我也没想到与你这么有缘。当年见你和你弟弟在那官道上卖水,就觉得你们一对姐弟又辛苦,又有志气,而且你们待人接物都毫不谄媚,可处处都是有礼有度、谦卑有礼,让我娘亲一路上频频赞扬,我也就对你越发的有了记忆。只是时隔久了,你长得与当年又是大不一样,可谓是亭亭玉立、灵秀(jiāo)美,所以我才一时间没认出来的。”

苏瑾瑶又看看手里的这只小蚱蜢,心中真是说不出的回味和暖意。

要知道,这种随处可摘的小草干掉之后就是又薄又脆,极难保存的。而古雪绮不但保存了这么多年,还保存的如此完整,只是稍有破损,也可见她真的是有心了。

如此看来,这可不仅仅是一场缘分了,还有古雪绮的用心和她这人的善意。

想到这里,苏瑾瑶把(xiōng)脯一(tǐng),道:“既然有缘,我就把这缘分继续下去。你不是腿疾发作吗?我就给你看一看吧。”

“你还真的会看病啊?”古雪绮笑着问道,但没有怀疑的口气,完全是(rè)络的玩笑口吻。

苏瑾瑶点点头道:“那你以为我怎么来到这皇宫里的?想我一介草民,乡村的小农女,如何能够和你这位古家大小姐有机缘一叙?”

“切,就是卖弄你本事大呗?”古雪绮也不再拘谨,和苏瑾瑶又说了一句玩笑。

苏瑾瑶点点头,道:“那是自然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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