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姑姑……”喜坠儿跪在地上抬起头来,脸色特别的不好,快要哭了似的。可是见麻姑姑那不容拒绝的眼神,只得又垂下头去,答道:“是。”

“哈,喜坠儿快起来,跟我玩儿去。”四皇子顿时就眉花眼笑起来,过来一把将喜坠儿从苏瑾瑶的背后拉起来,扯着她的袖子就要跑。

喜坠儿慌乱的回头看看麻姑姑,又看看苏瑾瑶,眼神里满是哀求。可麻姑姑故意把头扭向了一边,装作没看到似的。

苏瑾瑶被喜坠儿看得心里不好受,也转头去看麻姑姑。麻姑姑明明可以替喜坠儿拒绝的,她不明白为什么麻姑姑却不愿意帮喜坠儿这个忙。

眼看着四皇子把喜坠儿拽走了,四皇子看出来是真的开心,走路的脚步都是轻快的。

苏瑾瑶看着一对十来岁的男孩、女孩扯着手走开了,那背影还(tǐng)和谐的。可如果四皇子如果真的像是喜坠儿害怕的那样,是个小霸王的话,那这会儿的天真和开心,难道是装出来的吗?

苏瑾瑶忽然就觉得,这个皇宫真是太深奥了,就连小孩子的心思她都弄不明白了。

麻姑姑又看看左右的侍卫,道:“还不去巡守,在这里耗着干什么?”

侍卫们恭恭敬敬的答应了一声,由领头的那个带队走了。这里便又是剩下了麻姑姑和苏瑾瑶两个人。

苏瑾瑶连忙施礼,说道:“谢谢麻姑姑帮我解围。我真的不是有意去打四皇子的,是他先那石头偷袭我,我把石头打回去,就打在了他头上。不过他(tào)着个筐子,没受伤。我也根本就不知道他究竟是谁。”

麻姑姑点点头,道:“整个皇宫除了皇太后之外,四皇子就真没有特别惧怕的人了。就连皇上和太子(diàn)下的话,他也是(yīn)奉阳违的。不过,四皇子(diàn)下没什么心眼,小孩子家家只是过分顽皮了点。”

苏瑾瑶没想到麻姑姑给四皇子的评价还(tǐng)高的,难道这个小子不是仗势欺人的主儿吗?

想到这里,苏瑾瑶又看看喜坠儿被四皇子拉走的方向,问道:“那喜坠儿跟他走了,不要紧吗?我看喜坠儿好像(tǐng)害怕的样子。会不会,四皇子会欺负她?”

“四皇子?欺负喜坠儿?”麻姑姑赶紧摇头道:“这皇宫里,就连我都打过喜坠儿,可唯独四皇子没有过。他对喜坠儿护得很,除了偶尔吓唬吓唬她,真的是捧在心口窝的宠着,从来不曾动过她一根手指头的。”

“没有?”苏瑾瑶更加不解,那昨天她看到喜坠儿脸上的巴掌印又是怎么来的?

可惜当时没有留下证据,现在也没法找喜坠儿来看着她脸上的痕迹,再逐一去比对了。

麻姑姑见苏瑾瑶满脸的疑惑,就道:“柳姑娘,不瞒你说,你住的雅筑其实并不算是皇宫大内,只是皇宫之外的一座城郭。你从宫墙上跳下来,这里才算是皇宫。而之所以将你安排在外面,也是为了少惹事端,你能明白吗?”

苏瑾瑶顿悟,点头道:“我明白,不该去管的就不要管。”

麻姑姑点点头,这才拉回正题,道:“柳姑娘或许会疑惑,为何让你来了,却又不用你给太后诊病了,对吧?”

苏瑾瑶点点头,道:“我是昼夜兼程的赶过来的,就是怕耽误了太后的病(qíng)。若是早知道在这里就是等候,我就应该先在家里多做些准备。”

说到这里,苏瑾瑶停下来半晌,才继续道:“可是现在连煎药都要借以他人之手,我其实是无所作为的。”

麻姑姑一笑,道:“之所以让你一直等候,也正是为了药的事。柳姑娘,你之前送来的药,是什么成分?为何连宫里的御医都一再的摇头,表示他们无能为力,根本就不能照方抓药?”

苏瑾瑶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是皇太后谨慎,对自己配制的药有所怀疑,所以一直在让御医暗中调配相同的药方。估计有人能够配制出来,那自己就真的没有什么作用了吧。

麻姑姑一直观察着苏瑾瑶的神(qíng),见她眼神深沉,就大致猜到她在想什么了。立刻打断了苏瑾瑶,解释道:“柳姑娘不要误会,我干脆就照直说吧。皇太后正在吃斋念佛,而你给她的药丸能够嗅到淡淡的血气,因而皇太后想要让御医制出一种没有血腥的药剂。这并不是对你的药和医术有什么怀疑,而是太后对于菩萨的虔诚而已。”

苏瑾瑶千想万想,却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难怪古学斌对自己说,她拿来的药效果并不好。估计古学斌并不知道皇太后没有服用,还以为是自己的药有些问题呢。

苏瑾瑶赶紧道:“麻姑姑,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也照实告诉你,那三颗药丸……是我以鲜血制成的。全天下除了我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的血能够制出这种药了。因而,药效保证神奇,只要皇太后服下,一定会驱蛊解毒的。您看,是不是能够劝劝皇太后,让她先服药,然后再向菩萨说明破戒的原因?”听话听音,麻姑姑很聪明,(tǐng)苏瑾瑶说完这些话,就抓住了话里的重点,问道:“柳姑娘,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只有你的血才能够制成这药?”

苏瑾瑶点点头,道:“是。所以请麻姑姑帮我说一声,这药虽然算不上是多么的矜贵,但也是我的一片诚意。请皇太后先解了蛊毒,我愿意替她向菩萨谢罪。”

“呵呵,傻丫头,你这话说的可真大。你能代替皇太后吗?赎罪也轮不到你呀。”说完,麻姑姑朝(shēn)后的围墙努努嘴,道:“你是自己跳回去呢,还是我送你回去?”

“我跳回去吧,不劳烦麻姑姑绕个远路了。”苏瑾瑶说完,就纵(shēn)又上了墙头,然后回头对麻姑姑道:“那三颗药丸保存不易,制作也不易,麻姑姑你知道原因了,可别让我的血白流。”

说完,她才跳回到围墙的另一边去了。

麻姑姑站在原地,又看着那墙头好一会儿,才摇头笑笑,道:“这小丫头要说也聪明,再说又傻气,居然以自己的血制药。不过,也难得你能有这份心思,我就替你去和皇太后说一声吧。”

不过,麻姑姑又想,怎么能先哄着皇太后把药丸吃进去,再告诉她真相吧。不然,要是让皇太后知道这驱蛊的药里面的血气是人血,那太后是万万不会吃的。

苏瑾瑶回到雅筑,却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也不知道喜坠儿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一时间又没什么事儿做,现在就睡觉又觉得太早,就打个哈欠,半倚在院中的竹椅上小憩一会儿。

夕阳又落下一截,只剩下半个太阳,散发着咸蛋黄一样的橘红色,暖暖的好像快要流油了似的。

苏瑾瑶只是小憩,但是这小院闲适,竹香清幽,她不知不觉的还真是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有人走过来,叫了她一声“瑾瑶”,就把她从竹椅上抱了起来。

苏瑾瑶周(shēn)的警觉并没有发动起来,那熟悉的怀抱和周(shēn)的淡香不用睁开眼睛看,她也知道是古学斌来了。

但是他为何而来,冒然来这里会不会招惹什么麻烦,苏瑾瑶这个时候倒是不愿意去理会。反正古学斌又不会害她,这样被他横抱着的感觉也分外的甜蜜。

古学斌却没有抱苏瑾瑶回屋,而是将她抱着转了个(shēn),他坐进了竹椅里。然后将苏瑾瑶就放在他的腿上,枕着他的手臂,给苏瑾瑶做了一个人(ròu)软(chuáng)。

苏瑾瑶索(xìng)猫儿一样的彻底窝进古学斌的怀里,被他环抱着享受着那份安全感,放松(shēn)心的深水过去。

直到夜风轻轻吹起,古学斌才摇着苏瑾瑶的手臂,柔声道:“瑾瑶,醒醒,我们来赏月。”

“嗯?月亮已经出来了?”苏瑾瑶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映入眼帘的不是温和的月光,也不是深邃的夜色,而是古学斌那张绝世美颜,正对着她宠溺微笑。

“这是做梦?”苏瑾瑶揉了揉眼睛,再睁开还是见古学斌微笑,便伸手在他的脸蛋上一戳,道:“温温软软的,倒是个活的。说吧,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说什么药赏月?”

古学斌这才挪开了俊颜,朝天上抬了抬下巴,道:“有个会占星的国师说,今晚有千年难得一见的红月亮,月华宝盖分外美丽。而且听说月老今天晚上会出来哦,我在等他用红线把我们绑住。”

苏瑾瑶这才顺着古学斌的视线向上看,刚才眼前都是古学斌的脸,苏瑾瑶只顾着看他就没有注意天上的月亮。

现在听古学斌一说才发现,天上的月亮竟然大的出奇。大到仿佛一下子和自己拉近了距离,近到唾手可得的距离。而且月色并不是往常的玉盘之色,而是微微泛金,带着一圈几乎于橘红色的光晕。

金色的红月亮唉,苏瑾瑶还真的从来没有见过。

“哇哦,这月亮真的好美。”苏瑾瑶挪了挪(shēn)子,在古学斌的怀里调整了一个可以仰头看着月亮,又极为舒服的姿势,然后叹了口气道:“我好像好久好久都没有认真的看过月亮了。”

“我也是。”古学斌一手搂住苏瑾瑶的肩膀,一只手轻轻拂过她的发丝,柔声道:“上次好好的赏月,还是与你喝醉的那一次。今天,你想不想喝一杯?”

“有酒吗?你能喝吗?”苏瑾瑶眼睛一亮,酒虫子在肚子里隐约的叫唤了两声。好像她也好久都没喝酒了呢。从师父离开之后,她喝酒都少了一份兴致。

古学斌点点头,道:“回京之后,我也极少喝酒。除非是必要的宫宴,否则我是滴酒不沾的。今(rì)美人在怀,月在头上,就该有美酒在手。”

说完,古学斌也挪了一下(shēn)子,抱着苏瑾瑶坐直了一点点。

苏瑾瑶还以为他把酒藏在了(shēn)上的什么地方,瞪着眼睛想要看看他能拿出一坛什么样的酒来。

却没有想到,古学斌只是坐直了(shēn)子,然后从怀里掏出了那支御鸟的笛哨,吹了两声。

玉质的笛哨声音不大,清脆中带着点转音,是普通的铜哨、骨笛都不能发出的声音。在这幽静的夜里,这一声笛哨竟然传出老远,仿佛在空中盘旋了一圈似的。

随即,还不等苏瑾瑶问古学斌吹哨子做什么,就听见了巨大的振翅声由远而进的飞了过来。

振翅声如此之大,可以断定那必定是一只体型庞大的鸟类。

苏瑾瑶顺着声音看过去,本以为在夜色中是看不清什么鸟的。却没有想到抬头一望就看到一只雪白的金雕展翅盘旋在头顶。衬着那一轮金红色的满月,白羽金雕仿佛是从月华中冲出来的神鸟一般。

“嗷”白羽金雕一声啼鸣,把巨大的双翅猛地一收俯冲下来,速度快的转眼间就已经冲到了两人的头顶不足五尺距离开外。再冲下来,只怕这只白羽金雕就要和他们两人“碰头”了。

苏瑾瑶都快要惊叫出声的时候,白羽金雕再次展开翅膀,双翅微微一抖就掀起一股气流。近距离感受着,仿佛是风暴来袭之前的回旋气压一般。苏瑾瑶被金雕振翅的气流吹的差点睁不开眼睛,微微眯起瞳眸的功夫,那只金雕就落了下来。

等到苏瑾瑶从古学斌的怀里冒出头来,就看到那只白羽金雕的爪子上抓着个酒坛子,正好给古学斌伸手接住。

苏瑾瑶“突地”就瞪大了眼睛。她实在没有想到,古学斌竟然会用这种方便,用一只金雕给他们送酒过来。

白羽金雕放下酒坛子之后,又展翅攀升起来。在半空中盘旋了一圈之后,拍着翅膀飞走了。夜色之中,那一(shēn)的白羽被月光照的发亮,它更像是直接飞入了月宫之中。

“瑾瑶,这是舅舅酿的酒。当年在屏山村的时候,我就偷偷挖出来过。”古学斌说着,把酒坛子放在一旁的矮几上,单手微微用力一拍,拍开了泥封。

顿时,一股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让苏瑾瑶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满脸的馋相,又分外的陶醉。

古学斌就喜欢看苏瑾瑶这幅眯着眸慵懒又犯馋的模样,便道:“瑾瑶,我还记得你当年喝醉了酒,醉倒在我怀里的模样。今天,我们还是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我先来一口吧。”苏瑾瑶说完,就去抱那酒坛子。

古学斌也没有拦着。不过酒坛子(tǐng)大,是六斤一坛的,苏瑾瑶单手拿着不太方便,古学斌就用手帮她托着底部。

苏瑾瑶也不在乎什么形象和美感了,直接仰头灌了一大口。美酒入喉,辛辣醇香,那是只有陈年老酒才有的稠厚;入腹虽然犹如火烧一般的烈,却带着一股子豪(qíng)万丈的滋味。

“嘶……哈!真香。”苏瑾瑶实在是陶醉其中,呵出一口酒气,又打了个酒嗝。

一下子,粉白的小脸染上了,本就莹润的红唇更是沾染了浓烈的酒香。

古学斌看着苏瑾瑶这幅模样,心头犹如被重锤击了一下,呼吸都滞怠了。平静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笑道:“瑾瑶,我还从未见过女儿家喝酒,要喝这么大一口呢。我不和你抢,只看着你喝。不够的话,还有。”

苏瑾瑶抹了抹嘴,抬头看看美丽如蓝丝绒的夜空,笑问道:“你养了这么好看的一只白羽金雕,就是为了给你送酒的?”

“那你说呢?”古学斌用指尖沾了沾苏瑾瑶的唇角,沾回了一滴酒香,放在了自己的舌尖上。那醇香的美酒加上美人的香气,简直让人醉心。

苏瑾瑶的脸更红了,道:“这只雕能做的事还很多啊。只做个运输的苦力真是可惜了。要不然,你把它送给我?”

“正有此意。”古学斌说完,勾住苏瑾瑶的脖颈,将她压到自己的面前,在她的唇上啄了啄,柔声道:“从上次分别之后,我便想着送你一件特别的礼物。后来想着还没有教会你御鸟之术,便千方百计的找到了这么一只白羽金雕,想要送给你,做个小宠。没事的时候放出来玩玩,也能够充当个信使,给你我传个信;让它往来你我之间,告诉你我有多想你。”

对于古学斌的礼物,苏瑾瑶真是又期待、又欢喜,还特别窝心。

在屏山村的时候,他就不断的想着给自己各种惊喜的礼物。而现在他(shēn)边还隐藏着许多的危险,更是有很大的责任要去完成,却还是心心念念的给自己礼物,制造这样的惊喜,这份心思,也真是难得了。

男人可以忙,但是他心里也要记挂着你。就算是不能(rì)夜相伴,起码也要时时的想起。

那些整天说自己如何忙着各种应酬的男人,其实就是把他的女人放在了最末一位,理所当然的让他的女人在等待中容颜老去,芳华不再。

可古学斌不同,当今的太子(diàn)下不忙才怪。可是他心里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苏瑾瑶,让她也是分外的满足。

月色当空,美男在抱;温心暖肺的一番话,让苏瑾瑶感觉眼眶都有些发(rè)。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
关闭
手机客户端
APP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