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手顺着脸颊摸到自己的脖颈,一张脸凑了过来,带着女孩身上的清香……

“渊哥哥,你知不知道,我见到你第一眼就喜欢你……”女孩低声细语,似乎说给穆北渊听,也似乎在说给自己听。

不对,靠过来的女孩身上的味道只有劣质的脂粉味,没有那种让人愉悦的清甜味道。

闭着眼假装睡觉的穆北渊嗖地一下,睁大了眼睛。

“怎么是你?”

穆北渊不满地开口道。

此时女孩衣衫半裸,香肩微漏,一脸魅惑地看着穆北渊,“渊哥哥,我真的喜欢你。”

“请姑娘自重。”穆北渊迅速地将衣衫穿好,站立在屋中一觉。

俩人透过微弱的月光,相互对视着。

“渊哥哥,你……”宋柠茉用手捂着心口窝,假装虚弱地往炕上倒去。

眼疾手快的穆北渊拿起放在一边整齐叠好的曾经用来捆扎伤口的宋柠栀的被撕烂成一条条的衣衫,

迅速地宋柠茉的双手困住,绳子带着一个上挑,

被困住的双手抱着自己的头部,半解的衣衫也随之穿好了,

没有喘息时间,穆北渊接着一个转身,绳子交叉,将宋柠茉的双手固定在头上。

也用绳子将她身上松散的衣衫系紧了,在她腹部打了一个活结。

开口道,“在下配不上姑娘,望姑娘另择他人,姑娘如此聪慧,相信天下定有醉心姑娘之人,在下愿祝姑娘一生幸福。”

“可是,我……”宋柠茉还想再争取一下。

“姑娘今日定然饮酒了,醉了,在下这就送姑娘回去,不能辱没了姑娘名誉。”

说罢穆北渊也不等宋柠茉回答,拽着她身前的绳子就往外走去。

绳子系的相当讲究,宋柠茉若是想摔倒,向上一提,就能稳住身形,搞的她一路上都没找到什么增进俩人距离的机会。

到了宋柠茉房间门口,穆北渊也没有进屋,

动一根绳子,活结迅速解开,一头紧,一头松,宋柠茉跟着一个踉跄,穆北渊迅速一拽,

宋柠茉被拽的三百六十度转身,再度摔倒在地上。

穆北渊抽回绳子,关上门,回自己屋子去了。

抚摸着手上曾经用来给自己捆绑伤口的绳子,慢慢回忆着女孩给自己缝针时候,认真地脸庞……

……

宋林一家子因种种原因都没睡好,清早的公鸡就就打鸣了。

“老二家的,这天都亮了,你们一个个的都还不起床,都跟着那个赔钱货学得想当富家千金不成?”宋老太的声音随着公鸡打鸣一同响起。

“娘,出什么事儿了?”半睡半醒见宋林走了出来,揉了揉困顿的眼睛。

“怎么了?你们昨天做饭用了我半斤白面,还有脸说怎么了?那可是咱们家两天的口粮呢。”宋老太扯着嗓子喊道。

“大妮儿,昨儿是不是你做的饭啊。”李氏也穿好出来了。

“我……昨儿是二妮儿做的饭,她做饭崴了脚,我只是帮着送,晚上我看还有剩余的,就热了给大家吃的。具体的,我不知道啊。”宋柠茉脸上带着戾气说道。

“是我做的,而且面是我用的,包成花卷了,你们谁吃少了?”宋柠栀开口道。

“你个没良心的,我们吃连口沫都没吃到,花卷是用山药做的,你当我老糊涂了,吃不出来怎么地?”宋老太气急败坏地说道。

“山药煮的太烂也不能成型,若不参了白面,如何做成花卷,你做一个试试?”

“你个配钱货,肯定是你昨儿偷偷拿到镇上卖了,还狡辩包成了什么花卷,馒头就是馒头,啥形状的都是馒头,去了趟镇子,就成了花卷,给你高贵的呦!你老实说,你还把家里什么东西偷卖了!”

这么大的动静,又清早大家都没下地干活,一些好事儿的邻居便围了上来。

宋林把宋柠栀护在身后,开口道,“娘,二妮儿说的有道理啊,昨儿的馒头是特别好吃啊,定然是加了白面儿了,再说二妮儿没那个胆儿偷家里东西出去卖啊。”

“放你娘的屁,若不是她拿出去卖了,她昨儿去镇上干嘛,你好端端的去镇上吗?”宋老太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好你个逆子,学会跟你老娘犟嘴了,你家二妮儿什么货色你不清楚吗?还包庇她,你被猪油蒙了心你!”

宋林张开手,挡住宋柠栀的身体,“娘,二妮儿挺好的,你别老往她身上泼脏水了。”

气得宋老太两眼发黑,甩手狠狠地给宋林一个大耳光子。

“阿爹!”宋柠栀慌张地握住他的衣襟。

“你给我躲开,我今儿不教训这个赔钱货,我就对不住宋家列祖列宗!”宋老太气得半死,伸手朝宋林身后的宋柠栀扑过去,往她脸上挠去,宋柠栀被宋林护的很好,但自己脸上却被老娘挠成了花猫脸。

“你再敢在我家撒泼,我就敲断你的腿!”宋柠栀冷声道。

“二妮儿,不许这么跟你奶说话。”宋林严肃地转头教训她,“无论如何,她都是长辈,应该收礼!”

“可是……”宋柠栀没想过她这个便宜阿爹会为了维护自己,脸都被抓了,心还没来的温暖,就被教训得委屈的低下了头。

宋老太趁机缓过劲儿来,疯了似的往宋柠栀的腹部踹了过来。

宋柠栀躲闪不急,被踹了个正着,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退去。

趁着宋林转手想去扶宋柠栀的功夫,宋老太用力往前挤,双眼通红,咬紧牙关,抡起了手臂,想甩宋柠栀一个响亮的巴掌。

宋柠栀以前外科大夫,接过无数个脱臼的病人,动两个指头就能让你胳膊瞬间脱臼。

只见她往前一扑,顺手抓住宋老太的肩膀,食指跟中指往她的骨缝中间轻轻一掰,只听——

“咔——吧——”一声,

宋老太的胳膊再也抬不起来了。

疼的宋老太嗷嗷大叫。

“妖法啊,不孝子对我施了妖法,我的胳膊啊!”宋老太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嘶吼着。

“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孙女偷家里东西出去卖,儿子不管教他,反而向着她说话,让我以后怎么活啊!孙女还跟一个野男人学了妖法,我的胳膊都抬不起了,那个疼啊。哎呀,我不活了我。”

“娘,你不要闹了,二妮儿不是那种人啊。”宋林脸色一白。

闹?宋老太彻底被激怒了,嗷嗷地嚎叫着,真个村子都能听到,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那个胳膊是真疼啊,可就是没人信!

她昨儿晚上跟老头子点了那些糕点跟糖果,加起来四五十种,心疼的半宿没睡着,琢磨着今儿拿去镇上,能卖多少是多少,可这心里不痛快啊,越想越气……

宋林一下子懵了,他从来没忤逆过他娘,如今看阿娘这情况,难道又是神仙在帮二妮儿……冷汗顺着毛孔倾泻而出。

宋老太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用左手抓着宋柠栀,换着花样的辱骂她,气得牙咯吱作响。

宋林加在中间格外难受。

李氏赶紧跟着过来打圆场,双膝跪地,抱着宋老太的腿开口道,“娘,你消消气,二妮儿真不是偷东西的人,她不会偷东西的啊。”

宋柠茉此时才感觉到家里的温暖,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暗自庆幸昨夜没有趁夜离开。

乖巧地开口道,“奶,我知道昨天买了些东西你心里不高兴,我保证都会乖乖的,你相信我。”

说着拉了拉宋老太被扯脱臼的手臂,摇了两下撒娇道。

“奶,以后我保证赚钱养家孝敬您,以后我赚了钱都给您,您原谅我一次吧。”

说着顺势牵着宋老太的手臂,往上一推——

再一声“咔——吧——”

宋老太的胳膊接上了。

疼的宋老太嗷一声,下意识用力一推,宋柠栀故意摔倒,还趁机滚了两圈才停了下来。

眼泪汪汪地说道,“奶,您就这么恨我,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让您这么对我,就因为我是个女的吗?”

周围的村民看着可怜兮兮的宋柠栀忍不住开口劝慰道,

“她奶啊,我看二妮儿这孩子也不像是个会偷东西的,昨儿我跟她一起去的镇子,也没见她拿了什么白面啊。”昨儿个宋柠栀帮她狠狠怼了那小寡妇一顿,她心里那个痛快啊,今儿也帮宋柠栀说起好话来。

有牵头的,周围也有好多人跟着附和起来。

宋老爷子气得牙根痒痒,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婆子,偷摸把这些糖果卖了钱得了,偏偏大早上去找人家麻烦,不仅没办成事儿,自己还惹得一身骚。

黑着脸来到院子里,开口道,“大早上的吵吵什么,赶紧该干活干活去,这天天就知道吵吵。”

宋柠茉见爹娘都向着宋柠栀说话,气得双眼忍不住直飞刀子,连同父母也一起记恨上了。

“二妮儿,你没事儿吧。”阿娘开口道。

“娘,你放心,我没事儿的。”

话刚说完,李氏抱着宋柠栀就哭了起来,景哥儿一直都躲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

见阿娘抱着二姐哭,要跑了过去抱着二姐哭了起来。

宋林站在二妮儿身边,摸了摸她的发顶,一脸慈父的样子开口道,“二妮儿受委屈啦,以后爹疼你。”

宋柠茉两眼冒火地跺了跺脚转身离开了。

穆北渊默默地看着温馨的一家人,突然明白了宋柠栀如此坚持的原因……

家人,

竟然会如此神奇。

周围的邻居也陆陆续续回去吃早饭了,一天的工作由此拉开帷幕。

宋家也草草地吃了早饭趁着日头不晒,早早地下地干活儿去了。

“二妮儿,娘去洗衣服,你也换套衣服,娘帮你洗了去。”李氏走到宋柠栀的屋子里开口道。

宋柠栀想多了解了解自己的家人,温和的开口说道,“一起把,我也没啥事儿。”

“二妮儿你就别去了,天儿冷了,河里的水也冰,你小孩子家家的别冻坏了,娘去,娘皮厚抗冻。”抚摸着宋柠栀的额头,李氏觉得一夜之间他的二妮儿长大了,会赚钱,还会疼人了。

“那娘,咱们一起去吧。”宋柠栀拐着李氏的胳膊,另一只手抱着一盆衣服,顶在胯骨上,有说有笑的朝河边走去。

“二妮儿,你去洗衣服啊,顺便帮我的也洗了呗,我替你割猪草去。”宋柠茉叫住快走到门口的娘俩,没等她回答就快步走上前来,把脏衣服塞到她手里的盆子里,转头往回走。

宋柠栀眯缝着眼睛没有说话,她也不想为了这点小事儿让家里不合,转头跟着李氏往河边走去。

“渊哥哥,今儿二妹要陪阿娘去洗衣服,正好要去割猪草,一起吧。”宋柠茉找到穆北渊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哦,我砍柴的地儿跟你不顺路。”穆北渊眼神暗了暗,转身离开了。

她昨天跟自己走了那么多山路,也累了,今儿休息一天也挺好,这样他也好有时间筹备自己的计划了……

到了河边,李氏将衣服都扔到河边。

宋柠栀吃惊地发现,李氏盆子底部装得竟然是早上锅底柴禾烧剩下的草木灰,顿时整个人都僵硬了。

见李氏有条不紊的接过宋柠栀手中的另一盆子,倒出剩下的衣服。

然后又在河里取了满满一盆子水,一点点倾倒到刚刚那个装着草木灰的盆子里。

一边倒水,一边揉搓着那些草木灰,似乎试图把他们融化在水里。

这些……不会是用来洗衣服的吧?

宋柠栀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说古代也有胰子的吗?再不济,也有皂角啊,草木灰洗衣服什么鬼?

慢慢地草木灰融化的更多了,

李氏把大块儿的,跟溶解不掉的用手捧了出去,剩下一弯浑浊的草木灰水。

然后将所有的衣服一点点泡进那些脏水里,

带衣服都润湿了,李氏朝宋柠栀得意地笑了笑,“娘知道这样洗衣服又快,又干净!”,脸上露出干净纯粹的笑容一下子。

小心翼翼向四周张望了一圈,李氏脱下鞋子,露出白皙的脚丫,

双手提着罗裙,慢慢地踏进木盆里,一脚深一脚浅地踩踏地快速而又节奏地踩踏着衣服。

慢慢地,木盆里被李氏踏出一层层泡沫,

李氏的笑容也更灿烂了,“二妮儿,以后你嫁了人,若是家里衣服多,就学娘这种办法,半天儿就能都洗完了,可快了。”

“为啥不用皂角呢。”宋柠栀小声的嘀咕着。

“这样啊,你就可以把剩下来的皂角球,拿来洗澡洗头发啦,娘还听说,那些有钱人特别喜欢用皂角和着香粉来洗澡,叫什么,什么胰子。对,叫胰子。”李氏越说越开心。

“胰子是用造角做的?”宋柠栀头上顶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你这孩子,前些天那些外地人来收的不就是皂角吗?他们领头的那个不是说了用来干嘛的么,你还吵着要呢。”

宋柠栀:……

若是她高中化学不是学假的,那么胰子不就是肥皂吗?

肥皂就是火碱跟油脂的混合物啊。

火碱好像是……

宋柠栀敲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早知道今天能用上,当初上课的时候就应该好好听讲啊,她努力的回忆着。

他是碱性物质,碱……

有腐蚀性。

宋柠栀努力的回想着那时化学老师所讲的内容。

突然,她想到了,

对火碱!堪比硫酸的火碱。不仅可以用来漂白,还可以用来冶金,染色,更可以用来制造肥皂。

可是,火碱,这个时代有吗?

宋柠栀刚刚要雀跃的心,又被一盆冷水浇灭了。

对了,纯的火碱叫氢氧化钠,化学式为NaOH,

对啊!就是它!

Ca(OH)2+Na2CO3=2NaOH+CaCO3,一个化学方程式出现在宋柠栀的脑海里。

那是一个高中三年考了一千八百遍的方程式,逢考必有!

尤其到了高三的时候,老师每天反复强调的几个知识点之一,那时候耳朵听得都出茧子了,现在心里却甜的像蜜糖。

Ca(OH)2就是熟石灰啊,熟石灰用石灰岩不认得,牡蛎壳子焚烧也能用啊;Na2CO3就是纯碱啊。

可纯碱……这里有吗?

宋柠栀心中刚升起的自信的小火苗,就这么生生被熄灭了。

不对啊,厨房里有蒸馒头的小苏打啊!

小苏打加热不就成了纯碱了吗?

宋柠栀双手一拍,感觉自己真的太聪明了,恨不得现在给高中化学老师磕三个头,来表达她的授课之恩。

恨不得马上飞回家去立刻试验,

“二妮儿,衣服飘走了。”李氏开口道,“二妮儿?”

阿娘提高了嗓门,朝宋柠栀叫了好几声。

“啊?”回过神来的宋柠栀开口道,两眼迷茫的像个孩子。

“衣服,飘走了,你帮娘拾回来,娘没穿鞋,不方便在……”李氏摇了摇头,指着顺流飘远的衣服说道。

“好!”宋柠栀顺流而下。

被草木灰浸泡的衣服,看起来污污的,好像是鲜艳的颜色上蒙上了一层磨砂玻璃,让人看不清亮。

这衣服就算洗干净了,也一股味道吧,宋柠栀抽了抽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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