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公主见龙毅失望的样子,微微一笑,蹲下身子,抚摸着小独角兽的额头,道:“小雪,人家看不起咱们呢,还不露点本事出来给他瞧瞧?”
名叫追云雪的独角兽,闻言一声嘶叫,恍若龙吟,声通九天,震得四围树林树叶“簌簌”乱抖,竟是响亮的出奇。它的独角,一瞬间放射出璀璨眩目的金芒,笼罩了整个身子。金芒越来越炽,辐射的空间亦越来越大,不一刻笼罩了数丈的范围,而随着金芒笼罩的范围变大,它的整个身子亦像吹气球一样不停的由小变大、由矮变高,眨眼间变成了一只成年独角兽的模样。只见它头尾长丈二,蹄至头高八尺,龙足鳞腹,马身龙尾,额头的那根独角,长有尺半,金芒闪烁,赫然有九道螺旋金纹,而一双眼睛,此时更红若玛瑙,夺人心魄。
望着目瞪口呆的龙毅,安娜公主扬眉道:“雪儿是怕吓着你,它的终极变身,足有十丈大小,等于一只小型飞龙呢。”
龙毅连连点头,他自然知道这是一只神圣独角兽,即使身为龙族的灵心,所能幻化成的,也不过是一只白银角高阶位独角兽,比之这只神圣独角兽,整整低了两个阶位。
安娜抚摸着温顺偎依在她身旁的追云雪,柔声道:“这是我最喜爱的坐骑,等于我的伙伴,你可要替我照顾好它。来,小雪,见见新主人吧?”
追云雪上前,以额头上的金角,抵了抵龙毅,神色甚是亲昵。龙毅见它那张马脸,忽然露出一个暧昧的表情,好像是看穿了两人的关系,不由得吓了一跳,恍惚间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坐骑的原主人玉净的面颊微微一红,啐了一口道:“小雪,不许你瞎想。”
追云雪缩了缩脖子,露出一个非常顽皮可爱的神态,看来它的智慧还真不是一般的低。龙毅心里直冒凉气:这是匹什么坐骑啊?这坐骑自己骑得了吗?千万可别让它给倒骑了。
安娜徉装未见龙毅胆怯心虚的表情,道:“追云雪身形可大可小,你可以当它为坐骑,也可以当成宠物,它本来就是我一举两得之物。”
龙毅心念突然一动,一个念头浮了上来,探身附她耳畔低声道:“公主大人送我这只独角兽,恐怕并非单单为奖赏我那么简单吧?”
安娜公主忽然面颊又是一红,却装作不解的道:“不单为奖赏你,难道还有别的目的不成?”
龙毅低声喜道:“我想,骑着这匹独角兽,熟门熟路,偷偷溜进位于光明神域内公主大人的闺房,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吧?毕竟此地一别之后,数十年、甚至是数百年都难以相见,相思成灾,公主大人难道就忍受得住不见我?坦白说,我也忍受不住,真个那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安娜白了他一眼,露出一个算你识相的神色,低头轻声道:“你要来看我,我自然不拦着。但你要进入神域,本身的实力至少要达到四翼方有希望,否则你根本突破不了神域的结界。”
龙毅得心上人亲口告知幽会有期,忍不住满心狂喜,然而安娜公主的随后一句话,如同当头泼了他一盆凉水:“追云雪不但作为你的坐骑,它还代表我在监视你,如果你敢在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里拈花惹草,勾三搭四,哼,相见的时候看我如何收拾你。”
龙毅面色发白,而见到追云雪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更是后脊背发凉,至此他终于明白了一个真理:凡是雌性动物,就没有不吃醋的,那怕她是天神。
两个人在魔兽森林内卿卿我我,柔情蜜意,不忍相别,远在万里之外的圣元帝国天安城,却为寻找龙毅正闹得乌烟瘴气,翻天覆地。
龙毅的凭空消失,天安城上至夏烈皇太叔,下至忠勇骑士护卫队一干人马,中有夏雪公主与城防军总统领,全部慌了神。夏烈以为是国王记恨十年前龙毅顶撞他的冤仇,而今龙毅重返京师,落在了他的掌控之中,因此将他给暗中抓了起来,要给他好看,以报当年的旧恨?
夏烈亲王一天之内进宫四躺找国王理论,而且撂下硬话:龙毅安然无恙则罢,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到时休怪他翻脸不认他这个侄子。情急之下,皇太叔也顾不得君臣礼仪,明目张胆的要挟起国王来。夏雪公主则是找城防军总统领要人,她的理由很充分,龙毅是在侯爵府走没了的,与参加侯爵府舞会的一名风**人出去后,就消失了,因此城防军统领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身为公主,居高临下,她说话更不客气。城防军统领听了后,夜里直睡不着觉,不停的祈祷自己的师兄能够安然无恙,千万不要少一根毛发,否则自己的侯爵府上上下、连人带家禽宠物,恐怕将全部要遭受血光之灾。
城防军统领与“圣剑之盾”玄武,两人因为对龙毅怀有无比的信心,因此心下根本不相信龙毅凭空消失是出了危险,故并不甚紧张。但两人自然也不可能闲着,暗中碰了一次头后,玄武带领着忠勇护卫,在城防军统领的关照下,将藏匿天安城内的“北斗”杀手组织连根拔起。紫微星被玄武亲手格杀,“北斗”成员全部被生擒,在城防军的地牢刑室,严刑拷打,毒刑逼供。两人最终得知了龙毅消失时发生的奇异现象,城防军统领利用自己的职务,又将当时在场的行人抓来审查,发现两下得出的结论完全吻合。综合手头上的资料,加上两人天才头脑的推算,两人察觉出自己的师兄可能是被光明神族掳走的,其中危险指数,可谓是福祸参半。至此,两人也是在心里七上八下的。
在皇太叔的严令催促下,圣元帝国的最高统治者,终于也坐不住了,闻听龙毅是在城防军统领举办的舞会上走失,因此招城防军统领进宫询问。
城防军统领璩仪侯爵,在皇宫御书房,见到了自己的主子,跪地行礼。
圣元帝国的国王,身披黄袍,有二十七、八岁年纪,身材瘦小羸弱,五官纤细,面色有些苍白,无论怎么看,他都比较像一名艺术家,而不是泱泱大国的尊贵国王。他随口赐自己的宠臣免礼平身,忽然问道:“璩仪,你怎么看那名消失了的‘圣剑山守护者’?”
璩仪不想国王有如此一问,缓缓的选择着语句道:“他是陪同夏雪公主参加我举办的舞会的,我只见过他那一面。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此人龙姿凤章,才俊内敛,绝对非寻常人等。”
“哦,是吗?”国王仰脸淡淡道:“他是我圣元帝国有守护圣山之称的‘圣剑山’的新一代守护者,有扶持、稳固我圣元皇朝的责任。你也许不知道,十年前他下山出道,曾前来拜会过我。当时我根本就不相信什么‘守护者’,也不相信他所说的危言耸听的话语,我只相信我自己,即使现在我也未曾改变初衷,因此我没有理他,反而将他黜退,且不允许他在天安城立足。对于这些打着‘救世济人’招牌招摇撞骗之徒,我很是厌恶。但是祖父明显是受了圣剑山上一代守护者的蛊惑,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真个多事,竟钦赐了上代守护者一把‘御龙宝剑’。而今被这小子拿着招摇横行,使我在名义上受制于他,不能够明目张胆的对他进行制裁,而且皇叔又立场坚定的偏袒着他,使我很是顾忌,否则我早就给他好看。不过十年前那小子对我提出的警告,而今倒是实现了一部分,可见他确实并非无能之辈。但也没有传言中的那么英明神武,扒去‘守护者’这层光环,也就是一名普通人而已。”
璩仪自然不能附和着他诋毁自己的师兄,况且他说的与事实也相差太远,但他也不能够反驳,当下俯首默不作声。
小国王沉吟了一会儿,道:“这小子我很不想见他,他凭空消失,是最好不过。但皇叔责令我查找,而且神色很怀疑是我动的手脚,我却没有必要与他为难,毕竟他是扶持我圣元皇朝的。只是我听到风声,夏雪公主也很是在意他,莫非这小子对我御妹有什么不轨之心?”
璩仪暗暗道:岂止是有不轨之心?生米都快做成熟饭了,现在也就瞒着你一个人而已。唉,我的陛下,你整天的闷在皇宫内,消息闭塞,又自高自大,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圣元帝国的国王显然没有意识到心腹宠臣心下转的念头,自顾自的接着道:“对了,我怎么听说你被西宁公主策马在东城门给踹了?”
璩仪苦笑道:“陛下明鉴。”
小国王微笑道:“第二天,你就登门拜访,邀请我皇妹赴你侯爵府举办的舞会是吧?嘿嘿,莫非,你是对我皇妹有什么想法?”
璩仪一下子脸色煞白,慌忙摆手道:“微臣万万不敢。”
“哎,有什么不敢的?说出来,我为你做主,怕什么?”小国王大包大揽的道,“男欢女爱,有什么可害臊的?亏你还是个男人。”
璩仪面无人色,暗道:我怕什么?她可是我师兄的禁脔,我怕被师兄给扒皮抽筋呗!再说了,那小妞儿除了师兄,任谁也驯服不了,我敢自讨没趣?当下忙指着自己乌青的眼圈哭丧着脸道:“皇上,你就饶了我吧?公主大人,实在是小将侍侯不了的,您看我惨遭荼毒的眼睛?在我的后背上,还有马踹的蹄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