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级七品灵阵师,放在大元帝国是阵道宗师,称尊做祖,不需有武道修为,也能横着走,不过放在一界之地就不够看了!”箫楠扼腕,颇为苦恼,急得冒火,心里依然不断摞拳提醒着自己:”冷静!”

他主掌灵阵,并不能离开位置,不然灵阵必碎,而且陷入幻境的他们五感形同摆设,若遇拦阻,只会爆发激烈之战。

“我若是玄级九品,还有把握在不惊动外界情况下继续结阵,尝试唤醒他们吧,再不济也能为神魔镇天大古空之阵增长威势。”

一定天无绝人之路!

一步,两步,三步,于他绞尽脑汁思考对策中,甚至惊动狱尊,也依然阻止不了邪封他们仿佛被无形之力牵着鼻子般步步朝灵阵外行去。

四步!

五步!

六步!

还有三步,就要彻底迈出星毯之地,届时亿万妖兽有感,嗜血之意席卷九天,他们插翅难飞。

“轰!”而此刻,他明显察觉到席卷来的血幕越发狂暴躁动,连同天外的血浪都有所升高。

妖兽之潮是基于恐惧天灾而汇聚起的逃生兽流,必然会在逃生中消耗力量,将吞噬所有可吞噬事物以维持实力,最终存者如浴火重生更为强大,此为妖兽之潮真谛!

天地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每轮天灾都是去弱留强的淬炼,对于阶级分明的妖族,更是亿万年来都遵循此道。

七步,八步,九步,他们终是要迈出灵阵,暴露在天地兽潮下,届时武帝亲至都救不了他们。

镜子般光洁的灵阵,因为他们的动静凸起裂缝,有碎裂之势,引得远处的星落痕诸人猛然望来,而妖兽狂潮也躁动到了极致。

十二尊妖王在各自方位抬头仰望,像魔神般流转出暴戾光芒,武道力量闪烁,纵然隔着阵法也令人如坠冰窑。

“不,快停下,万千幻觉,皆过眼云烟,紧守心神,想象你们是天地间神灵,站立云端,俯视人间,没有什么能挡你们之道!”

箫楠心跳如鼓,感知像潮汐般笼罩他们,也顾不得如此做会使灵阵波动更剧烈,心里想着就是唤醒他们,更快一点!

邪封他们的脚步果然顿了下,脸上的迷茫褪去许多,然而很快又变成更疯狂的神色,惊得箫楠心脏紧掀:“你们一念之差,数十载修行,就此成空,真的甘心吗?”

少年帝武神魂盘旋灵台,犹如至尊般在吼动山河,锋锐的意志之力,凝聚起无数武符经幢缠绕向他们,仿佛神灵赐福,洗去迷茫,得证真我。

“给我醒来,醒来,醒来!”他吼动如雷霆神灵,清秀的五官都扭曲,耳畔是不断发出剧响的神魔镇天大古空之阵,东凸一片,西凸一片,可以察觉到有妖兽朝此地释放了力量!

他冒着极大风险呼唤邪封等人,然而并不后悔,如果一个人连朋友都不珍惜,修行的意义何在,万古长生,只为孤独?

“吟!”一朵异常绚丽的花影,突然从胸口飞起,光放大阵,竟是金色血厄花,三片金色叶子流转着纯粹的武韵,聚集着生机于第四片叶上,竟是要生出第四叶。

金色血厄花陪他征战至今,吞噬武者道果成长,近些时日造化不小,要生第四叶也不足为奇,然而挑选在这个紧要关头蜕变,气息泄露,必让他们的处境雪上加霜啊!

“小贪,你还嫌不够乱吗,真是所有事都要撞一处了,看来我不得武运还好,现在是运如流水,一落千丈。”

箫楠苦笑,根本来不及阻止了,只能聚集全部心神沟通十九重帝狱,灵阵破碎之后,借助狱尊之力突出重围,夺取生机!

这当然极为凶险,于大宇部落,强敌环侍之地暴露无上重器,绝对会令他们疯狂,就算鲲妖部也会动心,极不利于他的生存。

可惜到了这一步,没什么好说的,活着的武者才有价值,不然掌握多逆天的武道神藏都是空!

“嗯,怎么可能,第四叶竟为紫色,生有九道武纹,还铭刻着武图,其力量不仅能破开梦境,更能汲取梦境力量为生,唤醒本灵!”箫楠神色倏然流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金色血厄花并没有将气息扩散出灵阵,反而于第四叶之地形成道漩涡对准血幕,有无数血色幻气为其吞噬,渐渐发芽起小小的紫色之叶,叶如紫金绽放。

紫金叶上有小小的铜钟之印记,栩栩如生像是真正神器挂在叶尖,竟扩散出缕缕武道之光,将邪封他们得幻念破尽,猛得从踏出灵阵之地拽回身躯。

“这是发生了什么?”邪封他们梦呓般醒转,很快从陷入幻觉到苏醒的过程全部回放脑海,顿时惊异得看向奇花:“是它救了他们,而这一次连箫楠都束手无策!”

“千钧一发!”看着他们醒来,箫楠如释重负,再看血厄花的眼神就有所不同,得知他的呼唤,此花跃向掌心,像精灵般轻轻磨蹭他。

“小贪!”生出第四叶的它对应天府境的破梦之力,在叶尖流转,除此之外,还有稳定心神的效果,也就意味着此花有护道修行之妙处!

血厄花,本是世间三大魔花之一,至妖至邪,为毁灭而生,结果却具备护道修行的效果,反转的惊人,说出去有谁会相信是真的?

花叶中心静静得睡美人像是生命勃发许多,小巧玲珑的娇躯随着花叶轻轻舞动起伏着,像颗发芽的种子,第一次令箫楠感觉到了心跳声。

“花开九叶,九叶花开,一花一千年,九花开时万年仙!”狱尊亦美眸流转着震撼,欲言又止,最终依然闭嘴,只因她也看不透这桩因果是好是坏。

“吟!”它像是有生命般,更通人性,仿佛能感受众人的惊讶,骄傲的挺直根茎,晃了晃,又朝少年掌心浅浅低头示意快夸奖我,令见者更异:“此花超然于世不可见!”

“箫楠,你又救了我们,真没想到这妖兽之潮如此恐怖,多亏有你,算上武帝古墟,欠你的命数不清了,下辈子兄弟我做牛做马再还。”

邪封等人闪烁着震撼之色,诚挚道谢,没有追问金色血厄花之事,每个人都有秘密,他们也有,不需要都知道,此为默契。

“既是兄弟,何需道谢,无论多少世后,都不需你们做牛做马报答,只需你们活着,无敌此世,共逐长生。”收起小贪,箫楠朝他们慎重道,发乎心声。

“世间虽有轮回,武者一入宇级,觉醒轮回魂鉴,便能转世重修,然而今世无敌才是我辈所为,而不是将希望寄托下一世,修行本就是为了化不可能为可能。”

“共逐长生!”这四个字令邪封他们目光中得动摇化为坚定,心里对少年的情谊沉淀得更深,化为永恒的月光,不论何时都照亮心海之夜永不寂冷。

少年这句话的分量极大,既是鼓励,更是洗去他们愧疚,增强他们修行信念,是对他们心结的开解,是真心诚意对朋友的关怀。

箫楠,清秀得像个书生,不喜多言,偶尔还有些迂腐得固执,和此片武道世界格格不入,却就是有那么一股子力量,像春雨无声得影响每个和他相识之人。

“帝无照,火仙儿,那般心高气傲的帝王之脉,能够和他不打不相识,本来就不是毫无原因呢。”邪封他们在心里道了句。

洛妃仙等少年之红颜知己,亦是天地钟爱无二般的人儿,引万千天骄竟折腰,各有千秋,却喜欢他像丢了魂呢。

“轰轰轰!”灵阵也随着邪封等人的醒转重新稳定,吞食天地般的血幕也平静许多,恐怖的妖王之目带着丝困惑挪开,也影响着亿万妖兽放弃朝此地袭击,重新踏上征程的他们仿佛仅仅在此地停留了一息。

然而这一息却是箫楠他们的生死劫,过了今日,于无数个日日夜夜里都不会忘记,曾经他们在大宇部落,一处名炎荆山之地险些被亿万妖兽撕成碎片!

“呼,终于要过去了,此劫难,可不要再来一次了,不,是永远都不要再经历了,太他娘的折磨人了,我腿肚子都在抖。”

邪封重重喘气儿,换来诸人同样的眼神,只见儒雅的公子蓝,此时也是微微合眼,摞成拳头的五指捂在胸口,似在平静心神:“我想余生的修行,将不会因为任何事物心境崩溃了。”

“也是。”折若冷若冰霜的人儿都笑了。

一张张容颜从进入炎荆山以来,少见的浮现轻松,能够感觉到妖兽狂潮在远去,经过他们的力量从中段的最强大,变成渐渐衰弱的后段,象征着兽流结束。

这场经历也不算坏事,武者历练,万劫千难都是无形之锤,锤炼杂念,去掉懦弱,留下颗无坚不摧得武道神心勇猛精进极妙不过!

他们经历了如此之劫,还会再恐惧不如此劫的劫难吗,而天地之间,还能有什么劫难比得上妖兽狂潮更恐怖呢?有,也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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