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来,其实人生就像是一场赌局,输赢或许早有注定。

艾伦将自己的未来堵在了长谷川的身上,令人感到的遗憾的是,他输了。而输掉这场赌局的代价就是失去生命…

当长谷川把艾伦扶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体征。

立冬也跟着下车,在后面拍拍长谷川,轻声安慰道:“别太难过,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

长谷川轻轻笑了一声,低声回道:“说实话,这些天…我已经习惯了。难过谈不上,只是觉得自己很…无能。如果我足够强大,他们就不会死。”

立冬叹了一声,转头望向远方,悠悠的说道:“是啊,我们都是如此。如果当初渤原路决战的时候,我足够强大,何其睿也不会死…可人生不就是这样么,不停的前行,不停的收获,不停的失去。”

……

此时站在路边的立冬,二十二岁。他身边的长谷川二十四岁。

正常的情况下,这个年纪的少年应该是还没接触社会或是刚刚接触社会,对这个社会的认知,还处于懵懵懂懂的阶段,甚至还没有成熟的价值观。

但是,这两个人却已经经历过同龄人不敢想象的事情,已经见惯了生死。

在这样的年纪,就扛起无比沉重的担子,这或许是好事,因为他们的起点很高,能够更快的成长。但也可能是坏事,他们早就失去了应有的绚丽多彩的青春年华。

的确,就像最早江南对张北羽说的一样,这并不是一个非黑即白的世界,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叫做灰色的色彩。

这些少年的青春里,就只有这一种色彩——灰…

二十二岁的立冬和二十四岁的长谷川,今时今日在纽约并肩而立。

前者眺望着自己的未来,看着那个让自己不知疲倦前行的目标——盈海双花红棍。那是能够让立冬超越常人最重要的一点,自己有非常清晰的志向,并为之奋斗,尽管目前还有些触不可及。

后者回望自己走过的路,从默默无闻到初露锋芒再到风光无限,现如今却是一无所有,这一切就像是一个轮回,在经历了种种磨难之后回到了起点。而这个新的起点,或许就在大洋彼岸的那个国度。

两人截然不同的心境,却都能看出他们不符合年龄的沉着和稳重。

当十年之后,三十二岁的立冬和三十四的长谷川再次登陆纽约,已经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庆幸的是,时间并没有磨去他们的棱角,四方战神依旧以洒脱不羁示人,布鲁克林之王还是那般高贵优雅。

那个时候,他们身上所发出的气质,都是经历岁月洗涤,累计沉淀下来的锋芒。

……

纽约的天空微微放亮时,立冬和长谷川才刚刚回到了THE.ZOOM.CLUB。

人去楼空,留下的只有一股凄凉。

罗尼、阿进、艾伦的相继离去,对于长谷川来说是致命打击。或许在旁人看来没什么,但内心深处的伤痕,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带过的。

立冬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在回来之后,并没有提起返回盈海的事,给长谷川一个休息的时间。直到第二天中午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才提起了这件事。

长谷川的态度很明朗,他说了这样一句话:“盈海…或许是我新的起点。”

最终的决定当然会让立冬为之兴奋,接着,长谷川去联系偷渡的返回的事情,而他则特意出去给鹿溪打了个电话。

……

远在盈海的四方,已经陷入了最困难的时期。

在张北羽的命令下,四方自己的生意全部关门,而诸如浩海、夜艳、K8等地也相继关门。因为只要他们正常开业,洛基和段浪、黄超必然会带人来扫场,那么不如在这个时候选择表明立场,跟四方站在一边,索性关门大吉。

唯一值得欣慰的一件事是,鹿溪想尽一切办法,动用了所有关系,终于把十四从里面捞出来了。但仅仅是十四一个人,当时在四方汇被抓的其他人,还在里面关着,包括门板在内。而其他的客人,早就自己交了罚款,有些人自己疏通关系提前一步出来,有些人只能面临拘留。

这件事对于整个四方的影响是空前巨大的,想要迅速消除这个影响只有一个办法:四方绝地翻盘,以更高调的方式重新出现在大众眼前。当然,对于那一批被抓客人的补偿,是一定要有的。

总之,这些都是以后需要做的。

现在要做的是就如何办好如龙和麻杆的葬礼。鹿溪非常坚定的认为,那一天,房云清一定会亲自出现,届时必然有一场大战。

虽然鹿溪已经准备好给房云清致命的一击,但也保不齐他根本不在乎。

而张北羽则深居简出,除了507宿舍之外就是去医院探望江南。只在十四出来的那天,跟他见了一面,当晚十四也留在了507。

第二天据隔壁宿舍的人说,那天晚上507里的哭声,甚至有点惨绝人寰。那是如龙和麻杆死后,张北羽第一次放肆的哭泣,更是十四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的第一反应。

十四与如龙之间早已亲密无间,曾经北风的左膀右臂,如今已断其一…

……

所有的这些事情,立冬之前一无所知,当他从鹿溪口中得知后,脑子里完全懵了。

“怎…怎么会…这么短的时间,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乱子?!”他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还确认了一遍。

鹿溪叹了一声,声音中充满了疲倦,开口道:“房云清应该是跟江山联手了,但应该不是江山把他从赤岛捞出来的。据我的了解,江家虽然有钱,但是江世荣的管教很严,哪怕是对江山,也不会让他随心所欲的挥霍。而从赤岛捞人,不是几百万的能办到的,江山应该没这个能力。”

立冬一阵蓦然,缓缓点头说:“所以…是郭悦?”

平日里坚强的如同一块顽石般的鹿溪,此刻在面对立冬的时候,也终于放下戒备,声音中充满了疲倦,“或许吧。”

说完这三个字,她竟然毫无预兆的一下子哭了出来。

“冬冬…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我好累…我现在很需要你…”

这个在外人眼里所向披靡的女孩,只有在立冬面前才会表现出属于女孩最柔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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