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
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了四方楼门口。江南、立冬他们几人早已在风雪中等候,车子一停,几人马上围了上去。
从副驾驶走出来的人是祥叔,他对几人轻轻笑了笑,转身打开后门。
先下来的是余圣杰,一脸明媚的笑容,他看着几人轻叹了一声,低声道:“他的状况不太好,已经睡过去了。实在抱歉,我本应该找医生帮他看一下,等他调理好之后再送回来,但是,我有些急事马上要离开盈海。所以…只能帮到这了。”
“谢谢!谢谢!”江南眼含热泪,拼命点头。
立冬走上来拍拍他,眼眶也有些发红,“哥们,要不…我给你磕一个吧!”
余圣杰摆手笑笑,“别别别。嘿嘿,我欠他一个人情,而且这件事对我来说就是举手之劳罢了。”说着,转眼看向了万里,嘿嘿一笑,“等我下次来盈海的时候,你们请我喝次酒就行了。”
王子马上开口道:“别说一次,我供你一辈子酒也行。”
“行!人,就交给你们了。”说着,余圣杰往旁边挪了两步。
几个人同时向车里看去…
张北羽安详的躺在座椅上,衣衫褴褛,满脸污渍,脸色如同死人一般,身上散发出刺鼻的气味,手腕和脚腕都有明显的伤痕,指甲里生起厚厚的泥垢。
看到这一幕,王子和万里做出了同样的动作,捂着嘴哭了出来。立冬瞬间倒吸了一口气,挺直腰板,眼中露出杀气。江南眼皮止不住的抖动,紧紧攥起拳头。鹿溪撇过头,长舒了一口气。
“谁干的?”立冬咬着牙问了一句。
听到这个问题,祥叔走了过来,撇撇嘴说:“我劝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那是一个你们惹不起的人。”
“部队里的人?”鹿溪问了一句。祥叔不可置否的点头。
鹿溪又问了一句:“做这件事的人,我们一定惹不起。但是在这个人背后一定还有人!”
祥叔摇摇头,“也许吧,不过那我就不知道了。做这件事的人姓杨,东北军区某部队副军长,少将军衔。他很爱财,为了钱什么都能做,所以不排除有人指使,不过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鹿溪若有所思的点头,“谢谢。我…能知道你们的身份么?”
从祥叔的描述来看,这个杨少将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能够从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人手里把人要回来,一定要有更高的地位才行。
明眼人也看得出来,祥叔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他上司一定是个通天的角色,这个角色,应该就是余圣杰的父亲…
所以,鹿溪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这句话问得很直白,因为她知道祥叔不是凡人,没必要抖机灵。
祥叔笑眯眯的摇摇头,“不能,但我想你这么聪明,一定也猜得出来。”说完,转头看了余圣杰一眼,“小杰很喜欢你们,所以我们才帮这个忙。”
说完,祥叔顿了顿,“这么说吧,我们首长很相信缘分二字,他觉得,小杰跟你们有缘,那就不如成全这份缘分!”
鹿溪点点头,露出个笑容,“我明白了,谢谢!还有…你们是怎么找到他的?他…”
“这些事,我跟他说过,等他醒了之后你们问他吧。”祥叔朝车里看了一眼。“另外,你们要好好照顾他,身体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心理。我能从他的状态看出来,他现在已经处于精神崩溃了。那个姓杨的,手段很下作…”
江南叹了一声,朝祥叔点点头,“大恩不言谢了!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说着,弯着腰钻进车里,双手抱着张北羽,将他一点点挪了出来。立冬也过来帮忙,两人轻手轻脚的把他从车里抬了出来,马上转身进四方楼。
王子和鹿溪再次跟余圣杰、祥叔道谢,也立刻回去。
只剩下万里迟迟没有离开,她抬头看了看余圣杰,笑笑说:“那个…真的很谢谢你。”
余圣杰救的不单单是张北羽,甚至是整个四方,而且至少还要加上一个万里。而彼此能够相识,正是因为万里,当然,原因有些尴尬。
正是因为这样有些尴尬的原因,才让万里留下来,多说了这一句。
余圣杰非常大方的笑了笑,单独面对万里的时候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挠挠头说:“没事没事,小事一桩。你…好好照顾他,哈哈!”
万里低着头应了一声,回道:“总之…太谢谢你了。你救了北哥,等于救了我们所有人…但是…”说到这,一副欲言又止。
余圣杰马上反应过来,轻声说道:“那什么…我啊,我这个人是有点花心,哈哈!不过,哪个男人不喜欢美女呢!哈哈!但是,喜欢归喜欢,我只会对单身美女下手,嘿嘿!所以,你放心吧。我救他,也完全是因为我…挺羡慕他的。”
万里看得出来,余圣杰有些紧张,说话也有点乱七八糟的,但总的来说还是清楚的表达出他的心思。至于最后那一句“羡慕他”所包含的内容就太多了。
告别之后,余圣杰和祥叔回到车上,万里也立刻奔回四方楼。
……
奥迪车内。
“祥叔,刚才他们问你是谁干的,你为什么不说啊?”坐在后排的余圣杰,伸着脖子凑过来,有些不解的问了一句。
祥叔微微转头瞄了一眼,“我已经说了啊,姓杨的啊!”
“嘁!我说的不是他,是…”
祥叔立刻开口打断了他,“小杰,我们只是单纯帮个忙而已,没必要扯进他们的恩怨之中,明白么?”
“哦!”余圣杰回了一声,撅着嘴坐回位置。
“还有…”祥叔突然又开口说了一句,“如果你以后还想跟他们来往,记住,点到为止,不可深交!这是第一次帮他们,也是最后一次!我们是军人,以保护国家利益为终身目标,虽说他们还没到危害国家利益的程度,但至少也对社会造成了不良影响,这是首长不能容忍的,也是跟我们的目标相违背的。所以…你还是少跟他们接触。这次回京城,你老老实实学习吧!”
“知道了…”余圣杰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靠在车门,望向窗外。这一刻,他不再像个嘻嘻哈哈的孩子,脸上露出了少见的认真。
想起自己的父亲,那是一位可歌可泣,值得任何一个人尊敬的军人。
“可是,他是他,我是我。我只想做自己。”余圣杰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