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洒大地,星照夜幕。
在同一片天空下,人们会经历各种不同的事。也许在某个角落有人正放肆欢笑,有人潸然落泪,有人瞋目切齿…也一定有人正在与命运搏斗,与生死博弈。
天后湾高架是盈海市重要的交通枢纽之一,哪怕已经十点多,上面还是车来车往。路灯将整条高架照的犹如白昼,车子飞快行行驶掠出阵阵风声。
而高架下的一片公共绿地中却很安静,路灯只能照在沿绿化带一圈的范围。里面的绿林,远远看去就像深不见底的洞穴。谁知道,里面又在发生什么。
……
公共绿地周围的确没有什么人了,只有零星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快步走过。
张北羽沿着绿化带放满了车速,江南要下车窗向外张望,期望能够确认暴徒的位置。但是走了将近百十米的距离都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可这片公共绿地实在太大,如果按照这个速度绕上一圈,怎么着也得六七分钟的时间。在这几分钟的时间里能发生的变故实在太多了。
几人不敢再等,张北羽开车停在绿化带边,转头看了一眼说:“下去找吧!”
立冬本想让鹿溪在车里等着,如果真的有什么变故,乱战之中他也没办法专心保护她,毕竟她没有白骨的身手,真要打起来,连跑到机会恐怕都没有。可鹿溪坚持要跟着下去,说自己离远点就行。
现在也不是争论这些事的时候,立冬只能任由她跟着。
看见前面的车停下来,十四也把车停到一边,车里满满登登坐的七个人一涌而下。
张北羽下车之后,直接跨进绿地里面,抬手一挥,喊了声:“找!”
前后一共十一个人,纷纷走进绿地,向深处一片黑暗的绿林中跑去。在这期间,张北羽也没有停止过给芸姐和暴徒打电话,但是电话都是无人接听。他没有黑蝎的号码,但也尝试打给鬼炮,仍然是没有人接。
或许是因为之前跟鬼炮接触的比较多,张北羽本能的认为,黑蝎是那个内鬼。不过这种事现在也不好说,只有亲眼见到了才能确定。
当然,现在离亲眼见到这个内鬼的时候已经不远了。虽然嘴上不说,但张北羽心里对这个内鬼怨念极深。
自己身上伤痕无数,但是,除了房云清给的那一道在手背上,像蜈蚣盘踞一般的刀疤外,就属当初老四在他背后留下的刀疤最重了。而那一次,绝对就是因为这个内鬼而导致的。他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后怕,房云清那一刀,再重也不过是手废了,而老四这一刀是很有可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另一次,自己躲在小旅馆里被崩牙狗逼得跳楼,像条丧家之犬一样狂奔。
还有一次,就不必多说了,那是每个人心中的痛——三宝。
出卖、背叛,这或许是最不能令人接受的痛。这所有的仇恨加起来,让张北羽恨不得今天就手刃这个内鬼。
……
外面的路灯能照度有限,光亮无法穿过层层茂密的树木。公共绿地的深处一片漆黑,只有稀薄的月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空隙,点点落下。
冷风从树木之间穿过,发出“嗖嗖”的响声,像是鼓点一般,让人们加快步伐。脚下的绿草并没有因为冬天来临而枯萎,反而愈加坚强,一片绿荫。
可能是因为前两天下过雨的原因,土地有些潮湿泥泞,踩在上面发出啪叽啪叽的轻响。这么一路跑过来,几个人裤脚都沾满了泥点,尤其是跟在后面的几人,被跑在前面的人甩的满身泥渍。
可这些都不能阻止大家前进的步伐。张北羽每迈出一步的坚定,都来自于对暴徒的担忧。
而其他人的信念则来源于追随着跑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也正就是张北羽…
一行人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是一路狂奔。鹿溪早就被甩在了后面,江南特意嘱咐白骨在后面照顾她。
这块公共绿地,大家也都是听过而已,谁也没来过,最多就是开车走在高架上的时候,会往下面瞄了一眼。但是那个感觉跟自己走在里面完全不同。
转眼间他们已经朝腹地跑了三五百米的距离。就在大家以为还要继续往里面深入的时候,最前面的张北羽突然一个急刹,停住了脚步,后面的人也都跟着慢慢停下来。
站定之后,他沉下心思仔细听了一下,察觉到左前方传来悉悉索索的轻声。一挥手,带着人朝声音源头的方向跑过来去。
距离越来越近,几人脚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同样,声音也越来越清楚。张北羽甚至已经能够听到暴徒的喊声,终于,在向前两三百米之后,总算是看见有人影晃动。
乍看一眼,至少有二三十个人。
张北羽早就养成了随身带刀的习惯,只可惜今天他们几人都没有把枪带出来。他不清楚那边具体是什么情况,但可以猜到的是暴徒一定身陷绝境。
危急关头,也顾不得那么多。张北羽抽出腰后天收,反握在手中,朝前面大吼了一声:“师哥!!”
这一声吼叫,在沉闷阴冷的绿林中蔓延开来。前面的动静突然之间停顿了一下,借着这个机会,张北羽也再次发力,三并两步,穿过一片茂林的草木,出现在一帮人眼前。
紧随其后的是立冬,两人前后脚跑了过来。接着是十四、如龙、贾丁等人。白骨也拉着鹿溪跑了过来,不过两人没有走近,站在两棵大树后面静静的观察。
四方这边的每一个人,都露出震惊的表情。
暴徒单膝跪地,右手紧握着鬼枪插在地上,手上不断流血,将漆黑的鬼枪染的暗红。一条深红的血迹顺着下巴往下滴,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很快就与土混为一体。他的衣服已经烂了,上身只穿了一件背心,任由冷风肆意的割在身上,而割身上的不只有冷风,还有冰冷的刀刃。
两条胳膊上至少有六七条刀口,其中几个比较浅的刀口周围,血渍已经凝固,可以见得,他撑了不少时间。
芸姐也是同样的狼狈,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嘴角还渗处血迹。她几乎是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抓住暴徒的胳膊。饶是见过大风大浪,此刻芸姐脸上也难掩恐慌,这证明了她真的意识到危险已经来临,到了足以威胁生命的程度。
这苦命鸳鸯的对面,足有超过三十号人,具体有多少张北羽数不清,只是瞄了一眼就感觉对方的人数是几倍多于自己。
有些熟悉的面孔赫然在列,而这些人很明显的分为两拨。
童古、嘉佑、车头这三个人稳稳站定,气若神闲,一副看戏的模样,很显然是刚刚没有动手。他们身边还有二十多凶神恶煞般的混混,虎视眈眈的看着这边。
而站在童古他们旁边的另外一拨人,就让张北羽瞠目结舌。不仅是他,哪怕是躲在后面的鹿溪也不自觉的走了出来,瞪大眼睛,仿佛在确认自己有没有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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