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大致上分为两种。一种是暴发户类型的,一种是骨子里就流淌着富人的血液,往大了说,叫贵族。当然了,暴发户在经过多年的蜕变之后也能够成为后者。

这两者的共性是:有钱。而区别也非常大,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暴发户也可以一身名牌,住豪宅,开豪车,但内在的东西是没那么容易改变的。

眼前这个与张北羽年纪相仿的少年,显然不是暴发户,甚至有点不太像富二代。

在来盈海之后,富二代张北羽是见得多了,有彬彬有礼的,狂妄自大的,高调炫富的,低调做人的,形形色色的富二代也接触了不少。

而眼前这个少年却不属于任何一种。“富”是从他的穿着打扮看出来的,最矛盾的地方是,虽然他现在的举止有些轻佻,但整个人的气质却给人一股铁骨铮铮的正气!

这些想法,在张北羽脑子里一闪而过。他慢慢走到了少年面前,少年尴尬的笑了笑,抬手搓了搓鼻子,停止了身板。两人对视而立,他比张北羽矮了一些,但差距不大。

江南也招呼了一声,带着人第一时间围了上来。周围的人全都不敢上前,不断向后退,有的人交头接耳,有的人拿出手机录像。

如龙仰头扫了一眼,挥了挥手,示意DJ关掉音乐。马上,喧杂的音乐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本来舞池里有几个小混混跳的正High,音乐突然这么一听,正准备接着酒劲

……

张北羽转头看了万里一眼,沉声问道:“怎么回事?”见他脸色不好,万里走上前来拉着他的手臂,轻声说:“算了,没什么。”

万里是个懂事的姑娘,眼见着四方全员出动,而且都喝了酒,这要是打起来,能活活把那人给打死。她并不想因为自己的愿意给大家带来麻烦,何况这也不算什么事,真要是为了这么点事,把人家打个好歹的,也不值当。

张北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两人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默契自不用说,立刻明白了她的心思。他又微微转头扫了一眼,看见身后至少站着二十来号人,再加上围在旁边的,几乎所有人都来了。

关键是大家都喝了酒了,这要是真动起手来了,肯定得出事。

张北羽目前还是保持着应有的理智,他明白万里的意思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反正也就是搭个讪而已,骂几句就行了。他看了对面的少年一眼,正欲开口说话。

麻杆好死不死的从旁边再次窜了过来,抬腿就是一脚直接踹在那少年的肚子上,嘴里大骂道:“我草你妈的!北哥的女人都敢撩!”

麻杆虽然本事不大,但地位奇高,作为张北羽最亲近的小弟,他几乎就代表了张北羽了。其他人一看这架势,心想,麻杆都动手了,这就是北哥默许了啊!

接着,旁边的人一拥而上,哗一下扑上去了。

“我艹!住手!!”后面的江南见状骂了一声。白骨和南八虎仍站在他身边没有动,他赶紧挥手,大喊道:“给我拦住他们!”

连旁边的立冬看见此景,都有些慌神,正想着要不要出手。只要他冲过去,三两下就能让大伙散开。

正想着,有一个人影突然窜进人群,随即传来一声大叫,四方的人开始慢慢散开。

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男子,寸头,国字脸,身姿挺拔,一脸的威严刚正。这男子笔直的站在少年身边,怒视张北羽等人。

张北羽再一看,发现是三高的一个人被刚刚这男的打了一拳,弯腰捂着小腹,五官都扭曲到一起。

之前不动手,是因为不想把一点小事闹大。但现在人家先动手了,这个时候,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张北羽作为四方龙头,肯定要做点什么了。

他阴沉着脸,向前走了一步,冷声道:“你们是谁?”

对面的中年男子也向前一步,左右看了看,不卑不亢的回了一句:“客人。”

站在后面的立冬,一直微微抬高视线注意这个人,见他向前走了一步之后,低头对鹿溪说:“下盘很稳,练家子。”鹿溪下意识皱了皱眉,眼中一转,回道:“找个机会试试他。”

说回前面。

中年男子说完话之后,那个少年又走了上来,对着张北羽微微鞠了一躬,轻笑道:“我叫余圣杰,这位是祥哥。不好意思哈,这事是个误会,我不知道这美女有男朋友。”

被称为祥哥的人听了这话一愣,本能的转过头,瞪大眼睛看着余圣杰,质问道:“啥?你又撩持人家小姑娘了?”

余圣杰被说的脸都红了,露出尴尬的笑容,后退了一步,“不是,那啥,祥哥,我那啥,主要是这姑娘太漂亮了。”

“闭嘴!”祥哥满脸怒气大吼了一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小杰,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这样,以后我绝对不带你出来了,明天就把你送回去!”

“别呀别呀,祥哥我错了!”余圣杰一听这话吓坏了,赶紧求饶。

祥哥没理他,转身对张北羽深深鞠了一躬,低声道:“这位小兄弟,实在不好意思,这件事是我们错了。刚刚我以为是你们找麻烦,才动了手。实在抱歉,你们想怎么解决都行,公了私了,你说的算。”

这祥哥一看就是个老江湖,反正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张北羽是这群人领头的。

张北羽始终皱着眉。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像是演戏似的,但看着还不像假的,一下给他整懵B了。

可不管怎么说,这个祥哥动手打了自己的人是事实。这里不单单有四方的人,一楼大厅里客人不少,现在可都看着呢,如果就这么算了,那可就真跌份了。

“打了我的人,你想怎么了?”张北羽仍旧阴着脸,丝毫没有松口。

祥哥似乎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态度来对待自己,但是,错了就是错了,他轻轻笑了笑,“不好意思,我给你们道歉!这位小兄弟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咱是去医院,还是我拿点钱,都不是事。”

“是事!!谁说不是事!”另一个声音从人群后面传出来,祥哥探头向前一看。

只见一个少年走出来。身材高挑修长,眉目冷峻,留着一头凌乱的长发,下颌冒起胡须,脚下踏着一双千层底布鞋。

说话的人,正是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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