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千人的注视之下,张北羽觉得自己应该再狠一点,于是,抬脚踩住了房云清的脑袋。手中的天收还不断往下滴血,哒哒…落在地板上。
动手之前,房云清整个人笼罩着一股阴沉,现在的张北羽,不是阴沉,而是阴冷。
“从今以后!”他扯着脖子大喊一声,稍微一顿,转眼在礼堂中扫了一圈,“海高再没有房云清和青云社,这所学校…我说了算!谁要是不服,大可来找我!”
鸦雀无声…
几秒钟之后,鹿溪面带笑容,缓缓举起右臂,喊了一声:“北风!”
立冬即刻响应,仰天大吼:“北风!!”接着,万里、苏九、何其睿以及手下一干人,齐声呐喊:“北风!北风!”
一时之间,北风两个字响遍偌大的礼堂,甚至有些学生也一起跟着喊出来。
张北羽和立冬跳下舞台。前者低头看了一眼,那十几个死忠全都躺在地上。不过看得出来,何其睿和苏九下手都不重,自然是不能跟白骨、贾丁他们比。
“最好快点把你们的社长送去医院。”
留下这么一句话,张北羽带着一帮人向鹿溪走过去。
万里第一个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开心的叫道:“北哥,你赢了!”
“不是我。”张北羽抬手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是我们!”放下万里,转头看着鹿溪,十分认真的说了一句:谢谢。
鹿溪呼了口气,这段时间她也的确够累,所有的事情几乎是一手包办。“北哥,这是我应该做的。”
张北羽满意的点头。有一点让他非常欣慰,江南、立冬和鹿溪,无论跟自己关系多么好,尤其是江南和立冬,几乎像亲兄弟一样,私下里该怎么骂,怎么闹都无所谓。可一旦在外人面前,都要叫上一声:北哥。
这是规矩,也是面子,张北羽早就想通了,不会因为不好意思而拒绝。
鹿溪轻轻撇头,视线跨过眼前的一帮人,落在了房云清身上,“北哥、东东和他铁定是要被开除了。没有了房云清的海高,也不会再有青云社了。”
可能是因为青云社多少也有她的一份心血,所以才会多了些感触。
“走吧。”张北羽轻轻拍了拍鹿溪。
所有人都是一身轻松,立冬甚至当众点起一支烟,还给了张北羽一支。两人一边抽烟,说说笑笑的向外走。
一代神人房云清,就此陨落。连张北羽都不得不承认,他几乎是个完美的人。论智慧,碾压自己。论武力,逼平立冬。他试着想想,如果自己没有转到海高,房云清又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在毕业之后,会不会成为齐天最大的对手?可能会吧,不过这些都是不可能实现的了,只能感叹命运让房云清遇到了自己。
走到一半的时候,张北羽停住了脑袋里的胡思乱想,因为他似乎听到后面有些动静传来。不单单是他,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咚咚咚…”这是从舞台传来的声音。
张北羽猛一回头,浑身冒起鸡皮疙瘩。
房云清以伤体被立冬几番蹂躏,又中了自己十几刀,竟然又爬了起来!此时已经跳下舞台,一直奔一旁的茶茶而去。
张北羽下意识皱眉,愣了一下。他看不清房云清的表情,只能看见一个血池呼啦的人。
不到两秒钟的时间,房云清夺过茶茶手里的小皮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把——枪!
……
这个时候,没人会怀疑这把枪是假的,最次也是个钢珠仿真枪,不然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拿出来。
房云清举起枪,瞄准了张北羽…他似乎在笑,却没人看得见。两人之间不过十米的距离,这一枪,可以轻而易举的集中目标…
“北哥小心!”“小北闪开!”
张北羽脑子里一片空白,脚下竟然迈不开步子,但是他感觉到有人推了自己一把。
砰!!枪响了…礼堂里传来一片惊叫。
可以确定的是,这并不是真枪,而是钢珠枪。
转眼间,张北羽被人推了一把,向旁边一个踉跄,他缓缓转头看了一眼。可以肯定的是,这一枪就算打在他身上,也不足以夺走性命,因为房云清打歪了。可能瞄准的是脑袋,但打的却是膝盖。
因为苏九捂着膝盖,痛苦的蜷缩在地上…
“九!!”张北羽发疯似的大吼,苏九左膝留下一片鲜血,喉咙里发出阵阵低吼。
就在这时候,房云清再次上膛。
“我**妈!!”张北羽骂了一声,一步跨过苏九,风一样冲了过来,十米对他来说,近在眼前。房云清已经举起手臂,可在他再次开枪之前,张北羽跑到了他面前。
伸手一把扼住他的手腕,向上用力一掰,手中的仿真枪顺势落下。张北羽一把接住,可还没等他做出下一步动作,房云清似是用尽所有力气踹了一脚。这一脚虽然让他向后顿了几步,但没有阻止他扣动扳机。
砰!又一声枪响。
张北羽不知道这枪打在哪,也不知道房云清会不会死,但他肯定是打到了。随着一声枪响,房云清的身体如自由落体般向后倒去。
……
“不要!!”鹿溪扯着嗓子大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房云清刚刚那一枪已成定数,哪怕杀了他,也不可能让时光倒流,苏九也不会幸免于难。但是,完全可以凭借那一枪让房云清坐牢!
可现在,张北羽做了同样的事…
礼堂中彻底混乱,没有人愿意再留下看戏,纷纷夺门而逃。
张北羽扔掉枪,跑回来蹲在苏九身边,“去医院!送九去医院!”立冬闻言一把抱起苏九往外冲,何其睿等人跟在后面。
张北羽刚迈开步子,鹿溪突然伸手一把拉住了他,冷声道:“你要去哪?”
“去医院!九中枪了!!”
鹿溪猛然皱眉,抬手一个耳光,啪!“看看你做的好事!你开枪了!如果房云清死了,你他妈怎么办!”
张北羽一下懵了,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也开了一枪。他转头看了一眼,房云清静静的躺着,远看跟死人没有任何区别。只有茶茶在一旁,一边哭泣一边打电话叫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