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胡月儿苏醒之后,太和宫中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只可惜这平静中却藏着两颗‘毒瘤’。
“你做什么!”袁思琪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看着王璐璐道。
“怎么?你又皮痒了?”王璐璐拍拍手掌道。
“你敢不用妖术吗?”袁思琪激将道。
“我又不是一头只会用蛮力的牛。”
天琅在书房之中愁眉苦脸,外面的吵闹让他根本无法集中精神,而且这几日的观察让他明白,袁思琪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不可测,无论是实力还是背景。
“这俩小姑娘真有活力,你瞧瞧那胸脯,那嘴唇,那眉毛,啧啧,哎呦呦,我受不住了。”这般骚贱的声音自然是抱朴仙。
听的此声,天琅眉毛又是一挑,这是导致他无法集中精神的又一个因素,几日下来,天琅算是看清了,这抱朴仙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色鬼,而且喜欢娇小身材的女性。
一时间天琅竟是无话可说,再加上抱朴仙知晓王璐璐有聆世音只能后格外谨慎,严防心声泄漏,王璐璐自是听不到他这段对话。
“你不要逼我把你烧了。”天琅将《抱扑子》拿出,缓慢靠近烛火。
“兄弟,不要冲动嘛,凡事好商量,过河拆桥可不好了。”抱朴仙连连求饶。
“好了,说说《平天策》的事情吧。”天琅并不想继续与抱朴仙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平天策》?闻所未闻,想来也是隐秘中的隐秘,我又怎可能知道,更何况这等贵重之物那必定是层层法阵保护,根本无法窥视。不如早日去往元朗山才是正事,凡间之事,我们又何必过多插足呢?”抱朴仙劝慰道。
“可是我是凡人。”天琅摇了摇头,不管他前生为何人,今生即为人子,那自当尽一尽人子的责任。
“本是劫数,亦是定数,却是变数。”抱朴仙一句极具深意的话便不再开口了。
天琅正思虑间,门外却忽然吵闹了起来,依稀听到了他的名字。
推门而出正撞上一个小太监,那太监慌慌张张,连忙跪下请罪。
“起来吧,有什么急事如此慌张?”天琅稳住身形道。
“陛下召见二皇子。”那太监赶紧起身,急匆匆道。
“带路吧。”天琅见如此紧迫,料想必有大事,也不敢耽搁。
乾华殿内,百官齐聚,分文武各站一侧,而正中立着一位翩翩少年郎,看其样貌也不过二十左右,而他身着紫色华贵长袍,在众人的目光中镇定自若,谈笑风生,腰佩白玉,光泽逼人。
“禀陛下,二皇子天琅带到。”天琅立于殿外,听着太监传令道。
“宣。”
天琅缓缓步入殿中,大殿之中皆是国之栋梁,社稷根本,他还是第一次来到这座大殿,心中暗比天宫,逊色何之几筹,只不过也还算是气派。
殿中的朝廷重臣无不是盯着这位极具传奇色彩的皇子,一出生便是天之娇子,神人转世,普天之下都在讲述着这个皇子的前世传说,而后二皇子更是于五岁之际遍观天下之书,留下唯一墨宝《风华录》震惊天下,无人再敢以达者为师自居,没想到的是之后便再也没了消息,常年居于太和宫中。
今日一见,都是啧啧称奇,天琅如今也不过八岁,一路向前目不斜视,气度非凡。
于那男子身边而立,行礼道:“儿臣天琅,参见父皇。”
“免礼,”慕容端国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又看了看群臣眼中的赞叹,心中畅快不意,“天琅,这是沧禄国使臣丰幸,年不过二十已是拜为国士,当真是天纵之才啊。”
“丰幸大人。”天琅微微躬身,与奉幸见礼。
那丰幸也是宠辱不惊,微微躬身回礼。
“不知时辰所来为何?”慕容端国开口问道。
“禀孟云帝王,丰幸此来有两件要事,一,关于贵国提出加强两国货商往来之事,陛下已是同意,只不过关税需加三成。”
话音一落,朝堂之上气氛顿时紧绷了起来,所有朝臣都虎视眈眈的看着丰幸,加三成关税,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丰幸自然也是察觉了这般变化,不过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反而是慕容端国的态度让他捉摸不透。
慕容端国的表情并无任何变化,只是继续开口道:“第二呢?”
“第二,还请孟云帝王让出沧禄河。”
一句话落,似一声惊雷,朝堂终于不再安静,骂声不绝于耳,如此这般丰幸依旧是岿然不动。
“安静,”慕容端国一声大喝,朝臣立刻闭嘴,“沧禄使臣远道而来,你们可千万不要让使臣看了笑话。”
“不敢。”丰幸回答道。
“朕想问一问使臣,为何我孟云要让出沧禄河?”
“沧禄河以北是我宣沙城,城中有禄远军驻扎,只要孟云让出沧禄河,只需再派出一支军队把守,互为犄角,则孟云之后背可高枕无忧。”丰幸早已是想好了答案。
“原来是为了我孟云之安危着想,感谢使臣之美意。今日时辰也不早了,使臣一路赶来风尘仆仆也不宜过于操劳,今日暂且搁下,好生体味一番我孟云特色再做商议。”慕容端国一挥手便退朝了。
天琅有些不明所以,既要他来却又不做任何安排,想也是多想,他转身欲走,却是又被叫住了。
叫住他的人是侍奉了慕容端国一辈子的陈公公,他拉住天琅,低声道:“二皇子且移步上书房,陛下有请。”
天琅一听,便跟着陈公公到了上书房。
此时房中除了慕容端国外,已是有了两三个人,天邪也在其中。
另外三人天琅也是有过几面之缘,其一便是任太傅,其二便是丞相姜舒,而第三人则是完全未曾谋面,不过被请到此处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了,只不过那第三人双手插入袖袍之中,抬头只是望着放房梁,一副超然物外的样子,更为惊奇的是其他两人皆是当他不存在一般。
天琅侧耳倾听,所谈的果然是朝堂之上那丰幸所言之事。
他缓缓走出,天邪、姜舒以及任太傅都是顿了一下,姜舒和任太傅都是微微拱手,天琅也是回礼。
天邪更是欣喜地走到天琅面前,拉着天琅立于身边,“二弟,你来的正是时候,父皇正为了那沧禄无理要求头疼,你说一说你的见解吧。”
那一直抬头望天的男子也是收回了目光,饶有兴趣地看着天琅,似乎等着他的回答。
天琅正了正衣冠,朗声道:“国家大事何须我这小儿置喙,几位大人想来早就有了决议。”
这种敷衍之词自然是让他在任太傅已经姜舒的印象中降了半分,不过那男子却是嘴角含笑。
“二位爱卿的意思朕也明白,只是此次沧禄国如此的明目张胆却是让人不得不生疑,这也是朕如此小心的原因,郑爱卿,你有何看法?”慕容端国看着那男子询问道。
如此一来,天琅对男子的身份更加好奇了,要知道能让慕容端国如此对待的人那必是国之重臣。
面对慕容端国的询问,那男子也是显得云淡风轻,不过仍是开口道:“陛下,据微臣所知,那别云国已派遣了使臣前往沧禄国国都,而沧禄国此时派遣使臣以我来看,未尝不是试探,别云国妄想借道沧禄攻打孟云,狼子野心,路人皆知,沧禄也是担心唇亡齿寒所有才有了此次无理要求,而沧禄河沿岸早已布下了沧禄大军,可以说此时已是关乎存亡之刻。”
天邪已经姜舒、任太傅一听男子之言立刻变了脸色,他们丝毫不怀疑男子的消息是否真实。
慕容端国的眉头也是微微一皱,他的情报里可没有这些消息,面对这种情况该如何抉择呢?
天琅已是感受到气氛的不安,但不知该如何组织措辞,只是在他心中这何尝不是一个机会,祸兮福所倚。
“郑爱卿,那可有高见?”慕容端国开口问道。
“依微臣只见,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此次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那男子从容不迫道。
“哦?有何好事?”慕容端国好奇道。
“陛下不是有意借货商来往来吸引沧禄国国民,此次虽是提高了三成关税,但也证明了沧禄国国君认同了这件事情,三成关税用来消除戒心倒也不亏,只需在国内对商人稍稍放松监管,便轻易将这三成关税补回,至于第二件让出沧禄河,正所谓欲夺之必先予之,奇兵之所以可怕便是奇之一字,若隐而不动则成了作茧自缚,而且如今孟云缺的也就只是时间。”那男子陈述利害,条条有理,令人信服。
天琅心中为之骇然,也只有王璐璐能和他一较高下了。
慕容端国沉默半晌,终是开口:“此事再容我思虑片刻,你们且先下去,天邪,天琅,你们二人留下。”
三人告退离开,慕容端国又将内侍驱走,房中只有父子三人。
“如今已无外人,你们二人如何看?”慕容端国松了一口气问道。
“儿臣以为,中书令大人言之有理,宜隐忍。”天邪听的那男子之言,也不得不改变自己的想法。
天琅也是点头道:“忍一时,待东风。”
“巍巍疆土,竟要如此转手于人!”慕容端国手拍桌案,愤懑难平,“也罢,他日定当数倍奉还。”
二人离去了,他们的言辞只是给了慕容端国勇气,这是大势所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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