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血红的梦想沿着谁的指缝在破碎,破碎的希望被冰冷的现实拼凑成迷茫扼杀了谁的激情,正义的曙光沿着谁的眼睛在消逝,消逝的欢乐被凝重的忧伤碾压成苦痛撕裂了谁的虔诚,宽恕的意念沿着谁的灵魂在沉沦,沉沦的怜悯被物质的贪欲捶打成麻木忘却了谁的觉醒。
梦想一直在远方的天空闪耀着却无法静静地触摸,正义一直在沸腾的喉咙燃烧着却无法为自由发声,宽恕一直在理智的边缘萌动着却无法找到爱的答案,所有的事物都在物质和形式的结合下衡量着曾经与未来的距离,这里没有欢笑的泪水那里没有嘲讽的掌声。
黎明的光焰涂抹了战争的血腥将陌生的面孔埋藏在了黄土的烟尘里,权力的较量撕扯着残破的美梦让朦胧的星月遮掩上了一层淡淡的忧愁,希望的田野阻隔了街市的喧嚣将呆滞的眼睛遗留在了长河的轨迹里,物质的繁华支撑着孤独的魂魄让倾斜的背影沾染上了一丝苦涩的味道,节制的信念圈定了自然的规则将泛滥的欲望丢弃在了罪恶的深渊里,消沉的意志编织着美丽的谎言让静谧的雨夜增添上了一抹微凉的气息。
和谐的纷乱的并不都是伤痕里的一种疼痛却制约着心灵朝着最高的顶点攀登,欢愉的沉重的并不都是记忆里的一片阴影却阻碍着未来勾勒出一幅美好的图景,正义的邪恶的并不都是意识里的一道鸿沟却影响着光明走上幸福的道路,一切看似永恒的东西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完美,在光与影、善与恶的轮回中残缺总是碰撞着平衡。
光明之王蓝星烨将最大的水晶球残块连同王位交给四位国君后决定隐居深山,他要在远离尘世纷扰的地方过起一种世外桃源般的田园生活,权力的争斗没有看到自由的光辉反而造成更大的杀戮,悲悯的情怀没有感化腐朽的灵魂反而成为了懦弱的帮凶,所有原本真善的东西在丑恶的诱骗下一步一步堕入无知的深渊,感悟不到心灵深处的滴血体味不到外界争斗的残酷,他记得自己的王后和王妃都是死在了权力更迭的阴谋之中,而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一个一个离去却无能为力,现在他只想望着天空的一抹蓝在懒懒的打盹中安然的睡去,不必再沉浸在至亲的悲痛里感受不到幸福的存在,也不必再沦陷在战争的杀戮里感受不到时间的前行……
怠惰越过理智的荒漠在勇敢的激流中湮灭了炽热的激情,悲伤斩断友善的枝蔓在霓虹的闪烁中滋生了复仇的暴怒,禁锢捆住自由的翅膀在智慧的苍穹中奴役了奋进的斗志,贪婪割裂灵魂的丝线在信仰的烛光中吹灭了希望的灯塔,嫉妒打掉博爱的情思在怜悯的风浪中掀翻了救赎的巨轮,虚荣压碎节制的桥墩在欲念的骤雨中砸烂了信任的花瓣。
悲剧从意识的阴暗面演绎出来刺痛了多少麻痹的心扉,消极从压抑的氛围中升腾起来掩埋了多少乐观的情绪,无情从战争的阴影里迸发出来染指了多少孤单的魂魄,所有的痛楚也许只是生命没找到一个安逸的归宿才摇摆不定的,当欢乐推开黑夜的帷幕把光明迎进来时,所有的痛苦就会是欢乐的一部分。
“君主,你不应该选择消极避世,而应该带领自由的子民去战斗,他们都在等着你东山再起呢?”独孤箭托着腮帮,沉静地说。“箭兄,我已经老了,恢复光明之国的重任还是让那些勇士去干吧,我厌恶了战争,只想安安静静地过上平淡的生活。”光明之王叹着气,无奈地说。“你就这样放弃光明之国的子民吗,你明知道四位国君根本不会善待所有的子民,他们的眼里除了权力什么都没有。”独孤箭走上前去,激愤地说。
“四位国君得到了王位也得到了最大的水晶球残块,我想他们会慢慢改变的,你应该给他们多一点的机会。”光明之王眯着眼睛,虚弱地说。“他们为了权力制造了那么多的杀戮,你能看到他们眼中闪烁的温存吗,怜悯和宽恕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侮辱,”独孤箭调转过身,恼怒地说,“既然你要这样消沉下去我也不想打扰,你选择隐居当然是你的自由,我还是返回自己的木屋和家人早点团聚吧!”
美梦被现实狠狠地摔在地上破裂成了几道金花,金花的碎片冲击着良知的极限在无情的争斗中化为漆黑的灰烬,温馨被喧嚣推进死亡的坟墓迸溅起了几滴眼泪,眼泪的浊水翻搅着权力的游戏在阴谋的算计中凝成悲伤的序曲,和平被仇恨引入罪恶的深渊沉溺了几具灵魂,灵魂的影子裹挟着征服的野心在奴役的沉默中变成腐臭的骸骨。
美梦失去了美梦的样子再也找不到最初的温存,它在荒谬的现实里忘却了自己勇敢地沉了下去,温馨失去了温馨的表象再也找不到幸福的实质,它在血腥的争斗中迎接着死亡迎接着血红的黎明,和平失去了和平的轮廓再也找不到安逸的日子,它在战争的杀戮里迷恋着自由享受着疯癫的快感,所有的光明好像都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尘土,无论怎样擦拭都无法回到纯净的像河流一样的曾经。
光明之王躺在陋居的床榻上做着两种对反的假设:如果我答应独孤箭的请求继续争夺王位,势必又会造成更加惨烈的杀戮,可是那一切都是为了永久的和平,死亡和负伤总是难免的,如果我从此躲在深山再也不问世事,不知道四位国君是否会放弃争斗和谐共处,我知道这样生活下去虽然安逸但总觉得良心不安,自由是所有人向往的只是它终究还能延伸多久,我是选择战斗还是选择隐居依然拿不定主意,我不能确定他们的想法是不是和我料想的一样,在战争与和平的世界里我往何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