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们来到丛林的尽头,张开臂膀仰望着匆匆划过脸庞的光芒,曙光的源头他们看不见,却看见一丝清凉的微风夹带着血红色的光焰映满了他们的眸子,黑暗的脚印终归消失了,它隐藏在暮色的包袱里载不动暗夜的星辰,也载不动一个悲伤的它自己……
血红色的光焰照亮了心中的阴霾后究竟要去往何方,流溢在天边的冰蓝色抹杀了暗沉沉的暮霭到底想要一个怎样的黎明,撕裂的幽光冷冷地飘浮在黑夜的黑翅膀上看不到新生的力量,同样也看不到阴暗背后的希望,只有一道残破的余光穿过暖潮的中央然后弯曲成曙光的模样让绝望占领黑暗的心脏,漫长的黑夜终究要过去,光明的世界终究要到来,你看不见黎明不是因为你等待的太久,也许是你选错了位置,正确的时间站在正确的地方然后选择正确的目标你的心灵就不会迷失,黑夜的尽头就永远是灿烂的黎明。黑暗之王绿珠轩和独孤箭站在一起感受着曙光带给心灵的温暖,破碎的欲望被激起的善良撞在陡峭的悬崖上摔成一粒粒忧伤的种子,他轻轻地抚弄着自己的孤魂,突然发现它的上面浸透了光焰的血红色和星辰的雪白色,两种温馨的光泽延伸着爱的力量击沉了汹涌而来的黑暗之光,他静静地摆动着自己的孤魂,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沉浸于曙光的花环之下品尝一种说不出的欣慰,黑夜给他的困惑太多,尤其是那双充斥着死亡与欲念的黑眼睛,他看清了一个混沌的世界却唯独没有看清他自己,就这样划伤自己然后划伤黎明的眼睛。黑暗之王拽着自己的孤魂缓缓地飘到了天上,他要抽出那根透明色的魔杖为自己的心灵打开天窗,当漆黑色的闪电刺破压抑已久的心扉翱翔在冰蓝色的天空时,他的思绪又回到了独孤箭登上魔山来夺取水晶球的记忆里。
漆黑色的闪电泛起凝重的幽光到底隐藏了谁的虚伪,在真实的面前闪烁的萤火虫蜕掉朦胧的表象与明朗的部分站在一起是不是更接近心灵的颜色,血红色的暖潮沉睡在黑暗的世界里看到的只是自己的卑微,而被光明遗忘的红光却迟迟不肯褪去残留在骨子里的那抹坚强。黑暗之王绿珠轩手揣着水晶球从大殿来到了地宫,他要将水晶球重新放回到它本该搁置的地方,在黑乎乎的夜色里,水晶球的光泽泛出纯白色的光把这个冰凉的世界照得雪亮,能看清的看不清的搁浅到昏暗的阴影里磨砺出一片温暖的曙光,黑暗之王放置好水晶球后在地宫里不停地徘徊着,他记得自己曾经静坐在水晶球的旁边整整守候了一百二十天,每一个这样的日子就像挣扎在生存与灭亡之间的小丑既渴望结果又害怕结果,当他终于苦等一百二十天让奇迹变成现实的时候,却发现这个神秘的预言竟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谎言,水晶球不能改变他的命运,也不能改变世界的命运,但可以改变一个脆弱的生命,他将这个谎言变成真实的谣传向每一个人的思想里蔓延,直到光明之王陷入谜一样的格局里把失败的起点看作获胜的终点,他就这样蒙蔽了别人的眼睛也蒙蔽了自己的心灵,他戴着面具也带起了镣铐在黑暗的边缘开始跳舞,黄昏的孤影倾斜到他的身上汇成一个可怜的符咒,而暮色则趴在他的肩上始终不肯揭开他的本真。
随着光明一点一点侵蚀黑夜的安宁,黑暗之王从浅浅的回忆里走了出来,他离开地宫径直来到了城堡前,黑暗之国的辉煌已经不复存在,只留下一片凋败的残垣断壁横亘在模糊的思绪里划破了夜的静谧,他抬起头想再一次仰望掩饰在城堡之下的那个无能的自己,却发现他的眼睛早已涌满泪水让忧伤占领了野心的空隙。这时,他抽出了那根漆黑色的魔杖在城堡的上方设置了保护结界,只看见一大片一大片透明色的光罩像坚实的屏障从天上垂了下来,他终于鼓起勇气直直地盯着自己不敢正视的城堡,从魔杖的顶端迸发出更大的闪电侵袭了黑夜的破损,只看见纯白色的银河携带着颤抖的星星躲过了一节又一节苦难的旅程……
黑夜的黑翅膀垂进海水的忧伤里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无边的血红色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向前蔓延不知要延伸到什么地方,强大的欲望吞噬了黎明前的预言将它变成一个美丽的谎言欺骗了谁的眼睛,破碎的梦想冷冷地挂在遥不可及的穹顶之上还有谁愿意坚持心底的那份执著。黑暗之王绿珠轩从黑夜的世界里回到了城堡内,他感觉自己此时疲惫的没有了一丝力气,仿佛他的血液瞬间被冰凉的夜抽干了一样,黑漆漆的大殿沉睡着一个孤单的自己,没有心灵的依靠也没有解脱的自由,混沌的意识牵扯着一片模糊的背影在幽蓝色的浅梦里悄然溶解,他安静地回想着一个又一个虚假的谎言变成真实,让天边的曙光破灭成一堆泡沫然后流落到看不见的地方演变成一段传奇。
而在此时,独孤箭历经跋涉,伤痕累累地登上了魔山的顶峰,他回头望望若隐若现的山路,好像是细数着镌刻在伤痛里的每一只脚印,黑暗之国的城堡就在不远的前方,那充斥着阴森与恐怖的国度被沉沉的暮霭遮挡着不让一丝明媚的光亮渗透,独孤箭喘着粗气亦步亦趋地走到了城堡的面前,当他刚要伸出左腿跨入黑乎乎的大殿时,却被外面那层厚厚的保护结界阻挡在了外面,他立即抽出利箭朝保护结界的方向射了过去,一道血红色的火舌在透明色的结界上停留了一秒钟后便悄然地熄灭了,独孤箭抽出三支血红色的利箭射向了坚不可摧的结界,只见巨大的火焰燃烧成一片火海将整个冰冷的屏障扯进了黑暗的深渊里。独孤箭破除了保护结界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大殿,压抑的气息侵入他的骨髓让一种恐怖的寒流升腾起来渗进了他的发梢,他借着昏暗的幽光看到黑暗之王正趴在倾斜的圆桌上熟睡,那个瘦弱的背影照在地面上犹如一个垂死的鬼魅露出一副可怜的面相,独孤箭蹑手蹑脚地朝前走去,后背上的利箭已经从空荡荡的硬弓旁架了上去,他的箭头对准了黑暗之王拱起来的那道脊梁,只听见一声嗖的轻响,箭支脱离硬弓像急驰的野马撞破护栏飞奔在黎明的地平线上。
沉睡的黑暗之王突然坐直身子稳稳地抓住了飞来的利箭,原来他是在假装睡觉而让独孤箭自投罗网,黑暗之王将手中的箭支折断成两截,他那深沉的面容里突然泛起了愤怒,只见他从身上抽出那根漆黑色的魔杖向独孤箭的眼睛射出一道闪电,独孤箭依然被眼前的幻象所迷惑,他还来不及躲闪便被飞驰而来的闪电刺中了右眼,顿时他从朦胧的知觉里清醒了过来,他用手捂着那只刺瞎的眼睛在黑暗的角落里迅速逃窜着,黑暗之王紧握魔杖发出一道又一道的闪电击中了地面、墙壁和巨柱,独孤箭一会儿躲闪到左边,一会儿躲闪到右边,一会儿趴倒在地上,任漆黑色的闪电怎样肆虐都不能伤到他的一根毫发。这时,黑暗之王发现了独孤箭露在巨柱外面的裤角,他悄无声息地向那个黑暗的角落一点一点靠近,独孤箭好像觉察到了自己此时正处在险境之中,他立刻拔出三支利箭做好了随时进攻的准备,只见一道漆黑色的闪电和三支血红色的利箭同时离开利器射向了彼此的身体,独孤箭和黑暗之王被利器击中后飞出好远的距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黑暗之王挣扎着站了起来,他向口吐鲜血的独孤箭发出了一道闪电,独孤箭从地面上飞了起来撞到巨柱上把坚实的柱子撞得粉碎。
黑暗之王跌跌撞撞地走到独孤箭的身边将漆黑色的魔杖对准了他的胸膛,独孤箭用手强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却再也没有站起来,只看到一道闪电在魔杖的顶端跳跃着仿佛黑暗的尽头永远也不可能再迎来黎明,突然,一只巨大的黑影从城堡的外面冲了进来,它那宽大的翅膀将魔杖顶端的闪电扑打的不留下一丝残杀的痕迹,而这个黑影正是蛮横大臣在光焰稀疏的时刻召唤而来的,黑暗之王懊恼地转过身去向老鹰的身体射出了一道闪电,老鹰的翅膀来不及合闭便被漆黑色的闪电击穿成一个又一个带窟窿的冰面,黑暗之王趁机又发出了一道又一道的闪电,受伤的老鹰被闪电一次又一次击中了腹部,它的惨叫声划过苍凉的山涧让整个苍穹都颤栗了起来,只见它扇动几下翅膀后便栽到地上闭起了含泪的眼睛。
黑暗之王转回身去再一次将魔杖对准了独孤箭,当他那黑沉沉的眸子不再相信自己会畏惧一切的时候,他看到一大群一大群的老鹰从遥远的山涧飞了过来,黑压压的老鹰像饥渴的拾荒者拼命地冲进了大殿,黑暗之王的手开始颤抖了起来,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老鹰的黑影围在了中间,只见一只老鹰撕扯着他的面颊将一块松弛的血肉狠狠地啄了下来,另有一只老鹰用利爪将他的内脏全部抓烂到外面冒着热乎乎的寒气,还有一只老鹰飞到了他的脚背开始啄出一个囚室让腐臭永远地留在里面,黑暗之王强忍着剧痛向漆黑的世界发出了一道巨大的闪电,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这些老鹰所蚕食,在生命即将停止的最后一刻,他要摧毁掉城堡更要摧毁掉整个魔山。
与此同时,独孤箭艰难地爬了起来向地宫的位置迅速跑去,幽暗的走廊像永远走不到尽头的迷宫处处充满了阴森的凄光,借着光亮的指引他终于找到了那颗晶莹剔透、硕大无比的水晶球,然而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完全凝固整个地宫就开始下陷了起来,破碎的泥块像雨点似的砸在他的头上、身上没有一丝怜悯的痕迹,他失落地看着自己被死神的阴影一点一点拖进罪恶的深渊里,没有生还的可能,也没有曙光的奇迹,有的只是一片雾蒙蒙的天空落满忧伤的海水让绝望飘进了每个脆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