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丽雅小姐,您客气了。”陈兴点头致意,然后拿起咖啡杯,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
“陈队长,往后还请多多关照~”阿丽雅缓缓坐了下来,长腿互相交叠,带着几分娇气说道,“您也知道,我一个女孩子,流落异乡、举目无亲。孤零零的,真的很不容易。”
“是吗?”陈兴问道。短短几秒钟内,他的心里已经骂了不止数遍,“装,我让你装!”但脸上依然保持着春风和煦的微笑,“要不要……”他身体前倾,似要密谈,对方会意,也靠了过来,“我给你介绍个对象。”
阿丽雅的脸马上冷了下来,仰着下巴,斜视着他,一副高傲矜持的模样,“这就不劳您费心了。”
“你小小年纪,一个人在外面闯荡也不容易。早点儿成家,也好有个男人照应,你说是不是?”陈兴劝说道,语气真诚恳切,没有丝毫的不敬。
“是你个头!”阿丽雅柳眉横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陈兴见好就收,免得过度刺激,对方直接跟他翻脸,接着语调一转,叹息道,“不过嘛,阿丽雅小姐天生丽质,在这穷乡僻壤,哪有人能配得上啊。”
阿丽雅眯起眼睛,瞧了他一眼,坐回下来,但没了之前的娇柔妩媚,换上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大有一种“有话快说,说完就走”的意思。
“只要您把这个月的税交了,以后这里,就是兰花镇第三小队的弹药补给点,您看怎么样?”陈兴问道。
“别忘了,你这个小队长,还是靠我才当上的。”阿丽雅看着他,目光咄咄逼人。
“所以你才更要支持我的工作啊。”陈兴说道。
“你这是什么逻辑?”阿丽雅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骂道,“我帮了你,你还要吸我的血!”然后指着他说道,“你就是‘农夫与蛇’里面的那条蛇。人家给你温暖,你还反咬人家一口。”
“反正我不管。”她白皙的脸上覆盖了一层寒霜,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人能让我交税!”她咬着银牙,一字一句地说道,“就算镇长亲自来,也是同样的结果!”说话的时候,她红玉般的瞳孔中,闪过一丝金芒。
霎时间,雄浑浩荡的气息,仿佛溢满的海水,弥漫而出。与此同时,陈兴的识海之中,仿佛睁开了一只金色的竖瞳。比太阳更耀眼,比月亮更清冷。当空而立,俯视芸芸众生,散发着庞大绝伦的威压。
“你……你误会了……”陈兴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冷汗直冒,连忙摆着手,略微艰难地说道,“你……你想啊,我能站稳脚跟,对……对你才有更大的帮助。”
“哦~说说看。”随着一道清冷淡漠的嗓音,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却。陈兴只感到胸口一松,呼吸顿时顺畅了不少。
陈兴深深地吸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镰刀甲虫的晶核,放在小圆桌上,说道,“这是我去龙石镇给你带的手信,请务必收下。”
“哼~”阿丽雅小鼻子一皱,拿起桌上的红色结晶体,在手中磋磨了几下,向上一抛,张开小嘴接住,“嘎嘣嘎嘣”地嚼了起来,就像在吃糖豆。
虽然是第二次了,但陈兴依然看得胆战心惊。不得不说,炎魔血脉实在恐怖,竟然能直接吸收晶核,无视其中的杂质和毒素。
光是这种吸收能量的手段,已经是普通进化者望尘莫及的了。因为在精炼的过程中,晶核里百分之九十的能量都会流失。
“如果连你都交了税,镇长一定会更器重我,给我更多的资源和权利,而我们又是……又是……”陈兴想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合适的字眼,“好朋友……”
“好朋友?”阿丽雅微微一愣,呢喃了一句。
“对,我们一同冒过险,当然是好朋友了。”陈兴十分确定地说道。
“哼~”阿丽雅白了他一眼,嫌弃道,“谁跟你是好朋友了。”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气氛却缓和了不少。
不一会儿,陈兴从店里出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朝营区走去。虎口夺食,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下午的时候,陈兴在第三小队的办公室,见到了“海岸社区”的社区长马神甫。这个社区的名字和实际情况没有半毛钱关系,纯粹就是镇长拍脑袋想出来的。
马神甫是兰花镇教堂的负责人,同时也是海岸社区的负责人。
“愿真神祝福你。”马神甫朝陈兴行教礼,躬身说道。
陈兴起身回礼。社区的治安一般比较好,居住税也比较容易收取,派三个人常驻管理就行了。
“陈兴队长,这个月的居住税已经收上来了,请查收。”说完,马神甫用黑表过了一百多个金币过来。
居住税因人而异,但却不高,而且只有成年人才需要缴纳。一般来说,每个家庭每月就两到三个银币。一百多个金币,大约就是三四百户人。
和马神甫聊了一会儿,大致了解了一下社区的情况,后者就起身告辞了。社区通常比较安定,大部分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交由社区负责人处理就行了。.BIQUGE.biz
而接下来的两个贫民区,却是最让人头疼的。流民非常难管理,对他们过于严厉,他们会认为你残酷,对他们过于仁慈,他们会认为你软弱。大多数情况下,管理者都会采取高压政策。一有不服,马上屠杀,杀到服为止。之前汪波,采用的就是这样的手段,血腥而残酷。
但实际上,这是缺乏管理能力的表现。
第二天上午,陈兴带着八名队员,开着两辆吉普车,来到位于镇西的七号贫民区。
兰花镇有十二个贫民区,按照单数的编号进行命名。陈兴的地盘,就是七号和十五号贫民区。而七号贫民区,正是上次汪波进行屠杀的地方。
“所有人都过来,我们老大有话要说!”亚伦站在吉普车上,扯着粗哑的大嗓门,朝土坡下方的帐篷群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