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陈慧玲和赵建军搬回来住这件事提上日程,一家老小都忙碌了起来。

陈慧玲和赵建军每天放学、下班都会过来收拾一气,忙到很晚才回家。

西屋在大家的努力下,渐渐地变得窗明几净起来。

忙碌中,这一周过得格外的快,尤其还有开资这件事的加成,让陈景年觉得这几天就像糊糊一样,刚进嘴就咽了下去。

因为不是满勤,到手的工资只有三十多一点,但是却额外收到了厂子给囡囡的十五块钱的抚养金。

陈景年拿着多出来的这十五块钱和孙姐确认了两遍,才确定不是给自己多发的。

而是因为母亲工亡,按照母亲工资的三成给未成年之女发放的抚养金,知道这笔钱的来由后,陈景年默默地走出了财务室。

家里的事都是姐姐在管钱,他是第一次领工资,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如此想来这才是对的,即便现在没有完善的保险制度,但是国家对工伤、工亡的职工及职工家属的生活问题,也不可能不管不顾。

工伤的由厂子负责医治,工亡的也会有抚恤金、抚育费和赡养费,来保证工亡的职工家属的正常生活。

陈景年拿着钱,不仅陷入了沉思。

如此说来,贾东旭真的因公死亡,那棒梗、小当还有未出世的槐花,以及贾张氏都是会获得抚养费和赡养费的,这么算起来,贾家不仅不像剧中看到的那样穷,反而是很富裕的。

陈景年想到此处,暗自摇了摇头,因为这和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而且这事也算是正常的,毕竟贾家的家风和阎埠贵家近似,吃到嘴里的就是自己的,有便宜不占那是傻子才做的事呢。

至于傻柱,那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意打,一个愿意挨,当事人两边都痛快,自己这个外人跟着操什么心啊!

周末,张长顺和葛玉芹夫妇都过来帮着拾掇屋子。

陈景年和张建军在院子里和泥,打算把几处开裂的墙缝抹上。

陈慧玲和葛玉芹在屋子里糊棚,赵长顺和李宪文则往报纸刷上糨子,囡囡端着装着糨子的小盆,打着下手。

“嚇,这是全家出动啊!”

许大茂带着娄晓娥从院门口进来,笑着说道。

“许哥,娄姐,回来了。”

陈景年往土里又加了点水,放下水舀子笑着说道:“想着尽快弄好,再用炉子烤一烤,这都过了霜降了,要是入冬前弄不好,屋里的潮气就太大了。”

“还差什么了?”

许大茂往西屋看了看,随意地问道。

“本来想再搭个炕的,但是没有泥砖,就寻思先弄张床对付一冬,明年开春脱点泥砖再说。”

赵建军也认识许大茂,见他问到这里,随口说道。

“还弄什么泥砖啊!斧子,你只要答应哥哥我一个条件,看见没,后院那剩下的几百块红砖、三袋水泥和沙子,咱们哥俩一家一半。”

许大茂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娄晓娥,指着后院说道。

陈景年听许大茂这么一说,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了,笑着说道:“给您也搭个炕!”

“对喽,斧子,怎么样!就这一遭,成不成可就看你的了。”

许大茂眉开眼笑地接茬说道。

“成,那咱这就开工,这炕我先给您和娄姐搭上,半天就完事,然后晾上两天,再燎燎火,把潮气烘烘,到了冬天比床可暖和多了。”

陈景年拍了拍手,和赵建军对视一眼,赵建军放下铁锹,向西屋走去。

“娥子,我和斧子去后院,你让囡囡试试那衣服合不合身。”

许大茂拉着陈景年往后院走,娄晓娥则顺着囡囡的声音,也走进了西屋

许大茂家的新房子是把原来的老房子扒倒重建的。

一水的红砖,从外面看起来红彤彤,与整个四合院厚重、老旧的青砖混在一起,显得非常的别扭和另类。

在这座房子和后罩房的中间位置,码着一堆红砖和不少砖头。

几袋水泥和沙子用毡布扇着,放在了背雨的墙角。

“之前本想在那边加盖个小厨房来着,结果这聋老太太嫌挡光,说什么都不干,给钱都不行,所以这些红砖就剩下了。”

许大茂说完,得意地咬着上嘴唇,打开了刷着绿漆的房门。

“真不错,这地面铺上砖之后,还用水泥溜了缝啊!”

陈景年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屋里面已经摆好了家具,就差一张床了。

他不解地问道:“许哥,您怎么没在打家具的时候,让木匠顺手打张木床呢?”

“别提了,你娄姐和那个木匠因为这事差点吵吵起来。

你娄姐想要个带床头的,还画了样子,但是那个木匠说还得加钱,结果价钱都谈好了,木匠又说木料不够用了,说剩下的要用榆木的。

你娄姐当场就翻了,认为木匠在拐弯骂她榆木脑袋,这事就放下了。这两天我正打算求人弄个铁床呢,你说说,现在咱哥俩这不正是俩好搁一好吗!”

许大茂伸手拄着门框别着腿,满脸笑意地说道。

“瞧您说的,是我占着您和娄姐的便宜。”

陈景年走了一圈却犯了难,开口说道:“许哥,您看这厨房在这边,和里屋隔着客厅,这样一来灶台就只能放在进门这里了,否则烟道没法通到里间去。”

“还真是的,可这一进门就对着灶坑也不是那么回子事啊!”

许大茂走进屋,来回比量了一番,一张脸愁得像是风干的猪腰子似的。

“您还是和娄姐商量一下吧,另外您厨房这边留了烟囱,里屋却没有烟囱,虽然可以砌个烟道,但是却要在房顶开个窟窿,这工程可就大了。”

陈景年心里忍着笑,看着许大茂挠着脑袋在屋里走了好几圈。

“你说这当初怎么就没合计到呢!”

许大茂最后走了一圈,泄气地说道。

“许哥,这样吧,那些砖和水泥你出个价,我买了。”

“瞧不起你哥哥是不,斧子,咱们从小一个院长起来的,现在又在一个科室,这点玩意算个嘛啊,你要是这么说,这砖啊,水泥啊,我一会就扬了。你信不信!”

“许哥,这些东西不少钱呢。”

“甭提钱,钱在你许哥眼里就是张纸,斧子,东西你先拿去用,等什么时候,哥哥有事求你,你伸把手就成。”

许大茂揽住陈景年的肩膀,小声说道:“斧子,这些东西都是你娄姐找她爸弄来的,没花钱。

我现在给你,你还能记得哥哥的好,等过两天,左右这帮邻居,你拿两块砖,我挖一锹水泥,用不了几天就散光了,你说,我和你娄姐也不能天天搬个凳子看着这点玩意不是。”

“那我先谢谢许哥了,以后有事您言语一声就行。”

陈景年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开口应道。

这并不是陈景年想占许大茂的便宜,而是这点东西正是他现在急缺的。

在他看来,许大茂马上就要结婚了,到时候随份子钱,再买些相当的东西,这人情也就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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