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挤的狭窄的绿皮铁皮火车车厢里,李建军和何雨栋艰难的挤过拥挤的人群。

来到卧铺车厢内,两人将行李随意的丢在脚下,瘫坐在床铺上。

何雨栋看着李建军带着的大包行李疑惑问道:“你怎么带那么多东西?”

李建军笑着回道:“昨天没来得及和你说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是黑河。那地方冷了去了,不带厚实的大棉袄根本抗不住。

就连尿尿都不能在外面尿。”说着李建军就掏出一大件厚厚的军大衣递给何雨栋。

何雨栋接过军大衣手略微有些下沉,这衣服还真的挺重的。

把军大衣放在床上,何雨栋掏出怀里温热的饭盒递了过去:“心曼做的,趁热吃了。”

李建军接过饭盒打开,只见满满的一大盒饺子,上有一个小塑料袋着一点点醋。

李建军笑道:“还得是他们女人心细,连醋都有。”说完李建军直接伸手抓起一个饺子往嘴里放。

刚从行李里翻出筷子的何雨栋:“这有筷子,你急什么?”

李建军接过筷子道:“没吃早餐饿得慌…”

就在这时与他们同住一个车厢的,其他两人也来了。那是一对父子两人明显在闹矛盾,父亲背着一个硕大的包手里还拎着一个大皮箱。

儿子却是空手一脸不情愿的跟在后面。

李建军见状将饺子放下,和何雨栋一起帮老人将行李卸下。何雨栋一接过皮箱就发现不对劲。

这皮箱里装的绝不是衣物,衣物没有那么重。

老人笑着朝两人道谢:“两位小兄弟,谢谢你们。”

李建军摇摇头道:“老叔太客气了,你年龄大了。不如我们两个人换个床铺,你睡下铺我睡上铺。这样你晚上起夜都方便点。”

老人有些感激的看向李建军,他年纪大了睡上铺的确不方便。

“小兄弟,那我就谢过你了。”老人朝李建军说道,他的确很需要这个下铺。

将行李放好李建军拿起饺子,热情的邀请两人一起吃。老人都还来不及拒绝就被李建军塞了个饺子。

他儿子也架不住何雨栋的热情:“等一下,我包里有瓶好酒,饺子就酒越吃越有。”

他儿子从那个硕大的包里翻出一瓶上好的汾酒,和几个煎好的大饼。何雨栋见状也将赵心曼给他买的零食摆了上来。

由于没有酒杯四人只能一个酒瓶轮着喝,喝了十来分钟后,何雨栋两人也知道了父子两人名字和两人闹矛盾的原因。

老人叫刘海柱年轻人则是他儿子刘建国,刘建国是一个作家,在五年前离开老家来到京城钻研文学。

就在上个月刘海柱突然梦见,死去多年的妻子让他赶紧去京城把刘建国带回老家。不然刘建国就会有生命之忧。

何雨栋满脸震惊的看向刘海柱,过几年那场针对文化人的“迫害”就要开始。刘海柱这个梦真准!

刘建国仰头灌了一大口酒:“这是封建迷信,就因为你那个虚无缥缈的梦你就要毁了我的梦想。

你知道吗那个享誉全国的文学大师已经同意我的拜师了。我…我本来有机会成为文学家的……

你却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公然毁了我的梦想。”说到这里刘建国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刘海柱也是五味杂陈,他当然知道刘建国有多爱文学。可是自从做那个梦后他的心一直都是七上八下着的,就没有一刻安稳过。

刘建国过得好就是刘海柱的梦想,两人的梦想冲突了。刘海柱只能自私的选择维护他的梦想。哪怕这个梦想从来都不是为他。

李建军拍拍刘建国的肩膀道:“兄弟,我不知道文学是啥?但是我相信你是真的爱她,你还年轻但是你爸已经老了。

你还有很多时间去爱你的文学,但是你又还有多少时间去爱你爸呢?老叔应该也有六十多了吧!老叔最多就只有四十年时间陪你了,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父子哪有隔夜仇。”

刘海柱伸出手想安抚刘建国,手却停在刘建国头上迟迟未落下。何雨栋见状直接按下他的手。

刘海柱一边抚摸刘建国的头发一边满怀歉意道:“孩子爸对不起你,就五年好吗?就在老家待五年。五年后爸让你回京继续钻研文学。”..

刘建国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痛哭着。

何雨栋见状开口道:“兄弟,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文学。但是你连文学的本质都不知道,你真的热爱文学吗?”

刘建国抬起头道:“我怎么不知道?我从小就熟读国内国外的大部分名著,你只要说出书里的一句话我都能清楚的说出,

他在那一页。那些文学大家的思想我都了然于胸。学院内的所有老师都说我是最能理解作者思想的。

只要给我一篇文章我就能找出,作者所有想表达的思想。没有人比我更懂文学!”

何雨栋看着刘建国有些疑惑,这货怎么有点像后世做阅读理解的自己。

“兄弟你着相了!文学来源生活,而不是对书本的过度解读。

一千个人里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换句话说你看了那么多书,解读了那么多文学家的思想。

可是那些都是他们的不是你的,难道你想以后一提趣÷阁都是别人的思想和风格吗?

你应该有你自己思想,有你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何雨栋看着已经被他忽悠住的刘建国继续说道:“在我看来文学不一定非得在京城学,只要心中有文学何处不是“黄金屋”,

我没有听说过那位文学大家,是从学院内走出来的。相反他们都是成名后被学院请进去的。

你不妨多出去看看多出去走走,这比你整天待在在学院内抱着书死记硬背要好很多。”

刘建国脸上已经没有泪水了,他突然想起那位文学大家对他说的话:“你应该出去多走走。”

刘建国擦去泪痕朝何雨栋低声说了句:“谢谢!”

又转身朝刘海柱满怀歉意道:“爸,我错了我和你回家。”

这一刻他想清楚了,只要心中有文学生活何处不是文学,以前是他着相肤浅了。

刘海柱看着释怀的刘建国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满怀感激的看着何雨栋道:“雨栋!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建国他可能会恨我一辈子的……”

何雨栋举起酒瓶道:“老叔这就是多想了,就算没有我开导建国,以后肯定也会明白的。

咱喝酒!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刘海柱接过何雨栋递过来的酒瓶猛灌一大口,四人欢声笑语的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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