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反正我柳归元并没有阻拦两家喜结连理。”

“郑家那边能交代的过去就行。”

“至于柳幺幺想阻拦,她想拦就让她拦着呗,看看势单力薄的一个瞎眼老妪,是否有能耐跟人家郑家偌大一个家族硬碰硬。”

“想想还真是有意思,那女人都不是她的女儿,她想闹就闹呗,闹到最后让她知道真相才搞笑了。”

说到这里,柳家家主又是抿了一口红酒,下意识的抬头看向红裙女人。

“对了,真正的柳如烟尸体处理好了吗?”

“这娘们也是个麻烦,老子收养她十几年,不就是指望她能给我柳家创造利益吗?”

“为了不嫁给郑万钧竟然以死相逼,呵,幼稚,跟她妈一样的幼稚。”

“要不是她自杀进医院,紧要关头没办法,只能用柳幺幺的血来救人,这一整件事情里柳幺幺这个老疯批都不会有机会插手。”

“她这辈子也都不会知道,柳如烟就是她的亲生女儿。”

亲生女儿?

人家知道了又如何?

柳幺幺真正的亲生女儿已经死了。

没错,原本的柳如烟已经去世了,这柳家家主为了糊弄郑家这场联姻,随便捡了个女人,歪打正着就捡到了宁月澜。

刚巧,落海的她失去记忆。

这才有了她柳如烟这么一个小号的起因。

柳家家主为了糊弄郑家,找来宁月澜顶替,谁知道q却以为现在的柳如烟才是她亲生女儿。

红裙女人冷笑一声;

“你还真是残忍。”

“柳幺幺被你当成工具利用,和裴家联姻了十几年,最后落了个双目失明被驱逐出境的下场,母女失散数年。”

“你最后还想利用人家的亲生女儿和郑家联姻,最后害死了柳幺幺唯一骨肉。”

“现在随便捡了个女孩让她冒名顶替,还引得柳幺幺都产生了误会,以为那女人是她自己的闺女。”

“你别忘了,那个女人只是失忆,不是失格,若是记忆恢复东窗事发,你就玩脱节了!”

柳归元不屑的点燃一根香烟,呼出白雾。

“那又如何?”

“届时她已经嫁到郑家去了。”

“她想起来了自己是谁又能如何?她说的话会有人信吗?”

“要是她在郑家反抗,郑万钧和他老子那性格可不是吃素的,两天就能给她打的服服帖帖。”

“我说你是柳如烟,你就是柳如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反正跟我柳家没关系了。”

哗!

“狠,实在是太狠了!”

红裙女人闻言,都是被柳归元这无耻发言所震惊。

沉默片刻,冲他竖起大拇指。

柳归元放下高脚杯,瞥了一眼对面的女人。

“裴家大小姐什么时候也变成这种多愁善感的性子了?”

“你今天过来找我说这些,应该不是单纯为了替一个死人和一个失忆的女人,打抱不平的说教吧?”

红裙女人双眼微眯,丢出一摞照片。

“当然不是,只是想劝你最好还是三思,有的事情玩脱节了,就没办法回头了。”

啪——

说完,她起身扬长而去。

而柳归元则是拿起了照片皱眉扫了一眼。

那是宁月澜在会展中心和沈碧瑶一起开展《觉醒年代》地推活动时的场景。

照片中宁月澜身穿高贵长裙,被众星捧月环绕在台上,高台幕布的后面是一个被艺术字修饰过的‘n’字样。

柳归元这才罕见的眉头一皱;

“这女人是宁家人?”

……

另一边,坐在奥迪车上,方墨此刻心乱如麻。

宁月澜的亲生母亲去世了,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偏离了轨迹。

从宁晋华的口中方墨了解到,董耀珠是离婚之后联系家族,谁知道明月集团根本不拿她当回事,她这位大小姐早已成了弃子,没办法回到港城伤心过度在酒吧发疯。

吸毒过量导致过红绿灯的时候没有注意,被卡车冲撞身亡。

之后宁家为了避免宁月澜被这件事影响,索性将她囚禁在家中三周时间。

光是让她学习看书,但不让她看新闻,就是为了避免宁月澜看到母亲车祸身亡的消息。

方墨听到的一刹那,心态都难免有些崩溃。

这么说起来,月澜姐的母亲竟然是去世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到现在为止,宁月澜压根不知道她亲生母亲已经死了!?

头七,百天。

甚至这些年所有的忌日,月澜姐竟然都缺席了?

当时方墨心中浮现出这么一个问题的时候,宁晋华却是苦笑着摇头反问了一嘴,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她那个年纪这些事情让她知道了未免有些残忍,索性倒不如直接让宁晋华这个父亲背上骂名。

“那柳幺幺又是怎么一回事?”

方墨拍着方向盘,脑子里乱成一团。

如果说月澜姐不是柳幺幺的女儿,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那岂不是说……

“现在宁月澜有危险了!?”

方墨瞳孔骤然紧缩。

q可是那境外组织位高权重的几大首脑,手段残忍狠辣自不用说。

倘若被q发现是一场误会,两人没有母女这一层关系,那宁月澜很可能会出现危险。

沃日!

方墨头痛欲裂;

“可是柳幺幺丢出来的亲子鉴定报告又是个什么东西?如果说亲子鉴定被人做了手脚,那又是谁希望宁月澜雀占鸠巢来扮演柳如烟的角色,欺骗柳幺幺将他误会成自己闺女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么多问题堆在脑海,就像是有个沉甸甸的大石头悬在方墨嗓子眼。

不上不下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烦躁。

尤其是开车的时候跟宁月澜打电话女人压根不接。

“月澜姐,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

与此同时,江城柳家影视基地,开机仪式已经缓缓逼近尾声。

郑万钧从求婚被拒之后,便是带着郑家子嗣离开了这里,眼不见心不烦,没人碍眼,宁月澜心情反而是好了不少。

也不用担心郑家会有人跳出来,对开机仪式的工作指手画脚看自己笑话了。

“那么,就预祝我们一切顺利!”

下一刻,宁月澜打开一瓶香槟,分成六杯。

总导演,副导演,编剧,演员,还有身为最大投资方的自己,几人在台上轻轻一碰。

柳幺幺坐在轮椅上,虽然目不能视,不过一直听着宁月澜的声音,她倒是心中说不出的一片宁静。

几人举杯一饮而尽,开机仪式到此结束。

就在这时,宁月澜眼角余光突然注意到了不远处重新赶回来的方墨。

她红唇掀了掀,注意到青年一头汗水,想来也是刚从宁晋华那里回来的,看样子是在火急火燎的赶路往返了一趟来回。

她倒是想要看看自己亲爹宁晋华这个老渣男会给出什么解释。

此刻的宁月澜,可并不清楚。

整件事情压根就是一场乌龙,柳幺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下一刻,宁月澜缓缓度步走下高台,轻轻握住轮椅上柳幺幺的手掌;

“妈,一会结束之后还有一场晚宴,你要不要来一起参加?”

闻言,老妪轻笑一声,旋即摇了摇头;

“晚宴什么的都是你们年轻人才喜欢的东西,我都一把年纪了,跟着过去凑什么热闹?”

“况且我这一个瞎眼老废物,眼睛又看不见,跟你们过去还得耽误你的时间照顾我,分散你的精力,让你没办法专心投入。”

“你们去吧。”

“不过如烟,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裴庆年把你丢到柳家之后,这些年你又是怎么度过的?我一直在外界寻找你的踪迹,但你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谁知道上个月柳归元说他女儿柳如烟,做手术需要我的血。”

“我才怀疑会不会被柳归元收养的那个孩子,就是我柳幺幺的女儿。”

“果不其然,咱们母女亲子鉴定的结果就是符合遗传学特征,也就是说,你就是我的亲生闺女。”

听到后面几句话,宁月澜精致俏脸划过错愕。

什么鬼!?

失忆之后自己好歹也在柳家待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她当然知道柳归元是谁。

现在晋城三大家的柳家家主嘛,明面上柳如烟这个身份似乎就是柳归元的女儿。

不过……

裴庆年是谁?

还有,我什么时候大病一场还做过手术了?

宁月澜错愕的张了张红唇。

我又失忆了不成?

就在这时,在后面推轮椅的红桃a淡淡道;

“幺幺,医生也说过了如烟小姐可能是手术之后会有后遗症,所以对一些零碎的过往记不清楚,您现在问她,如烟小姐也不一定能想起来啊。”

“说来也是。”

柳幺幺的点了点头。

“你记住,男人都是不值得相信的,裴庆年的鬼话我听了十几年,最后却落了个被戳瞎双眼离婚驱逐出境的下车,若不是苍天有眼,你被柳归元收养,咱们母女或许今生都没重逢的机会了。”

我被收养!?

我什么时候被收养了?

宁月澜越听越懵逼。

我从小就在宁氏集团长大,我虽然双亲离异,但并没有出现什么成为孤儿还被收养的桥段啊!

老妪如果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那她应该知道我根本不是什么柳如烟,而是宁月澜啊!

总不可能,自己亲妈连自己叫啥都不清楚吧?

“裴家那个院子里承载了太多不好的回忆,我还记得你这孩子调皮,小时候不小心从架子床上甩了下来,摔断了胳膊,缝了十几针,也不知道伤疤好了没。”

听到这话,宁月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肘,哪里有什么伤疤?

从小宁月澜就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性格,她怎么可能会调皮捣蛋?

这一刻,宁月澜心乱如麻。

随着情绪的波澜,她脑海中似乎有着大量模糊的画面开始变得清晰了起来。

一开始柳幺幺甩出亲子鉴定报告的时候,宁月澜根本没有多想。

但是此刻听到柳幺幺的描述,她却是发现在这位‘母亲’口中有太多记忆的碎片和自己的经历对不上了!

最关键的一点……我爹是宁晋华,不是什么裴庆年啊!

宁月澜捂着眼神复杂;

“幺幺,我爹他?”

“裴庆年躲在了国外,如果不是此番你做手术的时候,柳归元通知我回来给你输血,我已经要把裴庆年的位置揪出来了。”

“你放心,我早晚把他剁了喂狗,给我们娘俩好好出一口恶气。”

裴庆年!?

我根本不认识这么一个人啊。

哗!

这一刻,宁月澜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之处。

误会,这一切都是误会。

柳幺幺根本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只是经历跟我母亲有些相似而已。

宁月澜心尖一颤,却突然有些不敢直言,揭穿残忍真相了。

柳幺幺的经历,不也同样悲惨可怜吗?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走了过来;

“咦,好巧啊,小姐你也来参加柳家的开机仪式?”

“我怎么感觉距离前几天咱们上一次见面,你瘦了呢?”

“两个月的时候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如果营养跟不上很容易影响到肚子中宝宝的状态。”

这名医生就是上次方墨抱着她,去江城市第一人民医院检查胃病的时候那位。

她对宁月澜印象很深。

毕竟小两口在诊室玩角色扮演,听得她一愣一愣。

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会以为是方墨有了婚外情呢。

“宝宝?”

这话一出,红桃a却是一脸懵逼的看向宁月澜。

“柳小姐,那个医生在胡说八道什么?”

医生瞥了一眼老q和红桃a,语气有些不满;

“什么胡说八道,你们也是这位小姐的家属吗?她都怀孕两个月了,你们这些家属不知情吗?”

“她丈夫也是,上次来门诊的时候,要不是检查出来了,他也得蒙在鼓里,你们当家属的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怀孕!?

丈夫!?

宝宝!?

这一番话也是让老q和红桃a听得一头雾水。

我女儿怀孕了!?

下一刻,柳幺幺便是面目狰狞的一把拽住宁月澜的手掌;

“如烟,什么意思?你,你怀孕了?孩子是谁的?打掉,必须打掉,我不能让你重蹈覆辙走我的老路。”

“婚姻是坟墓,孩子也是……”

柳幺幺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刚刚‘母女’相认,女儿竟然都已经怀孕了。

“不!”

宁月澜被她干枯的手掌揪住,夸张恐怖的力气捏的她生疼。

她有些不敢直面柳幺幺。

因为她想明白了真相之后,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不,我不要!”

柳幺幺脸色越发难看,旁边的红桃a都是忍不住质问;

“孩子的父亲是谁?你爱他吗?”

“爱!”

宁月澜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什么是爱?你根本不懂,你知道两个人从相识相知到相爱再到白头偕老,要经历多少事情吗?如烟,你是我的女儿,我不可能让你重蹈覆辙。”

“我爱他,我爱了他整整十三年的时间。”

她激动的脱口而出。

就在这时,宁月澜却感觉脑仁一紧。

可是……

可是我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我怎么就是想不起来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他的?

因为什么事情爱上了他呢?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你们什么时候相爱的?”

面对这些接踵而至的问题,失忆的宁月澜根本回答不上来。

就在这时,她扭头看向不远处,静静眺望着自己一脸担忧的方墨。

注意到青年的关心视线,两人眼神交汇的刹那,宁月澜一阵心安,似乎有他在的时候,自己就有了主心骨。

方墨的眼神犹如一汪清泉,仿佛能够映射出曾经过往种种的情愫堆叠,我很早之前就喜欢上了他。

那他呢?

……

“你一直喊着要拉一个最漂亮的妞儿结婚,拦都拦不住。”

“说实话,你喝多了的样子,有点疯。”

……

“那姐姐要是说,我喜欢你呢?”

“你搂着姐姐我领证的时候,咋没说害怕这个?”

……

“爷爷,我始终暗恋着方墨,心里除了他再也装不下任何男人,所以我不会去相亲。”

“宁爷爷,其,其实我也喜欢月澜姐。”

好像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弟弟对我动了感情吧?

……

“这位先生,我知道月澜姐成熟有韵味,长得漂亮所以很吸引异性,但是她现在已经结婚了。”

“月澜姐,你跟陈凯旋的那个兄长,将来是不是会结婚?”

然后开始学会了吃醋。

……

他也渐渐学会了为我拒绝别人。

“何小姐,不好意思我已经结婚了,我喜欢月澜姐,我们两情相悦,不然也不会走到一起。”

甚至为了拒绝别人,他还会说谎呢。

……

后来他也会紧张自己,会因为宁月澜的一点小情绪胡思乱想。

“月澜姐,你是不是想跟我离婚了?”

……

“床单反一面套上也能用,今晚就先这样凑合着把杯子盖上睡觉吧?”

她第一次照顾自己来月经的时候,不论是从语气中,还是行为上,都没有丝毫的嫌弃和反感。

那时候小家伙其实自己都没发现,他已经喜欢上我了吧?

……

“你,是不是找死?”

“难道这种畜生不该打吗?”

第一次和柳岸燃约饭,那家伙口出狂言调戏自己和诗雨,虽然方墨不出手宁月澜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可男人当时酒瓶爆头挺身而出的行为,却让宁月澜头一次有种小女生被心爱的人保护的错觉。

……

“要不今晚,我跟姐姐睡吧?”

婚礼的前一天,那是方墨第一次主动提及要跟自己睡觉。

不过当时因为宁月澜给他准备了很多惊喜,索性拒绝了小家伙。

……

“我现在有点想亲你。”

“不行,涂了口红呢……”

在小凉亭找到自己的时候,他有些惊喜,有些惊愕,不过更多的好像是彻底接受了心中那份眷恋。

是这一刻,他真正爱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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