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挣扎了一阵之后,渐渐的闭上眼睛不再反抗。
她先嫁袁绍之子袁熙,后又嫁给曹丕,本以为男人都是一样,火烧火燎只顾自己爽快,现在被刘封拥着,却分明感到了不一样。
在艰难的选择面前,刘封最终还是做了一回禽兽。
一回生,二回熟。
在应对女人方面,刘封早已是行家中的行家
一席酒宴,至深夜时分,方自停歇。
甄宓难得什么都不用想,放纵一回,开始时她还有些患得患失,最后也是放开了。
等到曹绫进来时,她穿着的一身盛装汉服,除了腰间锦带那里尚完好外,其余地方已经被弄得皱皱巴巴。
看到曹绫探究的目光,甄宓不由得脸红起来。
曹绫见此情景,心中已是明了。
不过,她也早有预感,并不感到有多么惊讶。
刘封酒劲上涌,刚才放肆了一回,在与甄宓叙话之时,他也在思考如何破解当前汉、魏困局,渐渐的对如何处理当前关中战事有了一个清晰的想法。
一味的和河东魏军死拼,损失的是大汉的健儿。
晋朝后来之所以被称为弱晋,一方面是司马家子弟确实不争气,只知道吸散内斗,另一方面也是三国大战持续,导致汉家儿郎损失过甚。
曹芳虽然不成器,但只要他有反抗司马氏的想法,那就有利用的价值。
游说魏将方面,甄宓也给出了一个好的答案,她以魏国太皇太后的身份,修书数封,交到了刘封手里。
这些书信有的起不到作用,有的却是作用巨大。
毕竟,司马氏篡魏之事,已经路人皆知,在这样明显的情况下,不是每一个魏军将校,都心甘情愿为司马师兄弟效力。
其他不怎么重要的将校那里,刘封让费袆派人送信,几个重要的魏将,比如许昌的田豫、牵弘两人那里,则由柏灵筠的司闻曹专门送去甄宓的书信,另外,还有刘封以刘备义子名义书写的劝降信件。
田豫出身幽州,早年是公孙瓒的部将,和刘备还曾经是同窗好友,有这一层关系,刘封相信,田豫不会成为司马家的纯臣。
河东郡正面战场。
裴越等出身河东的汉军将校,被刘封差遣回了故籍,他们主要的任务,是游说本族乡老,停止或减少对渡河魏军的粮秣辎重支援。
缺少粮秣,魏军士气必然跌落。
等到魏军中的积存粮秣耗尽,这一场汉魏大战,无可争议,将会以汉军胜利而告终。
夫战者,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刘封现在考虑战事,已经不再局限于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着眼于汉魏两国的大势走向。
对于最后的胜利,刘封充满信心。
时间站在他这一边,司马师要想翻盘,已经不太可能。
——
魏国,河东郡,安邑。
魏国大将军司马师临时驻地。
刘封回转关中之后,魏国这边的坏消息一个接一個,让他心力憔悴,整个人也变得老了许多,完全不像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
从蒲坂渡河西进之后,魏军主力在冯翊郡被蜀军魏延部所阻前进不能,魏军的兵力是汉军的三倍,但由于在关中汉国境内作战,补给线上又有黄河这道天堑,这使得王昶、王浑父子在用兵时很是头疼。
要是盛年之时的魏延,王昶或许还能想办法激怒魏延,诱使蜀军出临晋城决战,但已过六旬的魏延,显然不会上这个当。
陷入僵持之中的汉、魏两军谁也奈何不了谁,而魏军的补给需要从河东郡运来,这一路的消耗让负责督粮的王浑疲惫不堪。
司马师皱着眉,眼角的伤口如同一道裂开的沟壕,泛着青黑之色,这是眼部发炎之后的症状,刺痛阵阵袭来,让司马师苦不堪言。
扬烈将军王浑站在司马师跟前,正在汇报冯翊一线的近期战况。
“大将军,根据末将收集到的情报,刘贼已经遣了不少人潜入河东及并州一带,要是这些人在关键时候闹腾起来,于我大军作战将极为不利。”
“大将军,述末将直言,这仗很难打下去了,不如先行撤退,先守住河东郡、洛阳一线,再寻机会与蜀军决战。”
王浑是晋国灭吴的名将,战略眼光和能力有独到之处。
“魏延真的死守不出,这和我们打探到的情况可不一样?”司马师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叹了口气说道。
这一次进攻关中,他的主要意图,就是趁刘封不在,里应外合,一举收复长安,彰显一下他新任魏国大将军的能力。
但让他失望的是,贾充的司马死士在郿坞被刘封一把火烧散,计划功败垂成,同时,本来寄以厚望的王昶也在冯翊郡没有取得什么进展。
如此空耗钱粮,对魏国来说,很是不利。
王浑谏言之后离开,司马师却是久久无法入睡,最近他的失眠症越来越厉害,让他整个人都显得焦虑不安。
这种症状司马师之前就有过,在夏侯徽逃到蜀汉时变得严重起来,后来娶了郭槐之后,有了女人的宽慰,他才渐渐恢复了正常。
但现在,这种焦虑症又回来了。
王浑说的战场僵持局面无法打破,是让司马师睡不着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是他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夫人郭槐和大将军府长史贾充之间,似乎有私下来往,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
“贾充、郭槐,这一对狗男女?”怀疑的种子在司马师心底埋下,让他心里犹如烧了一把妒忌之火,熊熊不能熄灭。
贾充能力很强,又有谋略,是司马懿活着时招揽的人才。
没有确凿的证据,司马师还不能把贾充怎么样?
就在司马师进退两难之时,留守洛阳的司马昭忽然紧急修书而来,向司马师报告曹芳近日颇不安份,似有联络旧属,谋夺朝堂权柄的企图。
“洛阳,曹芳。”司马师手里持着司马昭的书信,眼前一黑,喉咙一阵发甜,一口鲜血顿时涌了上来。
巨大的压力下,司马师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
这个时候,他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父亲司马懿在临死之时,不甘心失败,但又无可奈何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