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时笑开,觉得这事也挺有意思,一举一动都被别人争相模仿,走哪都惹人注意。
“干我们这行的可不能和你一样。”
赵修和拉着人慢慢往街道上走,对于众人的目光多少有些免疫。
“不是长得越好看越容易让人相信吗?”
宋安时嘿嘿一笑:“是越容易让人打,你当我们算命的都会说实话?”
赵修和挑眉:“不说实话有人相信?”
“可多了,你端看那是个什么人,若是愁苦满面的,你就说些他想听的话,大概率也能得个好;要是看着胸有成竹的,好坏都不说,这些人听着越玄的他们越容易相信,再加上小戏法,蒙个几两也不是问题。”
“所以说,本官说你是个骗子,可有半句污蔑。”
宋安时撇撇嘴,懒得和他再说这些,只是想起刚才在茶楼上的事情问:“我若是住进去,你也搬出来?”
赵修和微微侧头,后面静静跟着的景夏上前来,早先宋安时就察觉好像有人从茶楼跟着,可是没想好是什么人,说不定是国师府的,虽然知道赵修和大概率也能察觉到,不过还是没说。
现在看着景夏也算眼熟,景夏上前对着两人问完礼,赵修和就吩咐道:“你随着宋姑娘去收拾收拾,早前让你准备的屋子可备好了?”
景夏很懂眼色,笑道:“早就备好了,大人的一应日常也全部备齐,便是小姐的也备了不少。”
宋安时听到赵修和的话却转了转眼睛:“早有准备,居心不良。”
景夏笑了一下,小姐比大人还要大胆。
赵修和淡淡瞄了宋安时一眼:“快去吧,再不去今日恐怕要来不及了。”
宋安时摆手:“明日我自来,本身也没太多东西。”
说罢转身走了,看着是没有多少留恋,也不知道一时相见的痴缠在哪里,果然忘得比谁都快。
赵修和心里叹气,觉得自己果然不算是正人君子,这样矜持的行为自己反而不开怀了,尽喜欢些孟浪之举。
景夏不知道他家少爷心里还有这么多小九九,正踌躇着要不要跟上,赵修和点点头示意景夏跟上前,只能看到背影的宋安时却突然出声。
“别跟着我,我自己散散心,人多太吵了。”
赵修和看着背影眯了眯眼,没说话,但也没让景夏跟着,只盯着宋安时的背后看。
盯了一会景夏也发现不对了,轻松的脸色一变,问道:“大人,你是不是觉得夫人会遇到危险。”
赵修和背着手稍微握紧一瞬:“算了,她有法子,她既然不愿跟着,你便去国师府门口守着。”
景夏郑重着脸色点点头,正准备走之时突然说起了另一件事:“大人,国师府最近还给魏王诊治了一次。”
赵修和唰的一下抬头,半晌后问:“怎么样了?”
景夏犹豫:“似有成效,听魏王府的下人说,这几天魏王好像挺开心的。”
赵修和情绪不知:“是吗?那其他人呢?”
景夏反应了一下:“齐王府还是没什么动静,成王府也是,到时候苏贵妃的宣王最近到了启蒙的年纪,听说,听说……”
景夏有些迟疑,赵修和皱眉:“苏家近来又有什么事?”
景夏咽了咽口水:“听说苏贵妃给陛下说,想让侯爷去做宣王的启蒙先生。”
赵修和转头,脸上也有些惊色,自从苏贵妃得宠以来,满朝文武上书最多的就是以永安侯为首的派系,甚至赵苏两家在京城是不了名的不睦,苏贵妃历来对赵修和也没什么好脸色。
当时赵修和在孟州流连青楼的消息还是苏家在背后推波助澜,虽然说这一招好像没什么用,但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谁说一点点抹黑不是抹黑?!
“父亲不是闭门已久了吗?”
景夏也觉得有些不自在,最后查来查去,查到自家人身上的大瓜:“侯爷最近除了叫了些大人来家里品茗焚香以外,对宫里的事情并未插手。”
“是……是苏家苏海,前段日子被苏贵妃召进宫里,说是久慕焦州风土人情,又是自家子侄,所以去了一天。”
赵修和念叨了声:“苏海,是了,他也回京了。”
这几天气氛怪怪的,再加上赵修和与永安侯是亲情上的父子,却并非政治上的同盟,虽然永安侯曾经这么以为,但是自赵修和死活要去大理寺之后,他便已经不这么想了。
不是同盟,自然也对敌人没有多大的感觉。纵使苏海依然把赵修和视为他最大的敌人,但是赵修和却很艰难才想起了他。
“苏海不是蠢人,他这么做,是想把赵家和苏家绑在一起了。”
景夏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世大笑话,说实话他现在的心情和在京城的时候听到他家公子流连青楼事一样震惊。
“苏家和咱们家,大人,苏海莫不是疯了。”
赵修和淡淡望向日暮最后一抹红色:“他没疯,怕是有人急得发疯。”
景夏虽然不明白,但是震惊过后,他竟然觉得有一丝诡异的合理,好像冥冥之中有种这样的趋势。
景夏既然问到了这里,必然是要问下一步如何进行的,赵修和却没有让景夏再多做什么只吩咐暗中不动。
看着景夏有些犹豫地脸色,赵修和解释:“现在最重要的是高启,最近如何?”
景夏一下子有些心虚,说实话,刚才一系列的消息让他都有些忘记了高大人:“沸沸扬扬,今日康国公府又进宫了,而且还有人说陈府才是真正的凶手。”
“看来康国公深情的名号到是稳在人们心中,为了爱妻连亲生骨肉都不顾了。”
景夏有些犹豫:“可是小人也真正见过康国公夫妇几次,他们看起来并不如何,甚至还没有大人你……”
追爱追的疯狂,后面的话景夏自然没有说。
别人感受不到,可是他自小在大人身边,是能察觉到他们家大人是有些偏执在身上的。尤其是对自己在意的东西上,总希望用上自己全部的力气。
但说不好,至少他觉得那位小姐好像还挺喜欢大人的偏执的。
赵修和自然不知道景夏的碎碎念,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人总要抓住自己最后拥有的东西。”
景夏睁大眼睛,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仔细想想这么多年,别人提起康国公好像也只知道深情宠妻这一件事。
宋安时走得并没有当时挥手那般轻松,甚至有些谨慎,一步一步越来越慢,直到最后慢慢转过身来。
国师府很大,背靠繁华,门前空荡,因此回去的路也没有多少人。B
她看着空荡荡的街道眯了眯眼:“出来吧,前无人后无声的,不是正好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