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坤山还在上下打量两个人,尹知渡看了眼哑口无言的宋安时微微勾了勾嘴角,出口解释道:“师妹只是爱美,贺当家勿怪。不过师妹说的也有道理,一个地方若是避世太久从不曾出世,但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确实不是什么好现象。”

宋安时点点头,还扫量了一眼贺坤山,那眼神让贺坤山觉得,这女人好像再看傻子。

“有人的地方还想少了纷争,贺当家真是爱说笑。”

贺坤山这些年哪里受过这个气,当即就要上前,尹知渡连忙出口问起了正事,阻断了这两个莫名心智不太成熟的人。

“贺当家,二当家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贺坤山沉默了一瞬问:“你们真的是来帮我找人的。”

“废话,难道大晚上来沙漠看月亮啊?”

“小时。”尹知渡有些无奈看向呛声的人。

宋安时不大美观的翻了个白眼,尹知渡小声对贺坤山道:“贺当家,我这个师妹不喜欢听到别人说她或者她的东西不好看。”

贺坤山自然不是会乖乖听话的人,但是一抬眼看见尹知渡正目光沉沉看向自己,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去握刀,尹知渡还是那副表情:“贺兄,这么点小事你应该不介意吧。”

贺坤山眯眼思索了一下当前的形式,缓缓松开刀,嗯了一声。

不过还是嘲讽道:“不过阁下的样子还真不像是帮我。”

尹知渡眼睛看着前面正在不好好走路的人,低下头:“那要看怎么比,即使那些东西再特殊,她还是再胜一筹。”

贺坤山又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两人一遍,小声嘀咕道:“狗男女。”

前边宋安时已经走进了沙漠树林,最开始很稀疏,最后逐渐茂密繁盛,贺坤山甚至看了一眼脚下实实在在的土地有些不可思议道:“这沙漠里还有这么湿润的地方?”

宋安时的神色也越走越怪异,尹知渡连忙问:“这里怎么了?”

宋安时看了两人一眼:“风水宝地,外部明堂开阔、内部聚风引水;满月时分月色朦胧倾照、大雨之时洪水流向沙漠、正午之际阳光灼于树荫、干涸到来自有万物反哺;四季无时,天灾不至。”

“不聚财,聚灵气。我从未见过如此洞天福地。”

两人随着宋安时的话再去看此地,惊觉这一处跟本不是什么沙漠绿洲那么简单。

宋安时看着两人难得认真道:“我可能小瞧这个地方了,小心点。”

两人对视一眼,都把刀拿在了手里,三人借着月光一直向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秋季最后的蝉鸣显得有些凄厉,更何况还是在一个月高风清的晚上,宋安时突然停住了脚步。

尹知渡立马停住问:“怎么了?”

但是立马反应过来不对,上前一步看到宋安时的眼睛已经慢慢开始失去焦点,宋安时感受到头晕脑胀四肢无力,但是却完全控制不住,低低骂了一声:“操,翻船了。”

随即闭上眼睛,天晕地转就要向后倒去。

尹知渡和贺坤山一惊,正准备后退,却同样感到四肢无力,膝盖一软就跪倒在地上,尹知渡凭借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握住了宋安时的胳膊。

不一会,就有一个脸上画的乱七八糟的人出来,小心试探了三人一会才悄声道:“族长,都晕了。”

不一会就有许多人都奚奚簇簇的出来,一个人还上前踢了一脚,正好踢在了贺坤山的的肩膀上。

“族长,我看这些人八成就是少丞那个小子引来的,那小子一直对咱们怀恨在心,现在连右枢长老都……”

这人转身躬身对着人群中最前面的男子说到,这男子面向大约不到三十,但实际上族里的人都知道此人已经四十有余,他的右手握着一根奇形怪状的拐杖,上面挂满了小葫芦,远远望过去,这拐杖的分支看着比上好的鹿角还要绮丽,可堪龙角。

这人就是苍梧族现任族长,北枢。

北枢看着躺在地下的三人一时没有说话,众人都屏息等待着族长将这三人除以天罚,北枢右边是一个年龄看着比北枢大了几岁左右的中年人,右手也是一根拐杖,只是看着没有那么华丽,上面也只坠了一个小葫芦,是族里的长老左枢。

“族长,您是担心……?”

话还没有说完,北枢一个眼神制止住了接下来的话,对着族人道:“把人三人也压进地牢。”

立马就有族中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上前拖着几人往下走,一拉才发现尹知渡的手紧紧攥着女人的胳膊,怎么使劲也拉不开。

旁边的人说:“要不砍了吧?”

立马就有人瞪了他一眼:“你能砍断她的胳膊不见血?”

苍梧族自诩上古神族后裔,与这万物自然相和不已,所以对于见血这一事更有独特的看法,历来族里的惩罚都是有天罚来判断。

冻死称为雪化、饿死称为净灵、烈日晒死称为光掠;凡是种种自然死法均不见血。

血在族内是一种很神圣也很通灵的东西,只有恰当的时机才可以用它来反哺万物。

北枢皱眉:“他们三关在一起吧。”

……

贺坤山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就像是小时候偷了药铺掌柜的劣质酒水宿醉后的感觉,一碰就要倒抽一口冷气。

“他大爷的,老子的头……操。”

贺坤山还没骂完,就听到熟悉无比的声音:“别叫了。”

贺坤山揉着脑袋的手一顿,立马睁开眼睛寻找光源,一下子就在隔壁找到了正靠在墙上的人,他顾不得头疼,立马上前两步仔细打量一下。

“你他娘的还真在这,尚少丞,老子操你大爷的,你知道老子有多担心,说好两个月,三个月都没见到人影。”

尚少丞看了一眼贺坤山,上下打量一下道:“不及你,刚进来就能被别人阴了。”

贺坤山气个半死:“你还在那说风凉话,你知道找你有多辛苦吗?我差点都找不着路,你只说来沙漠里,都没告诉我怎么走。”

尚少丞看着气急败坏的贺坤山,心里一叹,转眼仔细瞧了瞧牢房里的另一个女人,眯眼问:“宋天师?”

贺坤山这才记起来:“对,就之前坑了咱们的那个女人。”

尚少丞哼了一声:“人家可没坑我,早就给你说了一个正值年龄的女人敢孤身行走让你不要招惹,你非要抢回来。”

贺坤山摸了摸脑袋:“那不是你说好看嘛,我想你从来没夸过谁,还以为你喜欢她呢。”

尚少丞懒洋洋抱着双手环肩:“我有几个胆子敢喜欢她?”

贺坤山看了还闭着眼睛的两人,正想凑近尚少丞那边小声问话,尚少丞白了贺坤山一眼道:“等等,那个男的早就醒了。”

贺坤山动作一顿,猛地转身回头去看尹知渡,他就说嘛,明明这个人武功比他高出不止一星半点,怎么会比自己醒的还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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