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贯鱼暗自警醒,如今自己的一举一动可能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

好吧,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很多的秘密了,也忽视了高阶修士的敏锐。

只觉得真神奇,出了雾团又感受不到灵气了。

隐约看到前方谷口内灯火闪烁的沈贯鱼,不敢再向空间探看敖羡,只是将打起呼的小追风抱紧,拄着她那只剩光杆的银枪,快步向灯火跑去。

跑出未久,就看到一片灯火如织的山谷中,伫立着一个个篱笆小院,茅草屋舍。

她使劲揉揉眼睛,没有看错。

待要向里进去,就见一背着手的小老头儿从矮树丛阴影中走出:“这边是东舍男院,女弟子在西舍。”

“多谢前辈指点。”沈贯鱼一拱手,迅速朝向他指的西舍而去。

两边距离不过二里地,过了条河就到了。

沈贯鱼从路边镶嵌的月光石中看到,这边的房舍也不少。

与东舍不同的是,那边进去要经过一排矮树丛,而西舍这里,都是一丛丛的花儿。

她怀疑有人会打花丛里出来,就站在那拱手:“弟子沈贯鱼前来报到。”

谷外,半空云团上,以及水影镜前诸人,都被她这一句搞懵了。

章和真君拍着扶手哈哈大笑道:“辰水师弟,她不会以为有人专门在那里看守吧?”

哎呦,她真想看看小弟子们进舍之后的各种好玩儿事,可惜镜光阵无法再往蜕凡谷内延展。

辰水一抹脸转向常居道:“师妹,这么多小弟子新到,你为何不安排个人接下?”

常居……她拜入宗门时也没人接啊?

师兄,你变了!

她控诉的眼神,惹得大殿内欢笑声大震,外面执守的弟子们面面相觑,师长们已经有许多年没这么放声大笑了。

难道今次收到了很多绝世天才?没听说呀?

这边厢沈贯鱼等了六十息,见没有人回应,她自嘲一笑,踏步向内而来。

刚一迈过花丛,就听到四处院落有说话声,还有小女孩哭声和吵架的声音。

结果在经过第一个篱笆小院时,就见有一个挽着荆钗布巾的女人悠哉的在树下独酌。

那人瞥一眼过来,笑呵呵的声音略带沙哑:“又有新弟子来了。

那,来这领了门锁钥匙扫把桶,自己挑一处打扫去吧。

打扫完之后,到第二个院落领衣被。”

沈贯鱼看清对方年龄不小,看着比夏前辈都大,她拱手后,迈进开着的篱笆门,从院内长桌上随意拿了最边上一个门锁,见锁下有个本子,上面写着西舍三百二十四号。

“前辈,这本子是让我带走的吗?”这位大约摸也是位修士,接了此处的管理任务。

那女人似是才清醒一般,放下酒瓶道:“可不敢当什么前辈,我不过筑基初期而已,喊我林师姐吧。

这本子是记名字的,一个院内住十人。”

新来的弟子里,不定哪位最后拜入真君门下,按辈份自己到时候得叫人家师叔。

顿了顿她纳闷道:“从锻体泉到此,少说也有十里地,你来的够快的呀!没等等别人组队?”

沈贯鱼不好说自己是被踹出来的,压根不晓得还有这么远的路,“我走的快,先给队友探路来了。前辈,不是说五人一个院么?”

林师姐捏捏鼻子道:“有些房塌了,巷内的井也干了,还没来的及修。你要愿意,可以单独领把锁去修葺一番。”

宗门都这么随意的吗?

“不用了,十人住一起挺好的。”沈贯鱼立刻拒绝。

林师姐又道:“呃,你这个院子靠后,说不定和后排另外几个院子一样不用住十个人。”

沈贯鱼严重怀疑,自己拿到正常房舍最后一排的钥匙了。

直觉这东西有时挺准的,在沈贯鱼写下自己和四个队友名字离开,

经过几排五六岁小弟子们还在热闹打扫的院落后,终于在挨着一排塌房里面,找到了三百二十四号。

她长长吐了口气,希望唐师姐她们别怪自己手臭。

院内三间正房,两侧各有两间厢房,和民间的三合院类似。

在她看到东厢有一间设有锅灶水缸时,已经完全肯定,这就是农家院了,说不定饭都让自己动手做。

阿甜选的万剑宗,应该是没这种迎新方式吧?

至于自己那对“爹娘”,定然不用她操心的。

既然都来了,干吧!

已经租好冲击筑基的洞府,并在里面修炼的夏初一和黎川,同时觉耳根儿发热。

这是被谁念叨了?

……

沈贯鱼忙着提水打扫院落时,颜宥甜早早就领了万剑宗发放的物资,到自己的住所熟悉环境洗漱休息了。

她单水灵根资质中等偏上一点点,有幸被分到了内门,万剑宗女弟子相对少一些,她分到一处灵气不错的独门小院。

白天正式入门仪式后,第一天没有课,她就先到任务堂领了任务,下午在藏书阁做整理打扫。

这会儿正在自己房里打坐修炼。

颜宥甜倒不是着急还沈贯鱼那二十万买复田丹的灵石,她是打算攒够五百块下品灵石后,租借宗门的万里传音璧,好看看堂哥那边如何了。

至于小鱼,她也只能祝她这三个月自求多福了。

……

多不多福不知道,但劈柴烧水,打扫了七个房间一个院子多累,沈贯鱼知道了。

明明先前只要几个净尘术,她现在足足干了半个多时辰。

唐悦四人一起寻来时,沈贯鱼躺在院下长条石凳上,一点儿不想动。

“小鱼师姐,你全打扫完了?”池艾挨个房间看过,“我们现在去领衣被。

刚刚我们经过时,听说只能是各人领个人的。”

皇甫朝颜又徒步十里,脚底疼的不想动,“唉,为什么刚刚领桶盆时,不让咱们一块儿领来。”

“为了折腾咱们。”沈贯鱼猛的从长条凳跳下,握拳道:“生命在于折腾,领衣被去。”

她只去看了一眼热灶边还睡着的追风,就打头阵出去了。

池艾看的一愣一愣的,“她这是怎么了?”

荀至此时的肋骨已复位,自己在雾气中行走时,一位前辈出面,给她治了伤服了正骨药。

修仙真好,伤好的快,虽然还需养一段,但她现在说话不再大喘气了,“别担心,她就是折腾了一天一夜,脑子有些木了。”

几人同时看天,快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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