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喽啰把衣物送来将军营房,般岳要金宁把衣服给那女子送去。

金宁理所当然地拿起女装就走。

“不,这裙装你穿。”般岳说道。

“我?”金宁指着自己的鼻子。

“对,你穿上裙装,披上斗篷,等天完全黑了就上马车。”

“为什么?”金宁显出为难的样子,自己可从来没穿过女人的衣服。

“啰嗦什么!”般岳瞪他一眼,“把那女子带去卧房,换上士兵服。”

当身材瘦长的金宁穿上裙装,竟然有那么一点别种风情的女人的味道。

而含笑穿着士兵服,若只看背影,还能蒙混过关,可一看脸,就算在军帽之下,怎么看也是个女人,英姿煞爽的女人。

她穿上了靴子,靴子有些大,从未穿过鞋的她,竟然不会走路了,摇摇晃晃像走高跷一般,惹得她咯咯咯笑个不停。

金宁在一旁别扭地抖着腿,感觉裙子里空荡荡的漏风得厉害。

含笑边笑自己边笑他:“你好漂亮。”

“别笑我,羞死人了。”金宁翻白眼,感觉自己跟宫里头的太监没啥区别。

“我来给你梳头发。”含笑伸手来撸他的头发,“放心,我最会织辫子了。”

“别碰我,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金宁大喊。

哦,含笑捂住自己的嘴继续笑,浦国的淑女要求足不出户,笑不露齿,自己还真得注意点。

她的笑声传入般岳的书房,般岳摇摇头,心想这个女子真是没心没肺,自己在费尽脑筋想着怎么送她出险境,她却只当是玩家家!

经互换角色,金宁与含笑的疏远感逐渐消失,趁机问她能不能跟自己说实话,到底叫什么名字。

含笑想了想:“我忘了,你想叫我什么就是什么。”

“女孩子的名字我记得最熟的就是含笑。”金宁说道。

“含笑?好啊,我就叫含笑。”含笑很高兴,“含笑,含笑,好亲切的名字。”

“含笑。”金宁看着她,眼里忽然闪出泪光。

“怎么啦?”她感觉到了金宁忧伤的情绪。

“如果我妹妹活着,也跟你一般大,不过没你这么漂亮。”

“她已不在人世?”含笑收敛笑容。

金宁点点头。

含笑赶紧安慰:“那我就是你妹妹投胎转世。”

金宁凄惨一笑:“但愿如此。”

“你妹妹是怎么死的?”含笑关心地问。

金宁讲了他的身世:

他父母早亡,与妹妹金含笑相依为命,乞讨为生。

后来他妹妹染上风寒,没钱医治,夭折了。那时她八岁,他十岁。

“你别难过,就当我是你妹妹又活过来了。”含笑也跟着金宁难过,想让他高兴点。

金宁禁不住感动:“你不是坏人,只不过,你出现得不是时候。所以你也很可怜。”

“我才不可怜呢,是你们将军不好,才把我害成这样。”含笑反驳,自己好几次想回到海里去,可偏偏被他们拦住不准走,否则自己早没事了。

“有没有搞错,不是我们将军害了你,是你把我们将军害得很惨!我们海防营的人个个敬重他,就你,一点也不懂事,居然敢那么气他。”

“他那么凶,好吗?”含笑回想一番,想起他一剑刺向自己,打了个寒战。

他杀别人的时候也是眼睛眨也不眨,残酷无情的家伙!

“你想想,你给他造成了那么大麻烦,他不但不责罚,还送你走,你说他好不好?”

“什么呀!只不过是海浪把我送来了这里,我要走,他却不让,还怀疑东怀疑西的,是他给我添了很大的麻烦。”

金宁觉得她很不懂事,着急地解释道:“你不早不晚正好是太子来的时候忽地一下子出现,当然就把我们将军害苦了。”

“这跟太子有什么关系?”

“你能从海里游到这里,就说明将军海防有漏洞,如果让太子抓住了把柄,就能弹劾我们将军,我们将军就做不成将军了,还要受罚。现在可好,将军得罪太子了,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哦~”含笑一下子明白为什么将军会默认跟自己的关系,他原来是无可奈何才如此。

她叹着“好复杂”,冷不丁转身走出卧房——

般岳正站在墙上的地图面前,手背在身后,昂头沉思。

含笑在门口看着他,只见他虎背熊腰、侧脸棱角分明,十分养眼,竟看得有些发呆。

“谁让你乱走?回去!”金宁追过来,拉着含笑出书房,自己清楚将军最不喜欢别人在书房里随意打搅他。

含笑却不肯走。

般岳闻声别过头看着她,露出不悦。

她嫣然一笑:“将军,小女有话要说。”

般岳的目光猛然瞪向金宁。

金宁一脸的冤枉:“她自己擅自跑过来的,也没跟我打招呼。”

“小女现在知道自己错了,既然给将军添了麻烦,您就让太子把我带走,不用再犹豫,我很乐意跟着太子。”含笑坦然地说道。

“你就这么想跟着太子?”般岳讽刺地反问。

“当然不是,我是想既然他想带走我,就让他带走好了,这样您就不会得罪太子了。”含笑解释。

这个木鱼脑袋,我假装先跟着太子走,然后再想办法逃掉,不就跟你没关系了吗?

“不行!”般岳怕的就是这个女子利用太子去实施她作为邦士的阴谋。

太子深处浦国的权力中心,身边万万不可以留下这样有心机的女人。

“为什么不行?”含笑见不得他那饱含不信任的眼神,生气地说道,“那到时你可别说是我害了你,我该替你想的办法已经想过了,是你自己不乐意。”

“一心想傍太子享受荣华富贵的女人多了去了,你压根儿不够格。回房间去,不准随意走动,否则刀剑无情!”

不可理喻!含笑气鼓鼓地回房间去。

金宁居然说他好,还说那么多人敬重他,自己一点都不信,他好在哪里?

正想着,她的肚子咕噜噜叫起来。

“有没有吃的?”她问金宁。

“当然有。”金宁一溜烟跑了出去,不久,端了两大碗面条进来,上面冒着热气。

“哇~”她看着面条,惊奇不已,这就是人类吃的东西吗?

他们会使用火,什么东西都喜欢做熟了吃,据说格外地香。

她陶醉地闻着空气中弥散开的各种味道,急不可待地等着金宁把面碗放在八仙桌上。

那粗细一致的白白的细长的面相互缠绕着泡在汤水里,湿润而富含油光,酱色的肉块压着它们,上面再盖几根生的香菜叶,看上去就很诱人。

两碗面她对比了一下,挑了份多的。

“我以为你吃不了那么多,特意打得少一点。”金宁有些意外。

话没说完,只见她手伸向面条,接着受了刺激一样弹开自己的手指,喊道:“好烫!”

“当然烫,才出锅,得用筷子。”金宁把两根竹筷递给她。

她兴致勃勃地模仿着金宁去夹面条。

只见金宁十分娴熟地夹了一大筷子送进嘴里,可为什么自己怎么夹也夹不起来?

那面条分明很滑,而且很容易碰断。

听着嗦嗦嗦的金宁的吃面的声音,她口水都流出来了,顾不上那么多,把筷子一放,仍旧用手去捞,一边尖叫着烫一边往嘴里塞。

吃得惊天动地。

金宁看得目瞪口呆。

她吃到后面,连汤也喝了。

“好吃吗?”金宁舔着口水问道。

自己还是头一次看到吃相如此奇特之美女,让自己想起那曾经饥饿的岁月。

如果自己饿慌了,也会用手直接往嘴里塞。

“好吃,你干嘛不吃?”她仍不过瘾,看金宁那碗没动两筷子的面条,馋得慌。

“没饱吗?”

“嗯。”她点头。

“那——”金宁有些为难,再去弄一碗的话,恐怕时间来不及了,便把碗往她面前推,“要不,你不嫌弃的话——”

“当然不。”她拿过面碗,又是一阵稀里哗啦。

金宁那双细长的小单眼从来没有睁得这么大过,真没见过这么能吃的美女。

那她是怎么保持身材的?

要不,她是很多天没有吃过吧?想到此,金宁赶紧赶紧盖住她的碗:“饿那么多天,突然吃这么多,会撑死的。”

“放心,不会。”她拨开他的手,继续大把地用手抓着吃。

正巧般岳走进来,看见她那模样,皱了皱眉头,这女子怎么这种吃相?太没淑女样了!

金宁见将军进来,赶紧起身。

“出发!”般岳命令。

“是!”金宁不舍地看了他新认的妹妹一眼。

自己还真把含笑当妹妹了,可惜相处时间太短,此一别,或许就是永别。

他将披风的帽子戴上,遮住大半脸,随般岳走了出去,以女人的姿势高调上了马车。

般岳特意相送,俩人手拉手显出依依不舍之态。

两个喽喽上了马车,护送金宁所装扮的女子。

车夫扬起鞭子,马车不紧不慢往北出口而去。

在暗处盯梢的人赶紧跑开去向熊觇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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