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到此停了下来,歌声中透着凄美的哀怨。
白墨身躯微微一震,他感觉无比的心痛,那大军都凯旋了,可是那将军呢?
然后,他逐渐的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
睁开双眼,他看到了戒仙说的那座塔,又道是怎样的一座塔?
大!十分的大!
高!似是直插云霄!
明明可以一眼看清他的全貌,可是你依旧会感觉他很大,似乎是能装下天地万物一般!
塔身上散发着圣洁而且温暖的光芒,根本不像是怨魂分魂身上的那种阴厉与寒冷!
这时塔身上的光芒也黯淡了一些,塔身也稍微露出来了一些。
露出的塔身散发着古老的气息,具体有多古老谁也说不清楚。
反正这塔给白墨的感觉就是经历过了无尽的岁月,就仿佛从有时间开始这塔便一直存在。
而一旁的戒仙在看到塔身之后,也是呆愣在原地,口中喃喃道。
“怎么会!怎么会是他!没道理啊!乱了!这下全乱了!”
只不过这低声的自语,没有让白墨听到而已,若是白墨听到了指不定会生出什么样的想法。
就在塔身即将完全露出来的时候,塔内又一次突然爆发出一股更加强烈的光芒,直接将塔身再次完全笼罩。
下一刻塔身之上似乎出现了一个门户,那些一直盘旋在白墨周身的神材,在这一刻直接全部涌向了那门户。
这塔直接将那些神材全部吞噬的干净,没有引起一丝的涟漪。
只有那块补天石还散发着五彩的光芒,似乎在抵挡着塔的吞噬,身上还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当然这恐怖的气息只是对于白墨来说,因为补天石的气息可是相当于渡劫人仙的存在。
但是就是这样的存在,在塔的吸力之下,还是没能抵挡的住,最终化作了一道五彩流光没入了塔身之中。
下一刻白墨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样,自己朝着塔的门户走了过去。
戒仙看到他朝着那门户走去,连忙的开口说道。
“小子,快停下!这塔不对劲”
可是无论戒仙如何呼唤,白墨都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是径直的走向门户。
看到这里戒仙也放弃了继续呼唤他,直接一个闪身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墨一步步的走着,很快便穿过门户,进入了塔内。
进入塔内之后,白色完全充斥了塔内空间,除了白色之外白墨再也看不到其他的物品,这也让塔内显得十分空旷。
就在刚刚进入塔内的时候,白墨突然感觉身后出现了一股强大的威压。
这威压让他感到有些心悸,可是他却没有回头,似乎是什么都不能阻止他前进一般。
慢慢的,塔内的白色黯淡了下来,白墨看到了刚刚被塔吞噬的神材。
他们躲在塔内空间的角落中瑟瑟发抖,似乎是在恐惧。
不!
应该说他们就是在恐惧!
恐惧这座塔!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那块补天石,他的身上依然绽放着五彩的光芒。
看到这里白墨朝着他们走了过去,当他走到补天石身边的时候,想要伸手去触摸他。
可是下一刻补天石上五彩的光芒突然大盛,一股恐怖的气息向着白墨横压而来。
吓得白墨赶紧收回伸出去的手掌,这样补天石才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白墨看着这块补天石,心中不由的想道。
“这石头里不会孕育了一个泼猴吧!”
不过下一刻那之前的歌声再次响起,依旧是唱出来的。
“狼烟起兮,将军北去!
姑娘自此柳下等归期
烽火燃兮,玄黄破碎!
长枪染血捍守我河山
晚来入梦,玄鸟带我见良将
日落西山,营帐独我思姑娘
待我长发及腰,将军归来引十里
带卿长发及腰,凯旋回乡娶姑娘
………………
沙尘落兮,大军凯旋
将军啊!
你又在何方
将军啊!
你又在何方”
听着歌声,向着光明,这本来应该是欢快的事情,可是这一刻白墨的心情却是透着极度的悲伤。
也不知道是因为歌声的哀怨凄凉,还是因为塔内空间无比安静的压抑环境!
亦或者两者都有!
总之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很压抑,此刻他的脑中也只剩下了那一句歌声。
“将军啊!你又在何方”
这个时候白光也越来越黯淡,白墨也跟着白光的收缩跟上了光明。
终于他来到了一张桌案之前,而那白光正是桌案上的一盏灯。
那是怎样的灯!
说是一盏灯,其实只不过是一盏烛火!
这是白墨第一次看到散发着白光的烛火,现在的烛火明显的没有之前炽盛,但还是照亮了周围。
只不过桌案的后方明明也能被烛火照耀到,但是那里却显得十分灰暗。
白墨仔细的想要看到桌案后方的场景。
终于!
他看到了
桌案后方坐着一个佝偻的身影,那身影一身的黑袍,再加上原本昏暗的环境,无论白墨如何努力都无法看清对方的脸。
下一刻烛火又亮了一分,白墨也终于看清了那张脸。
那是一张女人的脸!
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老妪!
她脸上的皮肤如同枯树皮一般,十分褶皱。
此时她的嘴一张一合之间,正唱出那凄美的歌声。
要不是白墨亲眼看到,他实在不敢相信,如此凄美的歌声竟然是从这样一个老妪口中发出来的。
在他的想象中,唱出这么凄美动人歌声的最起码也应该是一位美女才对。
可是看那老妪,她可和“美”这个字一点都不搭边,甚至她还很丑。
是的,很丑!不是因为苍老,而是真的很丑的那种!
他的整张脸都仿佛拧巴到了一块,而且就是这样一张脸上还挂着瘆人的微笑。
这微笑并不是开心的笑,这笑容中充满了痴怨,痛苦,甚至是恶毒。
活了两辈子的白墨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脸,他甚至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形容这张脸。
这张脸就仿佛是死人的脸一般,而且是带着活人的笑的死人的脸!
“你是怨魂?”看着那张脸,白墨壮着胆子问道。
虽然老妪身上没有任何气息,但是白墨知道那才是最可怕的。
老妪身上没有气息,那是因为他感受不到,他也知道若是老妪主动释放一丝气息,哪怕只是一丝,他都可能就会直接死去。
又或者老妪不会让他死,而是生不如死!
“我是!我不是!”
老妪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然后又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随着一阵思索,老妪一脸正色的看着白墨说道。
“我不是!”
“那你是谁?”白墨追问道。
“我是谁?”老妪看着白墨呆呆的说道。
她脸上原本带着的微笑这一刻也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痛苦。
紧接着他的脸上竟然又浮现出了其他的面孔,有男有女,那些闪过的面孔都是一样的表情,都是痛苦!
直到过去很久,老妪才平静了下来,然后很认真的说道。
“时间过了太久,我也不记得我是谁了!”
“时间太久?”白墨有些不明所以。
他没有去追问老妪,而是在思考,他在想到底是多久,竟然可以让一个人忘记了自己是谁。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白墨又问道。
“这个我记得,我在等人!”老妪这次回答的很快。
“你在等谁?”白墨追问到,同时他的脑中不自觉的响起了老妪唱的那首歌!
他自然知道老妪要等的就是他的爱人,但是白墨想要知道他的爱人是谁。
他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让一个人等这么长时间,甚至忘了自己是谁,但依旧记得自己要等一个人。
同时白墨也基本确定,老妪便是怨魂,回想起之前戒仙说过的话,白墨觉得只要解开了他的心结或许自己就可以离开了!
“我在等谁!”老妪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笑容。
是真的很开心的笑容,笑容中没有了一丝的痴怨,她努力的回想着自己到底在等谁。
因为她真的等了很久,等了这么久她就是为了那一个人。
可是他却努力的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过往的事情很多都被她回想了起来,可是却始终没有找到关于他的记忆。
慢慢的,老妪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焦急,是焦躁,甚至是狂躁!
她的嘴中也在时不时的发出喃喃自语。
“不应该的!我怎么会不记得他了!我应该记得他的!怎么会这样!”
“他说过凯旋归来要娶我的!我怎么可以忘记他呢!
他会回来的!对吗?一定会回来的!”
白墨很想告诉对方,他已经战死了!可是就在白墨将要脱口而出的时候,老妪再次开口了。
“我忘了他是谁”
她的脸上满是失落,身体都不由的开始颤抖起来。
“那你到底等了多久,说不定我可帮你回忆起来,你在等谁!”
白墨觉得老妪要等的人一定很重要,而像这样重要的人说不定可以在历史上留下名字,所以他想着能不能帮她回忆起来。
“我等了多久?”
“一万年!”
“一万年!”白墨惊讶的沉吟道。
他以为老妪或许等了百年,千年!但是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老妪竟然等了一万年。
可是就在白墨还在思索的时候老妪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对,两万年!也不是,三万年”
之后老妪再次陷入了回忆,同时口中还在数着自己到底等了多少年。
“十万年,一个纪元!两个纪元!三个纪元”
听着老妪的自语,白墨已经惊呆了,之前的一万年已经让他吃惊。
然而现在他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惊讶形容了,而应该是用震撼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