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明旺回到府中一直闷闷不乐,其他的人都去休息了,只有庄恩奇陪在他身旁,后者对候明旺的表情一目了然,心想,这位小侯爷一定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对于侯明旺,他不能接受被人压在头上的事实,其次,他看上了如烟,而且这个如烟姑娘已经有了心爱的男人,更主要的是那个男人还是他惹不起的人,这让一向高高在上的小侯爷怎么承受得了。
“小侯爷,你还在想刚才的事吗?”庄恩奇一旁问道。
候明旺点点头:“庄大哥,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就惹不起他们?”
“小侯爷,我知道你的心思,也知道侯家有怎样的势力,但是,总有一些人是金钱和势力所摆平不了的,当然了,这些人只是极少部分,可我们今天所见到的就是那极少的一部分人。”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们是谁?”
庄恩奇微露为难之色,道:“他们只是一些江湖人士,高高在上的江湖人士,手中的势力不亚于任何一个地方诸侯,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
候明旺暗暗心惊,地方诸侯,这是什么概念,他侯家充其量也就是有钱呗,可是权利呢,只是有一些高官的诺言罢了。
“这么说来,他们都是武林高手了,不知道江湖上还有没有能与他们抗衡的人?”
庄恩奇暗道不好,候明旺既然这么问,即使他不说,庄恩奇也能想到其中的用意。
“小侯爷,我觉得我们是商人,做生意是我们的首要任务,参与江湖争斗不是我们所擅长的,我看……”
“我只问你有还是没有!”候明旺眼神冰冷下来,庄恩奇也是一震。
“有!不过,也很难请过来!”
“嗯!知道了。”候明旺再没有说别的,目光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了,叔父这次为何突然到风来镇来,我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老爷有个朋友,听说过几月要借用我们的水路和旱路运些东西,好像还是不少东西,所以候老爷便四处看看,检视一下看看各地有没有什么疏漏。”
候明旺听完没说话,心里暗自纳闷儿,朋友,究竟是什么样的朋友,竟然要借用水旱两路,他从小就跟着候四海做盐业生意,从未听说过哪个人有这么大的实力可以同时动用各条线路,再说候四海的朋友他基本都认识,那这个人是谁呢,而且还让叔父如此尽心,竟然亲自到各地检查。
“叔父有没有说那位朋友是谁?”
“没有!”
“跟你也没说吗?”
“嗯,老爷跟谁都没说,甚至这件事只有我知道而已。”候明旺越发觉得蹊跷了。
……
朗栎一行人来到了邝海楼的府上,说是府邸,其实就是一座小院儿,院子里摆放着一些花草,青砖地打扫得干干净净,院子中央有一尊黑漆漆的大缸,里面养着几条小鱼,四周的房间素净的很,门框上甚至已经开始掉漆,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大财主的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落魄秀才的家呢。
几人刚到院子,正好看到一位中年妇女从房中走出来,由于保养的很好,虽然上了年纪,依然算得上风韵犹存。这个女人正是邝海楼的妻子,江阮梅。
江阮梅看见这一群人,稍稍愣了一下,走近了,仔细一看,一下子便认了出来。
“你是公孙大哥?”
公孙云良一笑,道:“呵呵……多年不见,弟妹可还好啊!”
江阮梅很激动,都是多年的老朋友,分别这么多年,怎能不激动,其实邝海楼也很激动,只是他不可能表现出来。
“这位是……?”
“我叫公孙玲珑,是您这位公孙大哥的闺女,婶婶好!”玲珑甜甜笑道。
玲珑这小嘴儿甜的,让江阮梅喜欢的不得了,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揉来揉去。
“公孙大哥,这可是你与玉莲之女?”
公孙云良点点头,表情有些不自然。
“那玉莲呢?”
“她可能不在了!”
江阮梅心中一痛,看到公孙云良的表情并没再追问下去,心里难过至极,不由得更加疼爱玲珑了。
“这位小伙子是……?”
“故人之子!”公孙云良没有直说,可江阮梅看着朗栎的貌相,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眼泪竟然不听话的流下来,搞得朗栎有些手足无惜。
江阮梅难过一阵,又看到朗栎身旁的如烟,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就差没贴在如烟脸上了。
“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没……没有吧,我从来没见过婶婶呀!”如烟尴尬道。
江阮梅左看看右看看,又瞄了一眼邝海楼和公孙云良,这才不那么看着如烟了。
一行人被让到房中,江阮梅亲自给他们安排房间,霎时间,清幽的小院儿变得热闹起来。
天色已经不早了,今天又折腾了一天,众人纷纷休息去了,只是角落里的一个小房间内,一盏油灯依然跳动着。
小屋里,一盏油灯,两个酒杯,三道小菜,还有对坐的两个人。
“公孙云良,别说你大老远从百剑山庄过来是为了看我的!”
“呵呵……当然不是,看谁也不会看你呀!”说着,公孙云良喝了口酒,正宗的风来宝酒。
“那你来干什么?”邝海楼白了他一眼道。
“你说呢?明知故问!”
“我能为他做什么?”
“用你的能力和经验指导他,提升他的实力,为了日后的剑宗正统!”
邝海楼苦笑一声,道:“现在的我还能做什么呢,你说的这些你自己就能办得到,为何还要不远万里来我这里?”
“我能做的毕竟有限,再说该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靠你们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公孙云良一笑,道:“我从无极观来,这下你懂了吗?”
邝海楼不再多言,一个人喝着酒,公孙云良也不去打扰他,或许江湖的现实,让邝海楼彻底伤心了吧。
“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公孙云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喝了几口酒,道:“这不是我的请求,你没有必要答应我,相反的,这是你的责任,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条件!”
邝海楼噗嗤一声笑了:“当年你与朗云帆闹的最凶,现在反而你是最尽心的!”
“我跟朗云帆闹并不是因为我们俩不和,只是意见不同而已,人归人,事归事,抛开所有烦人的事,我跟他又是最好的朋友,闹的越凶,感情越深,就跟你我一样,不是吗?”
哈哈……
“公孙云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所有人所有事都变了,跟原来不一样了,今天我知道了,你公孙云良还是公孙云良,还是那么不招人待见!哈哈……”
“哎呀……行啦,说说你的条件吧!”
邝海楼想了想:“其实也不能算什么条件,应该算是问题吧!”
“什么问题?”
“朗栎是一个怎样的人?”
“你说那小子,跟他爹一个德行,固执,任性,还不怎么听话,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这样的人偏偏还招女孩子稀罕,你没看到我家那小闺女吗,才十二岁,就被迷的五迷三道的,连她亲爹都快不认了!”公孙云良义愤填膺的说着,也不知道真假!
“固执,任性,不听话?我看是不听你的话吧,哈哈……”邝海楼笑了,笑的很开心。
公孙云良一时语塞,算是被邝海楼说中了吧,但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他才义无反顾的帮助朗栎。
“我的回答满意了吗?”
“满意,非常满意,哈哈……”
二人有说有笑,边说边喝酒,诉说着分别的事情,也讨论着将要发生的事情。
“对了,公孙云良,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如烟姑娘很奇怪?”
“奇怪?哪里奇怪,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要跟我装傻充愣,难道你就真的没发现吗?她像一个人,像……”
“算了,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现在还不敢确定,如果确定了,再说也不晚!”
邝海楼想了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再说下去,他能理解公孙云良,现在的事太过复杂,如果真的如他们猜想的那样,那就更加麻烦了。
“你说你们从无极观来,昆仑子那牛鼻子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当然还活着,比你还结实呢,弟子徒孙数千人,每天朝拜的人也不少,都要把他捧成神仙了。只是他那里也不是很太平啊!”
说着,公孙云良便把在无极观所发生的事跟邝海楼讲诉一遍,后者听了也是直皱眉。
“那接下来的事呢,然后怎么样?”
“然后我们就启程来到了风来镇,只是无极观后续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邝海楼暗叹道,无论是多么与世无争的人都会被卷入江湖纷争之中,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看来乾坤顿变已在所难免,看来自己隐居二十多年还是不能逃脱江湖的命运,或许,这也就是剑主之劫吧!
“公孙云良,跟我说说江湖上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