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刚走到百味居‘门’口,一抬头便看到木俊风和燕求生结伴而出,两人边走边说,声音很低,距离又远,所以根本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

两路人走了个面对面,朗栎和如烟有意的回避着他们,装作没看见,泰然自若的与木俊风和燕求生擦肩而过,但是,他们可以若无其事,木俊风则有意的盯着他们。

“等一下!”木俊风突然道。

朗栎心里咯噔一下,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倒不是怕他们,只是因为他的身份太敏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你们四个等一下!”见朗栎并没有停下的意思,木俊风再次喊道。

“你在叫我们吗?”

木俊风不搭言,径直的走到朗栎近前。“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们?见过?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吧。”

木俊风还是不说话,用很别扭的眼神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着朗栎,又看了看他身旁的如烟。

“喂!你知不知道这样看人很不礼貌?”玲珑不乐意,她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与平常跟朗栎斗嘴完全是两个样子。

木俊风瞅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抱拳道:“各位,对不起了,这位公子长的好像我的一位朋友,所以就多看了几眼,失礼了。”

朗栎也抱了抱拳表示无所谓,玲珑冷哼一声,几个人回过头,各自离开了。

看着木俊风一脸不解的样子,燕求生道:“木兄,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

“燕兄弟,你觉不觉得刚刚那个年轻人像一个人?”

“谁?”

“朗栎!”

嘶……

燕求生倒吸一口冷气道:“不会吧,能这么巧吗?”

木俊风冷笑一声:“呵呵……怎么不会,燕兄弟,你可别忘了我们为什么来到江南镇,还不是因为水寒剑,它的上一个主人可是朗云帆,再说了,你不认为他身旁的那个‘女’人也很眼熟吗?”

“你是说……小如?”燕求生脱口而出。

木俊风点点头,“对!就是十方镇招贤会上‘女’扮男装的小如。”

“我道真觉得那个‘女’人‘挺’像的,但是听说他们逃到巫山就没了踪迹,据说现在在百剑山庄,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出现的我不知道,总之要注意这几个人。”两人边走边议论着,不多时变消失在人流之中。

南方的冬天虽然没有北方冷,但是‘潮’湿的空气也不见得让人好受哪里去。

“朗大哥,你说水寒剑真的会出现在今天的擂台上吗?”如烟边走边问。

“不会!”朗栎斩钉截铁道。

“为什么?你就这么确定?”玲珑白了他一眼。

“水寒剑的价值足以引发一场武林纷争,可你看这些人,虽然是三教九流的都有,却没几个狠角‘色’,唯一的一个剑主还乔装打扮了。”说着,朗栎斜看了一眼公孙云良,后者干脆装作没听到。

“或许他们都在观风也不一定呀。”

“或许吧,反正我觉得不会。”

几个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便到了南仙观。

南仙观是一座道观,擂台虽然在这举行,其实并不是在南仙观的里面,而是它‘门’口的一片空地上。

江南镇不大,但并不代表这里的人没见过世面,可这次以水寒剑的名义摆的擂台,几乎吸引了所有的当地人。

一上午的时间,擂台周围已经人山人海,上万的人聚集在此,就算没有什么擂台也是一件很壮观的事。

朗栎等人用力挤了好长时间才来到人群前面,期间还遭来无数的白眼。

“公孙老头,你以前见过水寒剑剑奴吗?”朗栎转头问道。

“当然见过,但是这几个自称是水寒剑剑奴的人我却没见过。”

两人说的是坐在擂台靠着背景板的七个身穿宽大黑袍的人,他们外形各异,看不太清他们的脸,只是透过漆黑的帽子里发出两道蓝幽幽的光。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几个人坐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像雕塑泥胎一样,只有一个身穿白衣,面‘色’惨白,带着一脸邪笑的青年男子在说话。

“各位乡亲父老,各位武林同道。感谢各位不远万里来到江南镇前来捧场,在下感‘激’不尽,在下只是水寒剑名下的一名小卒,我叫赵连城。

今日在南仙观摆下这擂台我想大家也知道是为什么,我也不再重叙,至于这擂台的规则吗,很简单,不分先后不分敌我,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死亡竞争。”

赵连城话音一落,台下立刻引起轩然大‘波’,死亡竞争,谁也没听说过这样的擂台规矩,不知道是个什么新鲜玩意。

台下人议论片刻,赵连城接着道:“各位安静一下,安静一下。我知道这个死亡竞争大家都不是太懂,我来简单介绍一下。

所谓的死亡竞争,并不是一对一或者二对二,而是所有想要夺得水寒剑的人一起登台,你们互相为敌,也就是说台上除了你自己其他人都是你的敌人,等到打倒所有人,剩下的那一个就是我们擂台的擂主。”

哗……

台下又是一阵喧哗,人们议论着,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颤,朗栎等人也是如此,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擂台,就是一场毫无人‘性’的厮杀,没有胜负只有生死,只要你还有口气那就不算输,只有死亡才是最终结果,不然也不会叫死亡竞争,想到这,朗栎就是一皱眉。

朗栎正想着,台上的赵连城又说话了。“可能有人要问了,是不是让别人先斗着,等到人死了或者败了你在登台是不是对自己更有利一些。

我想有这种想法的人不止一个,但是,这样是不允许的,我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登台,如果过了一柱香之后你在登台就没有意义了,也就是说无效了,一柱香之后,擂台正式开始。”说着,早有仆人摆上香炉,‘插’上了一根点燃的麝香。

说完,赵连城返回后台,整个擂台上只剩下七个黑袍人和一个香炉。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所有人都在议论着,却没有人登台。看似简单的擂台实则是一个你死我活的战场。

香已经燃烧一半,可是依然没有人登台,并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不敢,如果贸然登台,很可能丢了‘性’命,就算侥幸不死也得是重伤,就算得了水寒剑又能怎样,况且还不确定这就是真的水寒剑。

擂台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登台,但是赵连城等人一点都不着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更何况水寒剑根本不是什么财宝所能比拟的。果然,不怕死的来了。

一个身材五短的车轴汉子跳上了擂台,双手拿着两柄熟铜锏背在身后,嘴角撇撇着在台上走来走去,目光轻蔑的扫视着台下众人。

“在下是铁锏‘门’的铜锏雷大彪,今日登上这擂台为的就是水寒剑,我看这香已经烧了一半了,如果再没有人登台,这水寒剑就是在下的了。”雷大彪刚一上台就对着台下高声喊道,浑身上下透着掩盖不住的骄傲,好像水寒剑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熟话说,枪打出头鸟,只要有了第一个带头人,其他的人也忘记了危险利害,一个个摩拳擦掌,嗖嗖嗖……眨眼的功夫便跳上来二十多个人,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没什么名气也没什么实力的人,但是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说实话,这些人登台了,赵连城等人并不是很高兴,因为他也知道,这些人中没几个叫得上号的,但是有总比没有强,再说他们本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只要有人登台,他们的目的就有可能实现。

出乎他们想象的是,最终登台的人数远远超过了二十人,诺大的擂台上站满了人。无论是台上的人还是台下的人都静静的看着,他们各怀鬼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朗栎四人挤在人群中,静观事情的变化。一柱香烧的已经见了底,香火眼看着就要熄灭。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烟尘也吹散了香火最后燃烧的希望。

嘭……

一场‘混’战开始,台上的人没有目标没有对手,完全是本能的残杀,各‘门’各派,各种兵器相互碰撞,刀光闪闪,剑光缭绕,喊杀声震天。

这是厮杀不是比武,没人会对他人手下留情,有的人甚至已经开始后悔登台了,可是,事已至此,再多的后悔也无济于事。

远远望去,擂台上空中飘着一层淡淡的红‘色’血雾,温婉娇‘艳’的江南镇此刻笼罩在血腥味之中。

时有鲜血四肢飞落到台下,溅到人的脸上,打在人的头上,吓得老百姓四散奔逃,原本人山人海的擂台此刻变得异常冷清,只有一些江湖人士还在,还有一些胆子大的人远远的看着。

朗栎目睹着这一切心里痛恨至极,以水寒剑的名义做这些丧心病狂的事,无论是谁,他都不能原谅。而台上的人现在也不想再争夺什么水寒剑,他们想做的只有逃命,可是事已至此,想要脱身又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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