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曼已在东宫呆了有一月之久,渐渐开始捡起以往在洵谷养成的练剑习惯。

她一身白衣,轻裘缓带立于东宫烟波湖边。

浩渺烟波湖上烟雾缭绕升腾,拂过脸上的风带起清晨的湿气,凝于她眉睫之上,悬而未落。

刘曼随手折断一截枯枝,脚尖点于湖面,踏水而过,劈剑斩向水面,剑气自湖中升腾起数丈水帘,而她身姿却如流云飘于湖上,滴水不沾,此景与她十二岁那年练成一水云的场景十分相似,这也是她招式名的由来。

身后湖边小径传来轻微环佩相碰声,刘曼身形转动,只见和殷正迈步朝湖边走来,一袭黑色芍药纹织锦衣正服,腰中玉带上环佩叮当作响。

刘曼心念一动,脚尖勾起湖面上一截断木枯枝踢出:“太子殿下,我们来比一局。”

和殷伸出手轻轻抓住冲着自己飞来的那截枯枝,俊美无俦的面上露出一丝浅笑,他一言未发,点水挑剑向刘曼刺去。

刘曼抬手用手中树枝一挡,两人四目相对,近到可在对方眼中看出自己的身影。他二人身形虽毫无撼动,以此二人为圆心的湖面却被剑气压出一个圆坑,湖底暗流涌动,时刻要喷发出来。

刘曼轻启红唇笑道:“太子殿下,要尽全力啊。”

和殷漫声应道:“自然。”

刘曼转守为攻,抬脚踢向和殷下盘,他轻巧向后一退,避开刘曼攻势,脚尖所过之处,湖面有浅浅波纹留下。

见此,刘曼遂即飞身而来连续刺出几剑。

和殷动作流利地挥手横枝挡住,另一只手掌微旋拍出,衣袖好似被卷出一朵花。

刘曼脚边被拍出滔滔巨浪,攻势立刻暂缓,向后腾跃几下,避开波浪。她抬手一招,手中隔空取过湖边几张叶片,随手一挥,这些树叶如刀片一样向和殷射去。

只见和殷挥枝刷刷几下,利落劈开这些树叶。

刘曼又扔出数发叶片刀,同时执树枝劈向和殷。

他立刻腾身避开,挥动树枝挡住刘曼攻势,只听“咔嚓”一声,刘曼手中树枝折断了。

和殷一愣。

刘曼却在挥动树枝时便抬脚向他踹去。

和殷躲避不及,胸前正中一脚,被踢退到岸边才勉强站直身形。

刘曼跟着他去势而行,立于湖边,拱手道:“承让了,太子殿下。”

和殷微微一笑,也拱手道:“我输了。”

刘曼摇摇头:“太子殿下武功忽高忽低,让人难以预测,功法诡秘,比红泠教教主更甚。”

和殷不语,抬眼望向烟波湖,眼底似有浩渺烟波飘过。

在二人比斗时就已经到来的几位侍卫,终于自这场精彩的武功比斗中回神,领头的那位立刻上前来报,急切道:“太子殿下,东宫与街市相接的宫门处,有位书生正在撞门喊冤叫屈!”

刘曼眉目一动,神思微转。

和殷立于原地,面色冷淡道:“叫人将他赶走。”

“这个、这个,宫门处聚集了很多百姓围观,我等不方便强硬赶他走。”这个领头侍卫为难道。

“那就打晕了拖走。”和殷冷道。

后面有位侍卫苦着一张脸道:“这书生撞得宫门上血迹斑斑,自己也是头破血流,我们实在难以再出手,他口口声声要面见太子殿下,不肯罢休。”

和殷道:“你们去告诉他,今日朝堂上,陛下已决定将此案交由大理寺、都察院、刑部三司会审,本宫不便出手干预。”

那几个侍卫面面相觑,点头应道:“属下遵命!”便退下了。

刘曼奇道:“什么案子竟一下子要出动三司?”

和殷目光沉沉看向她,避而不答道:“此事无论是谁来找你,太子妃都记住不要出手。”

刘曼微微诧笑道:“太子殿下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专管破案的,谁会来找我。”

和殷见她笑靥如花,垂眸不语。

*

等皇后身边的宫女带着皇后懿旨,传召刘曼相见时,听风还以为皇后是要敲打敲打自己的儿媳妇,她不放心,也要跟去,那宫女并不阻拦。

刘曼被引到一座宫殿茶室,静待皇后现身。

茶室布置并不豪奢,刘曼心道:想是前朝过于奢靡浮夸导致了灭国,本朝宫廷内院一应用度都不算铺张,连皇后也不例外。

皇后身穿室内海棠常服,缓缓从一扇万紫千红屏风后走出,气度虽从容,面色却不太好看,听风看着这位中年美妇人心里有些打鼓。

皇后在宫女服侍下慢慢坐在刘曼对面。

她压住难看的面色,微笑注视着刘曼道:“本宫今日才得见太子妃真容,确实姿容不俗,难怪盛尤会动心。”

刘曼仍是一副清淡表情,“皇后娘娘谬赞。”

皇后脸上笑意有些僵,她不再故作热切,开门见山道:“本宫有事想和太子妃单独商谈,不知太子妃意下如何?”

刘曼点点头,听风立即退出去了。

皇后身边的宫女也陆陆续续出了茶室,顺手关上了门。

皇后脸上陡然失去了那股气势,她急切道:“太子妃可曾听说过最近宫内闹得很大的那件案子。”

刘曼听她此话,顿时明了了,皇后说的案子大概就是和殷所说的那件需要三司会审的案子,她摇摇头:“只略有耳闻,不知具体情况如何。”

皇后一双凤眸微闭,又睁开,她突然伸出双手横过桌面握住刘曼置于桌上的手,着急道:“本宫想请太子妃出手查清此案幕后因由。”

刘曼微微抽出自己的手,淡淡道:“不知此案受害者是谁?”

皇后咬着牙道:“是位自尽的宫女。”

刘曼道:“宫女自尽,如何会牵动皇后出面,不知另一位涉案人是谁?”

皇后握紧自己的手,吞吐道:“我儿和列他以强迫未遂杀害宫女的名义已被大理寺少卿宋风闲收押。”

刘曼并不意外事件原委前后有差异,点点头道:“就算此事牵扯一位皇子,也不需要三司同审。”

皇后对刘曼的敏锐感到惊异,不过她很快调整过来,这次干脆直接回道:“同时涉案的还有大皇子,吾儿声称此事乃是大皇子所为,大皇子又是萧贵妃胞姐的遗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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