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记载,诸葛亮出兵北伐,天下震动。

今日关平出兵,没有丞相诸葛亮的声势,不至于天下震动,但至少震动了周边地区,首当其冲便是荆州。

襄阳。

自从房陵之战后,孙权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并未再进攻黄祖,目前荆州承平,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乐土一般,安逸宁静。

刘表本人则是情况不太好。

刘备死的时候,刘表只觉得去掉了心腹大患,于是整个健康状况开始好转,精神奕奕起来。

眼见似乎能多活几年,哪里想到却被关平背叛从背后捅刀子,以至于卧床不起,病的时候多,健康的时候少。

此刻初春,天气寒冷。而刘表已经病了一个冬天,此刻天气稍微转暖,情况好了一点。

但一天时间大部分都在卧床。

这日中午,刘表卧床难起,蔡夫人端着一碗米粥,喂给刘表吃。

刘表巍巍颤颤,又因为喉咙异样,便是连喝粥也是困难,勉强喝了半碗粥之后,刘表对着蔡夫人摇了摇头。

蔡夫人垂泣道:“夫君,你若是不多喝点,恐怕,恐怕熬不住啊。”蔡夫人一边垂泣,一边用袖子拭泪,我见犹怜。

刘表其实已经知道自己不行了,恐怕熬不了多久了。但见蔡夫人如此,便巍巍颤颤的伸出手来拍了拍蔡夫人的手背,强自笑道:“夫人放心,我命长着呢。”

“主公,房陵传来消息,说是关平昨日出兵,逆水而上向汉中而去。”一位小吏不顾内宅,从外闯了进来。

刘表闻言惊愕,他本以为关家父子,必然会蚕食荆州与他为敌,没想到关平竟然出兵汉中。

刘表的脸色陡然浮现出潮红之色,强自起身道:“召见文武来大堂商议。”

“诺。”

小吏应诺了一声,连忙下去了。刘表冷笑道:“却想不到这白眼狼胃口如此之大,与我为敌,却还要吞灭张鲁,当真是自寻死路。”

荆州与新野,房陵紧邻。这个世界上没有别的诸侯,比刘表更清楚关家父子的兵力了。

房陵经过去年征兵之后,人马已经到达三四万。汉中张鲁带甲五六万,又得人心。关平出兵最多两三万,大战一旦陷入胶着,关平必定进退两难。

此时不出兵攻打房陵,更待何时?

“夫人,扶我起来,为我更衣。”刘表又对蔡夫人说道。蔡夫人哀叹一声,不得不为刘表穿衣。

不久后,刘表来到了大堂坐下,而荆州文武也陆续来到了,消息灵通的如蔡瑁,张允已经知道是什么事情了,不灵通的则是疑惑,不知道主公唤我们来所谓何事?

不过文武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刘表了,能见一见总是好事。但是当文武们见到刘表的时候,又是忍不住心中凉凉。

这又老又丑,又骨瘦如柴的人真的是我们的主公?美男子刘表?

刘表真的病的太久,实在是不成样了。

刘表强打起精神,对文武们说明了关平出兵的事情,大堂内顿时议论纷纷。而最先站出来的,居然是刘琰。

“主公。关平出兵汉中,留李正,廖化守备城池。我听说年前,那廖化因为与人通奸,被关平当众鞭打二十,皮开肉绽。此人必定怀恨在心,为人又好色。请主公给我千金,美女十人,我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廖化前来归顺。主公再以大军兵临城下,房陵可一战而定。关平进退无路,死无葬身之地矣。”

刘琰直起身来,拱手行礼,大袖垂落,言语激动。

刘表,刘琰两个同宗兄弟,却都是惧怕关平趁机做大啊。此时机会难得,刘琰自然是要做个急先锋,让关平灭亡。

否则,后患无穷。

刘琰因为当时之事,畏惧关家如虎啊。

夜里辗转反侧,几乎成了魔障了。

“异度先生以为如何?”刘表看了看蒯越,有事问蒯越嘛。

蒯越姿态从容,拱手回答道:“传闻那廖化确实好色,刘从事可以去试试。若能说服廖化归顺,则可行。若是不能,则不能交战。须知道关平治理房陵,已经有威信。若是大军深入山中,则必为其人民所吞。”

蒯越很理智。

关平在房陵经营已经多年,人民三十万,不少都是山中狩猎行动如风的山民,去年又因为干旱,免了田税。

威望如日中天。若是以一万精兵前往,恐怕有来无回,如果多了,关羽袭击樊城,大事去矣。

“好。就如威硕所言,带上千金,不,二千金先行前往廖化营中。王威将军,你整顿兵马,精兵一万,为后军。若廖化归顺,则趁势杀入房陵。”刘表恨声说道。

“诺。”

刘琰,王威二人躬身应诺,然后走出堂去。出了门后,二人各自分开。刘琰先去库房取了二千金,又领了美女十人,皆体态婀娜,面容美丽的女子。

然后也不回家,只派遣随从去告诉家人一声。自己坐上马车,在随从人员的保护下出了襄阳,乘船直奔房陵而去。

乘船靠岸之后,刘琰便迫不及待的往廖化水寨而去。廖化水寨驻扎的地方,便是布乡集市。

舟船往来络绎不绝。

刘琰为免得太刺眼,便带着随从二人,策马来到了廖化的水寨前。所谓水寨,一半是在陆上,一半在水中,将船围拢保护起来。

乃是陆上扎营,水中放船。

廖化乃是荆州人,打小耳濡目染,对于统帅水军十分在行,在这一方面来说,关平确实是会用人的。

而自关平走后,廖化不敢怠慢,命士卒精神抖擞,随时准备出战。至于探马,便不需要他操心了。

刘表在新野,房陵不知许多眼线,只要关家有所行动,刘表便能立刻知道。

关家在襄阳一带,也布置有大量的眼线,只要襄阳兵马动了,房陵便也能知道。

甚至为了防止刘表从南郡出兵,翻山越岭进攻房陵。郡中也已经在山道中布置许多人手,作为眼线。

总而言之,攻打房陵偷袭是不成的,只有强攻。

刘琰来到廖化水寨外之后,当然被拦阻了下来。寨门紧闭,门上立着一队拉弓满圆的士卒。

其中什长问刘琰来意。刘琰答曰,乃是廖司马故人,特来求见。

这说法太笼统,但也有效。那什长闻言便命士卒小心戒备,然后策马驰骋向大帐内,禀报廖化。

别的领兵大将,军中起居照顾,都是由亲兵负责。洗脚暖床,方方面面。

廖化帐内,却是有两个女婢负责洗脚暖床。一人乃是廖化的家里女婢出身,一人便是与廖化通奸的那张刘氏。

当然这张刘氏与原先夫家已经没有关系,改回来叫刘氏。

廖化却是情种,负责到底。

因为此事,廖化被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打了一顿,又被老爸廖明写信骂了一顿,并扬言要给廖化找一个厉害的妻子。

只是那种悍妻实属罕见一时间没有找到,所以廖化目前还是单身,比较逍遥。

刘琰来的时候,廖化就在营中与小妾厮混,这臭毛病一辈子都改不了了。只是打死廖化,也不与人妇通奸了,太伤了。

廖化闻得什长来报,便有些奇怪,说道:“我故人?我故人若是来见我,何必这么遮遮掩掩?”

廖化随即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这定然是刘表的人。刘表知道太守大人出兵在外,我廖化留守,便觉得有机可乘。哼。”

廖化哼一声,然后搓了搓手。

这是白给钱啊,不要白不要。

“请他进来。”廖化说道。

“诺。”什长应诺了一声,不久后,什长带着刘琰进来了。廖化认识刘琰,这老家伙不仅自己背叛左将军,还拉拢了人南下襄阳,还试图撬走甘宁,真的是狗屎一堆。

我廖化是个混蛋没错,但绝不做这样的人。

“我倒是谁,却原来是刘先生。刘先生来我这里有何贵干?”廖化阴阳怪气,也不请刘琰坐下,只是说道。

刘琰乃是来做说客的,对于这廖化这种态度,也无所谓。只是立在帐中,笑着说道:“特来送廖司马一场富贵。”

“嘿。襄阳方面倒是消息灵通,关太守刚走,便遣了你来做说客。”廖化冷笑了一声,然后慢条斯理道:“说说看,你送我什么富贵?”

“美女十人,皆江南女子,肤白貌美。黄金一千。”刘琰眯了迷眼睛,笑呵呵说道。

“女人我很喜欢,尤其是妇人。少女太不经用,不舒服。”廖化化身流氓,色眯眯道。

“这。”刘琰被惊住了,他只从刘表府中领了十个美女,也不知道是少女,还是妇人啊。

我又没用过。

廖化露出失望之色,摆摆手道:“算了算了。”随即,廖化又大声说道:“梅花你进来。”

“司马大人。”一名女子从外走了进来,肤白貌美十分温婉。

“姿色比我这女人如何啊?”廖化指着梅花说道。

“过之。”刘琰断然道。心里头欣喜,廖化果然好色,连军中都置办有女人,可谓色中恶鬼,真是十拿九稳。

“好。但是钱少了点,需得一千五百金。只要有十个美女,一千五百金放在我面前。我便愿意反了关平,给刘荆州(刘表)卖命。这匹夫当众打了我二十鞭子,可真是疼啊。”廖化一把站起,教踏在案几上,露出了冷厉之色。

“好,请廖司马稍等,我这边去取金子,美女。”刘琰大喜过望,立刻说道,然后刘琰便匆匆离开了。

“这么爽快?”廖化倒是有些惊了,随即后悔。我说的钱太少了啊,就算让他出二千金,他也会爽快出啊。

可惜。

随即廖化又飘飘然。

“没想到我廖化也是个人物了,刘表这样的人愿意出这么高的价钱拉拢我。”

复又振奋。

“此事定要干的漂亮,才能一雪前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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