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明,此人,该如何处理?”望着牢房中正在大快朵颐的腾格尔,刘备脑门一头的汗。
这人也太能吃了,据看守牢房的兵士禀报,他从昨晚开始,已经连着干了十屉的馒头!
天哪,寻常人吃一个就已经饱了,这人竟然能吃一百个!
而且还是一边喝水一边吃,真不怕撑死?
上一个饭量这么大的,还是典韦这个莽汉。
“兀那汉子,别光顾着一个人吃,俺陪你一起吃!”
刘备:……
秦耀:……
忘了另外一个大饭桶就跟在自己身后了。
“你?确定?”腾格尔终于是抬起了头。
典韦推开牢门,席地而坐:“你还能吃吗?”
腾格尔嗤笑一声:“你不会以为就这么点饭食能堵住我的嘴吧?”
“那正好,那个谁,再给上二十屉馒头,十屉包子!”
牢头汗如雨下,在刘备应允后,赶忙下去准备了。
腾格尔剔着牙,看着典韦说到:“你们汉人的伙食就是好,我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这东西!”
典韦拍了拍胸膛,自豪道:“那肯定的,还有很多好吃的你没见过,像什么番薯、土豆、甘蔗……”
腾格尔听着典韦如数家珍的模样,顿时惊呆了:“你……你们汉人,吃的东西有那么多吗?”
典韦咧嘴一笑:“汉明告诉过我,只要我以后表现好,还有什么火锅、炸鸡、糖醋排骨可以吃!更有当世不见的美酒管够!”
腾格尔咽了咽口水,对典韦口中的美食向往不已。
不一会,牢头带着几个手下,将共二十屉的馒头包子抱了进来,两人无须多言,拿起滚烫的馒头和包子就是一口一个,看得人胆战心惊,狂咽口水。
……
“我……不行了!”腾格尔张大着嘴巴,食物已经堵到了他的嗓子眼,任他怎么都咽不下去了。
典韦鄙夷地瞟了他一眼,扔起一个包子进嘴里吧唧了几口就吞了下去。
腾格尔脸色发红,也不知道是被撑得还是因为输了“饭局”羞得。
“你别猖狂,这次是因为我已经吃的半饱了,下次,你肯定赢不了我!”
“哼,菜鸡!”典韦拍了拍手,起身摸了摸胀气的肚子,满意地笑了笑。
嘿,终于是吃了个七成饱!
“腾格尔,可还记得我?”秦耀和刘备走进牢房。
腾格尔抬眼看了看,立刻低下了头。
“记得。”
“可愿投降我主?今后饭食管饱,你也看到了,我们这边的条件,比你们南匈奴好的多,若非子龙有意留下你,我和我主也不用特地来找你!”秦耀劝降道。
腾格尔抬头看向了刘备,双眼中明明充满了希冀的神色。
可最终,当着两人的面,他还是摇了摇头。
“喂,大块头,你不是吧,这里条件这么好,我看你在那边混的也不咋地,为啥不弃暗投明呢?”典韦摸着大脑袋疑惑道。
腾格尔沮丧地叹了口气:“我这条命,是羌渠单于给的,羌渠单于死后,他的家小都被须卜骨都候控制,我需要替他立下足够的功劳才能全部释放。”
“如今,羌渠单于的家小都已经获得了自由,但我还是接管了须卜骨都候一切的右贤王的奴隶,他答应过我,我要再立下一件大功,才能获得自由!”
刘备和秦耀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异色。
秦耀试探道:“照你这么说,那须卜骨都候对你无恩,反倒是拿你恩人的家小威胁你,那右贤王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你既然都报完恩了,何必还要回去呢?”
哪知,腾格尔闻言,涨红了脸:“我草原汉子最重承诺,既是答应他的,除非我死了,不然绝不违背当初许下的诺言!”
秦耀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赵云很厉害,我打不过他,刘大人,你也是个好人,如果我获得自由,我肯定会来找你,但现在的话,恕我不能背信叛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腾格尔谦卑地五体投地,跪倒在刘备面前。
“这……”刘备一时拿不定主意,看向秦耀。
“主公,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好强人所难,且放他回去吧,腾格尔,我们这边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等你获得自由后,可随时来找我们,但我希望,我们放你回去,不是养虎为患!”
腾格尔磕了三个头:“谢大人饶命,我腾格尔对草原天空发誓,此生绝不与汉人为敌!”
刘备点了点头,让人将腾格尔送了出去。
看着腾格尔三步一回首的模样,秦耀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刘备也是有些沮丧地低下了头:“汉明,今时今日,我竟是连一个胡虏外族都招揽不了,实在是辜负了汉明你们对我的帮助!”
秦耀面露惊色:“主公,你怎么能这么说!”
刘备苦涩一笑:“难道不是嘛,从最初的讨董联盟开始,若非汉明替我出谋划策,我哪来今时今日的地位,可笑,如今连一个屈身为奴的匈奴胡虏我都招降不了!”
秦耀连忙阻止了刘备的胡思乱想:“主公,你知道在你帐下从事,最大的好处是什么吗?”
“是什么?”
“就是你知人善用,从善如流,给了我们很大的自主权,包括我,还有其他人在内,在主公麾下从事,都是过得非常幸福和自由的。”
“为人臣者,自当替主公分忧,今日那腾格尔不愿纳降,非主公之失,而是他本就为重情重信之人,来日待我们踏平南匈奴,自可将其收服!”
顿了顿,秦耀继续道:“若主公因此产生不自信,反倒是我们这些为人臣的不是了,秦耀不能替主公分忧解难,还请主公降罪!”
秦耀都这么说了,刘备哪敢再自怨自艾。
“汉明你这……让我情何以堪,我刘备能有今日之成就,全仰仗于你,我只不过在感慨,如今我们才统辖晋阳一城,已是事务繁多,待到子龙收服雁门郡之后,又将派谁前去打理!我,求贤若渴啊!”
秦耀眼珠子转了转,笑道:“主公这么说,我还真想到一个好办法!”
“计将安出?”
“当效仿公子扶苏,设下一求贤馆,不论出身,不单凭才学,只以能力举才,海纳百川,纳天下之士为己所用,如今郭家景从,晋阳安定,只需主公按部就班,闻名于天下之时,天下有才之士,自当趋之若鹜,为主公驱策!”
刘备听得双眼放光:“此举甚妙!”
“汉明可速速施行!”刘备迫不及待道。
“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不多久,在晋阳城最繁华的街道上,人潮涌动,驻足围观一阁楼门口。
刘备居中而立,郭嘉、荀攸、徐庶等人在旁,秦耀抱拳致意四周。
“诸位晋阳的父老乡亲,小子秦耀,这厢有礼了!”
“这就是那位传说中的秦耀先生?”有人问道。
“呀,前两天听说,这次能为我们晋阳城除去王家这个祸害的人就是一位叫秦耀的先生,该不会就是他吧?”
“就是他,我前两天见过,据说是他帮助了当初黄老爷的小儿子,这才一举扳倒了王家!没想到年纪才这么小!”
“还不止呢,听说这次南匈奴骑兵犯境,也是这位秦耀先生出谋划策,让凶残可怕的南匈奴骑兵没有进城半步呢!”
“哇!那这位秦耀先生岂不是我们晋阳城的大恩人?”
“看他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才华,长相又如此俊美,不知婚配否,我有一侄女,长得那叫一个美若天仙……”
“拉倒吧,你那侄女猪看了都摇头,还是我来吧,我虽年近三十,但心态还是二八年华的少女!”一美妇甩了甩自己的一头秀发,舔着红唇说道。
秦耀:……
看了看刘备的神色,发现他并没有因为这些言论而起什么变化,反而是满面笑容地和一些老百姓打招呼,从谈话当中,众人也知道了这位就是他们晋阳城的大老爷,贵为皇胄的刘玄德。
有一花甲老人代表众人站出来,杵着拐杖问到:“不知道玄德公召集我们,所谓何事?可是那南匈奴不服管教,再度犯境?”
“小老儿育有四子,如今二子亡于南匈奴贼子之手,一子尚在玄德公帐下充任百夫长一职,家中还有一小子服侍我,若玄德公有召,我愿让小儿从军,杀尽匈奴贼人!”
刘备肃然起敬,面前这位老人,竟是满门忠烈之家,不由握住了他粗糙的双手。
“老人家,刘备在此立誓,有我刘备在的一天,必不叫那南匈奴伤害我等子民,今日召集诸位,非为战事,而是我刘备欲揽太原全境,苦于无人可用,今设下求贤馆,是为求得天下贤才,为我帐下效力!”
花甲老人一听不是战事,也是松了口气。
但听完之后,摇了摇头:“玄德公有所不知,我并州苦寒,休说是饱学之士,既是那有学之士都是少之又少,非我晋阳城民不愿为玄德公效力,实在是我们有心而无力呀!”
有一壮汉附和道:“是啊,我就是一个打铁的,因为我儿子从军了,我就没被选上,我也想为玄德公效力,苦于无门啊!”
一面纱遮面的女子更是叹息道:“我等晋阳女眷繁多,却只能为大军操持些女红补给事务……”
听着众人的议论纷纷,刘备和秦耀相视一笑。
秦耀站出来道:“诸位拳拳报国之心,我与我主已经明了,但此次,我主所求之贤才,并非单一饱读诗书之才,而是各行各业,不论出身,不讲资历,不分男女,凡有一技之长者,都可入我求贤馆争一席位!”
众人面面相觑,花甲老人再度代表大家发出疑问:“敢问秦耀先生,你这求贤馆,当真是什么人都要?”
秦耀一笑,扶住老人的双臂,缓缓道:“老人家,不是什么人都要,而是有能力的,可当得贤才二字的人!”
说完,看向刚刚发声的那名铁匠道:“父以子为荣,大叔儿子愿舍弃青春年华,毅然投军,当得在下敬佩。”
“我知大叔有心报国,但报国,并非只有从军一道,大叔久为铸造之术,大可入我求贤馆,任一官职铁匠,为我大军打造兵器,今后凡大叔所铸兵器染其胡虏鲜血,即为大叔为我晋阳立的功勋!”
“当然,我主所设求贤馆,并非让大家无私奉献,凡入选求贤馆之贤才,今后一应劳务费用,皆出自官衙府库,多了不敢说,一人入馆,全家不饿,这一点,我还是能保证的!”
“这么好?”有人意动道。
秦耀点头道:“这是自然,但我丑话说在前面,求贤馆海纳百川,渴求各行各业的人才,要的是人才,而非作奸犯科,游手好闲之徒,还望诸位谨记!”
“当如此!”众人高声道。
“我第一个报名,王家在时,他们很多铁器都是我打造的,我家世代铁匠,在这晋阳城中,敢说铸造工艺比我高没几个!”那名铁匠率先开口。
其他人也是纷纷举手。
“秦耀先生,我会种田,可以吗?”
“当然可以!”
“秦耀先生,我会织布,可以吗?”
“当然可以!”
“秦耀先生,我会采药,可以吗?”
“当然可以!”
群情激昂之下,数不胜数的人开始报名,当然,这些还只是报名成功,能否入馆,还需审核通过才行!
虽然大多只是一些具备日常生活技能的老百姓,但这也大大弥补了刘备帐下人员结构单一的现状,有了这些人加入,刘备整军备战的脚步也能大大加快。
这时,人群让开一条道,郭缊带着小郭淮走了进来。
面含笑意道:“汉明先生此举,实乃造福我晋阳百姓,我愿斥资粮千石,百金,助玄德公招纳贤才!”
郭缊和秦耀打完招呼之后,与同为太守的刘备互相拱手。
“常闻汉明先生才绝当世,今效仿古贤设求贤馆,若不留下锦绣文章以闻后世,岂不可惜?还请汉明先生不吝笔墨,为此求贤之盛举扬名!”
郭缊朝秦耀眨了眨眼。
秦耀突然明悟,这郭缊不愧是长袖善舞之辈,并州苦寒,能纳之贤才少之又少,自己若以文扬名,天下有才之人不得蜂拥而至?
“郭太守谬赞,但我求贤馆初设,的确需要名扬天下,既如此,小子献丑了!”
“此情此景,我似有所感,愿以一篇《求贤榜》为我求贤馆立名!”
(秦耀:都闪开,我要装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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