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刚刚被秦耀警告过后,再度思考了一番。

发现,自己的确是误入歧途了,自身所学,本就是用来报国安民的,怎么会想出用五石散来控制他人的下作方法。

虽然他没有和秦耀一样的经历,但光是听了两人的讲述,已经明白了五石散的危害,这可是张角这个祸乱天下的魔头推出来的东西啊!

想明白一切,徐庶也是满脸愧疚地打马上前:“汉明先生,刚刚是庶想岔了,还请先生勿怪!”

态度十分恭敬,反倒是让秦耀有些不好意思了。

秦耀回以抱拳道:“元直言重了,先前我的态度也是有些不好,还请元直不要放心里去。”

徐庶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元直恐有不知,似五石散这种,是消沉人意志,让人欲罢不能,最终为其所害的邪恶之物,一旦沾染上了五石散,不管你曾经是忠军报国的有志青年,还是金戈铁马的无敌将军,都会跪倒在五石散的脚下,成为它的终生奴隶!”

徐庶被吓了一跳,不承想这区区五石散竟有如此威力。

“一旦放出,遗祸无穷啊!”秦耀感慨了一句。

徐庶态度更加恭敬了,内心给五石散这个东西打上了禁忌的标签。

随即好奇道:“汉明先生,我观你此行,不为荀家,亦不为陈家,反倒是一路直行,来这阳翟,莫非,阳翟城内,有你熟识的大才?”

秦耀笑了笑,回答道:“元直说对了一半,阳翟城内,确有大才,但非我的熟人。”

徐庶一下子摸不着头脑了:“那汉明如何得知,你所寻之人,不是一个浪得虚名之辈?”

秦耀哈哈一笑:“其名未显,谈何浪得虚名。”

见徐庶依旧疑惑,秦耀开口解释道:“元直之才,不闻于世,还不是被我找出来了?”

徐庶尴尬地挠了挠头,随即再问道:“那汉明所寻之人,其智如何?”

秦耀顿了顿,一向对他话深信不疑的刘备也望了过来。

秦耀抿了抿嘴,给出一个让人震惊的答案:“其智胜我十倍!”

众人异口同声:“天下岂有这般大才!”

秦耀一笑,再度开口道:“其智胜我百倍!”

这下子,众人都不说话了,内心是坚决不相信的,天下如果有胜秦耀百倍的人,那得其,天下可立定也。

秦耀却是笑了笑,他说的是智,而非才!

他的才能,表现在一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金手指上,但单论智力而言,秦耀看了看,感觉自己还没张辽聪明呢!

张辽:(▼皿▼#)我忍!

这次有了目标,秦耀也是找人打听了一番,知道了阳翟郭氏的存在。

随即按照路人的指引,直接朝郭氏一族的村落赶去。

一路上,刘备询问徐庶和石韬二人,此二人是荆州南阳人,本就离颍川近,如今又在这边求学,问他们知不知道哪位是姓郭的大才。

徐庶表示自己和同窗之间的交情不深,反倒是石韬有所了解,听说阳翟出了一个叫做郭图的,但他早就出仕了,如今正在冀州做官呢!

这便让众人更觉心痒难耐了。

到了郭氏一族的村落,随便找个人打听了一下,就见那人指了指郭氏一族最边角的一座小屋,说是他找的人就居住在那。

郭氏,算是当地不大不小的一个氏族了,如今有些落寞了,但看着村里的光景,倒也不愁吃穿,算是个地主阶级,看路人的穿着也都还算鲜亮。

但路人所指的那间小屋,却是算得上这郭氏一族最破落的屋子了。

路人指完了路,便是摇头叹息道:“郭门出了个不肖子啊,爹娘送他求学,总算是学有所成了,爹娘却死了,死就死了吧,凭他爹娘留下来的财产,不说大富大贵,一辈子不愁吃穿总是可以的了,可惜这家伙,染上了那叫什么五石散的玩意,也不知道吃了能不能真的成仙得道!”

刘备见状,多问了几句。

路人倒也不隐瞒,毕竟在郭氏一族,这是人尽皆知的消息了。

“你说那郭嘉啊,唉,别提了,整天的不务正业,不是喝酒服药,就是出去寻花问柳,爹娘留下来的钱,早就被他败完了,你看,那边那间大宅院,原本是他郭家的住宅,可他为了换钱,把自家的田地房产,全都给卖了,唉……”

除了秦耀之外,众人面面相觑,怎么听怎么不对劲,这真的是秦耀费尽千辛万苦找的大才吗?

这不纯纯的败家子吗?

路人的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也不用人问,自顾自地说到:“前段时间啊,我们村的文曲星老爷郭图大人托人来信,邀请他郭嘉去河北,给一位叫做袁绍的大老爷做幕僚,可这郭嘉呢,真是不知好歹,据说他去了那边,那位袁绍大老爷看在郭图大人的面子上,给了他官当,可他官没当几天,说什么这个袁绍大老爷不值得他辅佐,又回来整日整夜的不务正业了,这人啊,废咯!”

秦耀在一旁偷笑,路人说的这些,他自然都知道,的确,这个时间段的郭嘉,真的就是完完全全的废人,要不是日后荀彧推荐他去做官,秦耀很难想象,一个散尽家资都要吸食五石散的瘾君子,该怎么活下去!

这时,秦耀瞟见一人,长相憨厚,眉宇间透着一丝正气,正缓步朝着那间小屋走去。

跟脑海中的人物形象作对比,秦耀双眼一亮,连忙催促道:“主公,走,我们过去看看。”

其实听完路人对郭嘉的描述,刘备认为这次秦耀是走了一步错棋,这样的人,哪当得起大才的称号啊。

可被秦耀拽住,不忍心拂了他的心意,刘备只好跟上。

走近篱笆围住的小院,小院里土地荒芜,可见是长期没人打理,秦耀看着那面相憨厚之人推门而入,示意几人不要发出异响,贴着墙壁搞起了偷听。

刘备脸上一阵黑线。

“汉明,刚刚那人,就是那个什么郭嘉吗?”靠在土墙上,刘备忍不住问道。

秦耀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安静,随后,一群人就这么趴起了墙根。

“呦,稀客啊,公达你怎么有闲工夫来我这小破屋了?”一道慵懒且沙哑的声音响起。

“唉,来看看你死了没。”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房主人的称呼,让秦耀确定了,刚刚进去的那人,正是荀家八龙之一的荀攸,荀公达!

这……可是曹操的谋主啊!

“瞧瞧你,什么时候老实本分的荀公达也变得这么牙尖嘴利啦,放心吧,有五石散相伴,我岂会轻易登天,你来的倒好,快借我些银两,许久没去城中的青楼潇洒,不知道里面的姑娘可忘了郭某否!”

随后,便是一番争抢。

秦耀眼看着刘备的脸都黑了,其他人也都憋住了笑,尴尬地挠了挠头,示意几人稍安勿躁。

争抢声音落罢,从房主人嬉笑的声音中,不难猜测,是他抢到了钱。

荀攸无奈的声音响起:“奉孝啊,你真的就甘愿在这小破屋里潦草一生,自甘堕落?”

奉孝!秦耀终于确定了,里面现在呆着的,就是曹老板以后的两大谋士。

被后世笑称为荀谋郭断,与房谋杜断类似的两位大才!

得了钱的郭嘉好像挺开心的,笑道:“不然呢?难不成公达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只是听闻先前奉孝曾在袁本初帐下从事过些许时日,为何离他而去?”荀攸问道。

郭嘉突然大笑道:“好你个荀公达,要我没记错的话,你这段时间也去袁本初那里呆了一段时间吧,别告诉我,你是袁本初的说客?”

荀攸摇了摇头:“我和文若听闻你在其帐下从事,这才赶往一见,没想到你已经回了阳翟。”

“停停停,打住哦,别人以为你荀公达面憨,是个厚道人,我可太清楚了,你就是只老狐狸,自己都看不上他袁本初,你还问我为什么离开他?”

荀攸尴尬地轻咳了两句:“不是好奇嘛,他袁本初贵为四世三公,又刚刚作为联军盟主,正是威望巅峰的时候,想问问你郭奉孝,对袁本初此人,是作何评价的,为何又选择在他巅峰之时离去?”

郭嘉呵呵一笑:“我原以为郭图、辛评二人合力推崇的袁本初会是个雄主,但以他往日的种种表现而言,我只能说,他只算是个一时之杰而已,远不能在如今大世闯出一番天地!”

这时,门外趴墙角的众人也屏住了呼吸。

荀攸急忙问到:“愿闻其详!”

郭嘉此时的语气变得认真无比:“我观袁绍此人,志大而智小,色厉而胆薄,忌克而少威,好谋而少决,多端而寡要,兵多而分画不明,将骄而政令不一,如此一时之杰,哪配得上我郭嘉奉献一生之才?”

门外,刘备的脸色已经变得认真无比,只是从刚刚的那段话,他便已经勾画出了一个人的形象,而这个形象,和联盟时期的袁绍,竟是完美融合!

郭嘉,有大才!这是门外众人统一的心声!

“奉孝之眼光,洞若观火,荀攸佩服!”

“行了,别来这套,你不是和文若一起去袁本初那里了吗?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文若呢?”郭嘉问道。

荀攸笑着回答道:“这便是我此行的目的,敢再请教奉孝,你观当今世间,谁为雄主?”

一时静谧,随后传来郭嘉嘲笑的声音。

“我观世间,皆庸才而!”

性子火爆的张飞豹眼一突,就要杀进去问个明白,被眼疾手快的秦耀拉了下来。

“我知奉孝心高气傲,但这世间,却有几人足以称道。”

“你指的是谁?连那联军盟主袁绍我都看不上眼,难不成你还能找出一个比他强的?”

“袁术如何?”

“呵呵!若非嫡子,此人早就为冢中枯骨而,掌一族之权势,却鼠目寸光,不能纳人才为己用,待到袁氏荣光不复,只需一上将,便能令其胆寒耳!汝南,则为他的坟场也!”

“江东孙文台如何?”

“此人倒也算是一时英雄,可惜他勇略有余,谋略不足,联盟期间,竟是甘愿被当作一把尖刀,任人玩弄,据说会盟结束,他还与袁氏兄弟生了嫌隙,袁氏兄弟虽不济,此时却非常人可惹,我观孙文台,命不久矣!”

“幽州公孙瓒又如何?”

“等他先能过了刘虞、袁绍这一关再说吧。”

“那……兖州曹操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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