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狂飙,在晨曦中疾行!

一路东行,直奔东海沿岸!

陆远得知许定和周瑜正在海边,当即欣然前往!

他此行北上,本就为督促百姓迁徙事宜!

不过既然周瑜已经返航,他也更为关心海船的进展!

那么多铜板运抵交州,大汉海军的战船,必会更为充足!

到时海军纵横江海,与铁蹄水陆并进,他扬州兵锋何处不可去!

陆远心驰神往,惊天封赏后的计划也愈发清晰!

大军得了一夜休整,同样龙精虎猛!

一路铁蹄卷地,尘烟飞扬!

恰如彼时彼刻,他们在东海登陆,气势汹汹之时!

不过沿途百姓的反应,却与他们来时截然不同!

一个个百姓挥汗如雨,在大路两旁的丰收盛景中喧嚣吵闹!

对于他们这支大军跑马,并无多少惧意!

反而呼喝着争先盘点,其乐融融!

“这支大军是谁的,好像比鞠阎王领兵砍头时还凶!”

“我们又没犯扬州规矩,理这些作甚,抓紧割完麦子去扬州!”

“对,一日三餐,顿顿管饱,老子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吃饱!”

欢声传递,伴着麦浪起伏,花香鸟语,自有一份别样生机!

显而易见,百姓们都已知道了详情,徐州已经天翻地覆!

只是对于徐州易主,百姓们毫不在乎,一顿饱餐足矣!

陆远听着百姓欢声,也不由心生豪迈,快意大笑!

百姓可以不在乎徐州之变,但天下诸侯却势必无法处之泰然!

无需锦衣卫的详细军情,他也可以想见如今的青州和兖州,必然已经如临大敌!

他对兖州张邈和青州孔融,倒是都有心思!

这些如同陶谦一般,终日夸夸其谈的天下名士,死的越多越好!

任他们尸位素餐,无视民生,还不知要害死多少百姓!

反而太史慈已经离开了青州,暂居扬州典韦家中,让他心头期待!

能让猛将皆为百姓而战,大道之行也,不外如是!..

陆远心念至此,不由更是开怀!

公孙离却是俏脸紧绷,驰骋战马到了陆远身旁,刀鞘轻轻一捅,难得扭捏道:“你别笑了,别人容易误会!”

“这能怪得了谁,谁让你夜里乱叫来着!”

陆远侧目轻笑,开口挪谕:“昨夜算你运气好,我今日有事,才只能吓吓你!不过你还需记得,要想让马儿跑,就得给马儿草!”

美人娇羞,他也无不得意!

将士们沙场百战,此刻终于得了一丝闲暇!

夜里个个老鸟归巢,把久盼在此的夫人伺候得哼哼唧唧!

可惜他有言在先,只能先行忍耐!

倒是这小烈马的反应,让他格外欢喜!

“你不把事情说清,我才不记你的混账话!”

公孙离星眸流转,羞不可耐:“你故意吓我,我念你向来胆大包天,可以放你一马!你害得我那么伺候你,我知你一惯卑鄙无耻,也可以放你一马!但你也要记得,我是蓟侯之女,是挥刀杀敌的,不是放马的!”

她俏脸娇艳欲滴,却还是狠狠一提绣春刀!

英姿飒爽中,妩媚不可一世!

转而秀口一开,狠狠一咬,凶巴巴道:“明白了吧!再敢趁我糊涂时,这么欺负我,我就要……壮士饥餐胡虏肉了!”

俏生生的恫吓中,暗藏无限风情!

实则她心头羞恼凌乱,早已颠簸了一路!

这个混蛋,夜里竟然已经不满足于吃肉包!

把自己翻来覆去地折腾,好似真当成了战马一般!

磨磨蹭蹭那么久,自己都已经认了,结果却只是吓吓而已!

天下哪有这么傻的混蛋,难道不知自己为何装睡吗!

边上军帐里,张郃的夫人叫得那么欢,谁能睡得着!

可恨自己意乱情迷,竟然真信了这混蛋的鬼话,去那么伺候!

当时就该像吃甘蔗一样,直接一口咬断!

免得这混蛋总是磨磨蹭蹭,却终究不知深浅!

只是不知天下女子,是否都有意乱情迷之时……

“好了,别胡说八道!”

陆远春风得意,眉开眼笑:“你一个女子,注意一下言辞!这些闲言碎语让别人听到了,你还怎么做蓟侯之女!哪怕伯圭兄的老师卢植,都得被你气得原地飞升!”

他看着美人勾魂夺魄的姿容,心头愈发得意!

谁说大丈夫志存高远,就得割舍七情六欲!

鱼与熊掌兼得,何其快哉!

“我还不傻,用不着你提醒!”

公孙离驰骋战马,抱刀而行,凶巴巴呵斥:“我都被你这么欺负了,还不许我在你面前放肆一些吗!你心心念念的婉儿,在外还是扬州第一夫人呢,高不可攀!在你面前,说的却比我还直接!”

她星眸顾盼,却又不禁狐疑,俏生生低语:“小乔说那些时,是想故意说给我听,还是被你欺负得糊涂了,随口说的……”

“你别胡乱攀扯!”

陆远眼皮一跳,郑重其事:“以后进了陆府,你也不许学她们一样,随便说我们之间的私事!这个……等到封赏时,我多给你点好处!”

家中夫人无有芥蒂,相处和睦,自然是他之幸事!

只是都跑到他面前质问,他这一家之主的雄风,还怎么立得住!

公孙离怔了怔,忽而明媚一笑:“我不!”

两人纵马在前,低语情话!

一众亲卫尾随其后,却是吵吵闹闹!

行伍军汉的浑话比比皆是,不堪入耳!

不过其中性情流露,却也自有率性真我!

此事君子不懂,却是古今一样!

一行人喧哗鼎沸,招摇过境!

经襄贲,郯县,厚丘,朐县,终于在黄昏时抵达终点!

海浪澎湃,劲风扑面!

正是东海沿岸,他们登陆之地!

只是入目所见,此地却已人潮汹涌,犹如集市一般热闹!

无数百姓争先恐后,正在与扬州军交易!

“军爷,这是我家麦子,我们先换细盐,下次再走!”

“军爷,俺是琅琊郡的,往返不易,这次就得跟着船走!”

“军爷,俺这趟必须走,陶谦的一群小妾都上船了,还没人照顾……”

“军爷,老子的确当过盗匪!但你要给老子一口饭吃,老子甘心种地!”

“军爷别打,老子……呃不草民,草民就是说顺口了,一定会守扬州规矩!”

百姓们群情踊跃,纷纷推着大车上的麦子上前,使得许定麾下忙碌不已!

陆远见此情景,不由更是振奋,直接纵马绕开许定而去!

对于忙得脸红脖子粗的许定,他才懒得理会!

反正这厮终日忙碌,总会习以为常!

不过却也起了点心思,下次应该多给许定点兵马了!

陆远一路纵马到了人群后方,驻足海边!

入目所见,海天一色,风景极佳!

一艘艘巍峨海船,在汹涌的海浪中岿然不动,雄奇无比!

犹如一只只巨兽静静趴伏,环顾四周,择人而噬!

海船旁边,也有着大量百姓聚集,正在等待登船!

他们神色激动,眸中暗含期待,却并不喧哗!

陆远并未在意,目光逡巡而过,却忽然在海边一怔!

一块在海滩前翘起的巨石上,正站着一老一少两道身影!

一人正是曹操,另一个小鼻子小眼,却是从未见过!

陆远稍稍沉吟,当即纵马缓缓靠近!

惊涛拍岸,刚好掩住了一点徐徐接近的马蹄声!

一道道声音入耳,也让陆远听清了曹操与另一年轻人的对话!

“骚情,就是骚情!周瑜这厮满手鲜血,此时还装模作样地抚琴,岂不正是骚情!”

“叔父所言极是,这种破船,我们豫州想造多少就有多少!周瑜这厮假装抚琴,不让我们登船,小家子气!”

“还是安民知我,周瑜不让老夫上船,老夫却也不屑理会!这种琴音,老夫只用一根手指,一个妇人,就能比他嘹亮百倍!手指有多快,声音就有多高!”

“叔父踌躇满志,可是要找女子了?只要你情我愿,扬州规矩就不管这些!”

“也好,我们最近发达了,你记得给足钱财!对了,最好是妇人!”

曹操最后一语落下,直接手束玉带,打量海面,再未发言!

另一个年轻人则已跳下巨石,一路飞奔着跑向百姓之中!

陆远听着他们言语,不由怔了怔?

叔父,安民?

这个年轻人就是曹操的侄子,死在宛城的小皮条,曹安民?

不过历史已变,这个小皮条倒不至于横死宛城了!

陆远对这小皮条倒是毫无兴趣,也懒得理会!

只是听曹操他们的意思,好像是他们有心登船,被周瑜拒之门外!

这才在此望洋兴叹,骂着周瑜抚琴骚情!

巨浪滔天,倒也听不清周瑜的琴音!

不过曹操为人多变,也只有这个慷慨激昂时的小毛病,倒是从未变过!

陆远倒是无意这些小节,想着的确有事要和曹操商谈,当即再次纵马接近!

这时,大浪席卷,海天共鸣!

曹操直视大海,静观其波涛汹涌,动荡不安,正如当下时局!

一时念及他的两肋插刀之计,至今已竟全功,心头也不由如海浪一般,壮怀激烈!

当即长长一吐浊气,彻底丢下了要寻妇人的琐碎心思,反而豪迈高歌!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曹操手束玉带,豪情满怀,正在再次开口,却忽然被一语打断!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劲风萧瑟,洪波涌起!”

陆远纵马如飞,一跃落在曹操身边,意气风发,豪迈大笑:“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他眸光湛湛,凝望大海!

气壮山河,威严不可一世!

曹操却是还在激情酝酿之中,两颗金牙灿灿发光!

只是老脸僵硬,木然看着陆远,如同泥塑木雕!

“老哥,我这首《观沧海》如何?”

陆远豪情激荡,气冲斗牛:“我扬州铁蹄自此登陆,兵临徐州,我便已有此一诗!时移世易,如今徐州已在掌中,此诗也终于可以面世了!”

曹操依旧老脸呆滞,眸中尽是木然!

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他此刻心情!

壮怀激烈之下,全诗就在腹中!

可怎么能会这么巧?

而且此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

再一再二,这已是再五了!

这简直如同白日见鬼!

“老哥,你这是怎么了?”

陆远神色坦然,一脸关切:“如今你我同舟共济,荣辱与共!两肋插刀之计已竟全功,老哥如此姿态,是不喜欢我的诗,还是因未能登船,转而迁怒于我了?”

可惜曹操还是老脸木然,瞠目结舌!

唯有未及闭嘴,露出的两颗门牙金光灿灿,褶褶生辉!

公孙离却已纵马巨石,明媚一笑:“将军,此诗深沉饱满,雄健有力,想来曹将军也还在为此震撼,从中品味吧!”

这是她看中的男子,她自然无有疑惑!

何况她本就知道,陆远多有豪迈,出口成章最是正常!

壮士初横槊,饮马过大江!

这是何等豪情!

想来曹贼也是在为此震撼!

这让她也不禁与有荣焉!

“这是我扬州之过,我扬州怠慢了老哥!”

陆远唏嘘:“老哥越陌度阡,枉用相存!我亦有心与老哥契阔谈宴,心念旧恩!可惜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老哥终究未能登船,又能在何处栖身?”

他摇头感慨,曹操却猛地一个激灵!

一腔豪情直接憋去了大半,反而满面狐疑!

“行之,言重了!”

曹操手束玉带,却还在微微颤抖,重重喘了两口粗气,终于强自稳定心神,若无其事道:“你我同舟共济,并非此船,老夫又岂会真正在意这一虚礼!”

一时一势,局势瞬息万变!

他得了兰陵的金银,终于得以腰束玉带!

战事犁庭扫穴,他与陆远也都如愿以偿!

陆远尽取徐州之地,而他静看豫州二虎相争,随时准备出手!

只是他一首观沧海已经是活见鬼了!

可现在另一首短歌行也被陆远读出!

这算什么事!

他纵然狐疑,但想破头皮也想不出究竟!

陆远却是忍俊不禁,豪迈一笑:“老哥大气!当下老哥虎视豫州,不知有何计较?”

“行之,你我先不论其它!”

曹操缓缓平复着思绪,紧绷着老脸道:“你先与老夫说句实话,老夫身边,到底谁是你的人?老夫人在你船上,不怕你监视!你说出来,老夫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他本就多疑,此刻更是疑神疑鬼?

转眼已经想过身边所有亲信,都不该有陆扒皮的细作才对!

可此事着实怪异,除了细作还能有什么?

难道他与陆扒皮之间,真的可以惺惺相惜?

“老哥,你这是什么话!”

陆远言之凿凿:“我就算安排了人在你身边,能监视你言行,难道还能看透你想法不成!你对豫州的计划,我总需亲自问一下!”

曹操迟疑一瞬,不由老脸一沉!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陆扒皮在自己身边安排了细作!

只是看不透自己想法,才来亲自过问豫州计划?

不过之前的诗句是怎么回事,那还在腹中没说过呢!

曹操稍稍思忖,当即抛开了诗句一事!

此事太过离奇,多思无益!

反倒是身边的细作,必须得弄清!

元让,妙才等同族兄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背叛自己!

最容易反复的,还是于禁和枣祗!

尤其于禁,之前诸侯讨董,在鲍信麾下时,就已和陆扒皮有过皖城之约!

之后又是在兖州危难之际,背叛鲍信,投到了自己阵营!

这厮本就反复无常,最容易背叛自己!

曹操有了定计,当即也没再多想,之后防备些就是!

稍稍沉吟,漫不经心道:“豫州计划,还是要看世事变幻!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论大军封赏吧!”

他上了陆扒皮的贼船,处境最是尴尬!

对于麾下一群大将,他既没实力像袁绍一样自行封赏,也没地盘可封!

反而他替陆扒皮背着黑锅,始终堵着虎牢关不放!

直接将天子困成了洛阳令,使得朝廷对他恨之入骨,更不可能封赏于他!

如今麾下大将的武职,也终究要靠陆扒皮帮忙!

“大军封赏,的确迫在眉睫!”

陆远气定神闲,春风满面:“老哥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你麾下将士!尤其像于禁于文则这等有勇有谋的猛将,始终为朝廷而战,却没有朝廷武职,未免惹人心寒!”

他见着曹操疑神疑鬼,也就顺势而为推了一把!

此事本不在他计划之中,对于成败也并不在意!

“行之记得就好,也不枉老夫助阵一场!”

曹操面无表情:“不过老夫麾下将士,人人皆为朝廷死战,却没有朝廷武职,此事太过寒酸!其中勇烈者如元让,妙才,比比皆是!此事还需行之费心!”

他暗自咬了咬牙,果然是于禁!

不过陆扒皮诡计多端,其中离间计也不可不防!

总归以后疏离此人就好!

“老哥放心,我岂会亏待自己麾下!”

陆远笑容满面:“老哥应该知道,我麾下猛将周泰,救下了妙才将军小女!如今他们两情相悦,婚期将至,我自当给他们一份殊荣,也不负你我两军同舟共济之情!”

曹操老脸终于一缓,神色稍稍复杂:“此事,多谢行之了!如此,甚好!”

他老谋深算,自然看透了陆远心思!

有了这层联姻,他的小女自然也就无从提起了!

可他膝下三女还住在陆府,这算怎么回事!

陆扒皮却始终不愿认账,也一直是他一块心病!

难道此刻再去皖城,把小女接出来?

“举手之劳,老哥不必放在心上!”

陆远心不在焉:“只是周泰这个混账,我把他爵位封到徐州,他却说徐州疲敝,无人屯田!总想效仿老哥的军屯,请枣祗过来指导,此事倒让我为难了!”

枣祗在史书上并不出名,不过陆远却对这类人格外看重!

大战中的猛将之争纵然精彩,却离不开背后无数人的支持!

无论历史还是此刻,曹操能够得以一地立足,都离不开枣祗的军屯制!

没有军屯,曹操甚至都无法摆脱张邈,更何况对决袁绍!

他扬州改革变法,有意开拓进取,就少不得这些敢为人先者!

而且他也料定,曹操对枣祗不会重视!

这倒并非曹操智短,只是受时代格局的限制!

正如历史上曹操重郭嘉而轻陈群,重荀攸而轻刘晔!

没有长谋支持,曹操终究没有一统天下!

致死也只是三分天下之中,一代枭雄而已!

“军屯……扬州会缺百姓?”

曹操并不知陆远对徐州的具体规划,只是稍稍疑惑道:“如果枣祗愿意,让他前来倒是并无不可!只是你们扬州规矩,老夫都有心效仿,何以在徐州军屯?”

他的确如陆远所想,并未在意枣祗!

不过其中原因,也稍有一些其它隐情!

首先是军屯制度已经完善,枣祗从提议者变成了执行者,意义就已不大!

这与发明远程导弹,和发射远程导弹一个道理,无需多想!

其次是扬州规矩,也让他起了心思,有心试探在豫州施行!

到时恐怕军屯都会作废,更何况军屯的执行者!

不过公然挖他麾下谋士,他也总要表示一下!

免得陆扒皮这厮得寸进尺,打起其它主意!

“老哥有所不知,我扬州处境实则极为艰难!”

陆远长吁短叹:“我本想将细盐送与老哥一份,让老哥轻取豫州!可忽然得知,此举竟需八百万民力!哪怕有徐州三百万百姓助力,也还需五百万百姓支持!”

曹操心中一毛,这是图穷匕见了?

说了这么多,还是为了民力?

可这厮有愧于自己,还敢打自己根基的主意?

“行之,豫州战乱,百姓十不存一!”

曹操沉声叹息:“纵然老夫治下,还有着几十万百姓,于你而言也是杯水车薪!曹洪若不战死,以其人脉倒可在关中多一份助力!可惜……此时也只能从长计议了?”

他迟疑一下,又摇头轻笑:“大耳贼这个混账,竟然说曹洪死于行之手中!以此挑拨离间,真是不知所谓!行之觉得呢?”

陆远怔了怔,此事露了?

可刘备怎么会知道?

不过空穴来风,必有蹊跷!

此事只要曹操着手调查,就总会找到真相!

陆远不禁神色一敛,不动声色:“大耳贼所言非虚,此事是我所为!不过事已至此,如之奈何?”

事到如今,他倒也无需掩饰!

锤子已经备好,大不了先行下手!

公孙离却是动作更快,刀光一闪,已经横搭在了曹操脖颈,冷冰冰质问:“曹将军意欲何为?”

将门虎女,自然雷厉风行!

而且此刻公孙瓒哪怕腹背受敌,也是风头正劲!

反而曹操势微,只是虎牢关前一个钉子而已!

“你这女子……快把刀挪开!”

曹操老脸一板,阴阳怪气:“你还没出嫁呢,就这么急于维护?老夫能提起此事,还会怕死不成?何况老夫还有两颗门牙在,此时还死不得!”

他想着自家小女,心头也不由更是烦躁!

陆扒皮一艘破船,对公孙瓒和孙坚都有了表示!

怎么就不愿对自家小女认账!

“行之,何以解忧?”

曹操绷着老脸,面沉似水:“事不可违,老夫还会执着于旧事吗!你知老夫心境,难道还不懂老夫?此事老夫没对任何人提起,这只是大耳贼的一番挑拨而已!”

陆远心头一亮,当即恍然:“老哥,好气度!”

他随手夺回公孙离佩刀,却也明白了曹操!

这厮宛城之败,被张绣坑死典韦,曹昂,外加那个小皮条!

不过最终还是未提此事,接受了张绣的投降!

其中对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枭雄姿态!

此时曹洪已死,曹操显然也无意为此横生枝节!

干脆不闻不问,直接说成了大耳贼的挑拨离间!

这于他而言,自然是省一麻烦!

不过大耳贼的消息来源,还是得调查一下!

倒也不用亲自为之,交给锦衣卫就好!

“行之,可还记得军中一顿苦酒?”

曹操轻吐一口浊气,肃然道:“你向来心如铁石,杀意决绝!可老夫却还记得当日誓言,将来你若败了,老夫会救你一命!”

他神色坦然,毫不作伪之态!

“老哥,好心胸!”

陆远由衷一赞,转而放声大笑:“无论你败不败,你都是一颗好钉子!”

曹操呆了呆,这算是给自己一个保证?

陆远却已纵马而去,豪情激荡:“老哥,我的《观沧海》如何?海纳百川……混账小皮条,把人送回去!让老哥再乱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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