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

扬州军却依旧灯火如昼!

将士们沿江跑马,个个紧盯长江上游!

战马咆哮,火把如龙,直达益州深处!

陆远立身江畔,同样紧紧关注着江面动静!

此刻曹操已经离去,出营便已放飞信鹰,通知麾下抢收一点可怜小麦,同时准备对徐州两肋插刀!

益州赵韪与曹操姿态一致,出营就已放飞信鹰!

不过据周仓麾下,深入益州深处的斥候军消息来报,嘉陵江畔,早已有所准备!

甘宁统领三万水师,押运粮食正逗留于嘉陵江畔!

在收到赵韪的信鹰后,甘宁直接放出了粮食,同时打开了巴东郡监牢,将大量来自南中的乱党押赴夷陵!

显而易见,赵韪在前来赴宴时,就已有所安排!

三百万石水稻,就是益州底线!

如果能够换得扬州止兵,益州就愿尽快交付,赶紧打发走扬州军!

对于此事,益州比扬州军还要积极!

实则还是担心扬州军逗留于此,不断开山,坏了益州的天子之气!

如果陆远贪得无厌,赵韪不惜一死,也会让甘宁统领水师,沿江而下!

同样也是因为益州的天子之气,让他们无从退让!

不过甘宁大开监牢,虽然不怀好意,与他们双方却是两利之举!

扬州需要百姓,无论好坏!

益州也会因此,多了一条治理南中的办法,尽数让乱党折腾扬州就是!

而斥候军情报向来只重高效,往往稍有消息就会立即传递!

战场上临机决断,容不得大军统筹情报!

这一点不同于锦衣卫情报要求的精准,再根据情报提前布局!

这也是因为他们需要情报的目的不同!

此次斥候军亲见益州动作,却也同时惊动了扬州全军!

没过多久,江面终于有了动静!

一个个竹筏满载粮食,沿江直下!

扬州军当即一片沸腾!

自益州深处,直达后方荆州!

将士们跑马逡巡,个个眉开眼笑!

忙忙碌碌,盘点着竹筏上的粮食!

陆远打量着一袋袋码放好的水稻,同样难掩眸中喜悦!

直到前方将士来报,江面水稻并无掺假,他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此次取了益州之利,他们对于益州的明面手段,终于可以告一段落!

之后大军挥师徐州,不必再考虑益州!

针对益州,还是要靠荀彧逐步施展益州战略!

“干得不错,在此统计粮食,发消息给陈群吧!”

陆远不禁拍了拍周仓肩膀,乐呵呵道:“此外军中信鹰一事,抓紧时间落实!九日之内,我军与各地的联系,总不能再靠信鸽了!”

粮食已到,他也无意继续逗留!

只是军中信鹰,依旧是他的心病!

大军在颍川阳翟一战,耗光了他扬州信鹰!

之前倒还不算紧要!

不过随着他扬州疆域不断扩大,信鹰就已必不可少!

否则信鸽无法飞渡南岭丛林,难免耽搁时间!

正如他要等待的荀谌消息,竟然至今未到!

好在时日已久,他们也终于养出了第一批信鹰!

“主公放心,末将连夜就安排兄弟布置鹰笼!”

周仓大黑脸一晃,信誓旦旦:“如今有了这些粮食,只要再召集百姓在南岭丛林,和大别山余脉上拓宽通道,我扬州治下三州必可浑然一体,鸽笼一事,也不会耽误!”

陆远笑脸一僵,稍稍迟疑,不动声色道:“这是你的军令,具体手段任你施为!不过信鸽往来,跟林中通道关系不大,也不必兴师动众!”

自家事自家清楚,民力正是他扬州急需!

虽然林中通道事关交通,商路,消息等等,也算当务之急!

不过交州连给他修缮陆府的民力都要抽调去煮海盐,哪还有余力修路!

哪怕他扬州已有粮食,也终究没有百姓可以动用!

此事正如龙精虎猛的壮汉,终于攒够了逛青楼钱的钱财,青楼却忽然关门了一样扫兴!

陆远随意将安排换成了军令,当即策马返回军营!

一群大将却正在前方迎面而来,勾肩搭背,吵吵闹闹间喧哗鼎沸!

典韦看着徐庶,瓮声瓮气:“天子漏气,还真是益州软肋!小白脸,你这肚子坏水,倒也用对了地方!”

徐庶一脸无奈:“此事实则是主公谋划,与我没多大关系!等以后回了扬州,你这种话少提!”

“无论是谁的谋划,伙夫都是这次最大赢家!”

鞠义沉着老脸,咧嘴嚷嚷:“一个成都女子,还是个妇人,他竟然用钱财跟兄弟们争抢!他娘的还真得手了!”

“你年轻气盛,不懂妇人的好处!”

许定满面红光,嘿嘿直笑:“老子主张修筑秦直道,对于之前打通小路的懒得理会,拓宽道路,才是大丈夫雄风!”

许褚和黄忠也在旁边,对此正各抒己见,大放厥词!

众人见到陆远,当即止住话题,纷纷施礼!

“主公,末将正在等你!”

鞠义神色一震,挠着头皮贱笑:“这份天子气有用,正是益州七寸!不如动员百姓,进益州吓唬吓唬他们,再敲诈点有用的宝贝!成都女子之类,反正他们也不在意!”..

陆远脸色一沉:“混账话!盟约已成,我岂能食言!此事容后再议!”

百姓自主行动,倒是不算坏盟!

这也正是他在盟约上留下的猫腻!

不过百姓民力,此时却得斟酌着用了!

哪能像之前一般,挥手就划出五百万民力开山!

鞠义不明所以,不由呆了呆!

难道主公真打算跟益州永结友邻?

“主公,不用进益州,在我荆州境内动作就好!”

许定满脸堆笑,喜不自禁:“我军只要号召百姓,在大巴山不断拓宽道路,把这条秦直道从夷陵一线直接修到襄阳,给益州的天子气,益州就不得不就范!”

陆远头大如斗,却不动声色:“动用荆州民力,这是荆州官府的事,你去和荀彧商量吧!让他放手施为,就不能随便干涉他了!”

计是好计,直接给益州的四面绝壁,破开一面!

当然也是最简单的一面!

其它云贵高原,松潘高原,秦岭,他们还无法妄想!

不过此举无关益州的天子气!

只是方便益州百姓,前往荆州交易物资时来去自如!

可惜依旧要动用民力!

“主公,益州不急于一时!”

徐庶两眼放光:“如今有了这批粮食,而我扬州小麦也收获在即,可以考虑南岭养马之地了!”

针对益州只是短谋,不过养马之地却是长略!

只要扬州军有足够战马,就可再次募兵!

之后无论作战,防御,还是开山,都可事半功倍!

“此事,战后再议吧!”

陆远脑袋嗡嗡直响,却还是面不改色:“你先召集大军回归夷陵,之后传讯周瑜,水师所有海船,先行进入长江待命!”

事关民力,他也无意为此多说,平白折损大军锐气!

不过如今有了曹操助力,益州之利已取,他的引弓蓄势之局,也终于到了收尾时刻!

无论如何,对徐州的雷霆一击,都得先让海船就位!

“末将领命!”

徐庶神色一震,却看着陆远策马离去的背影,稍稍狐疑:“主公,你这是去哪?战事和养马两手准备,并不耽误!”

陆远纵马,风驰电掣,若无其事道:“我夫人到了,耽误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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