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瞬两日!
武陵郡,临沅县,桃花源镇!
大军汇聚,旌旗漫天!
战马齐喑,声势响彻临沅!
五万大军在临沅县外围,呈环形布置,整装待发!
典韦,许褚,黄忠,赵云,徐庶,许定,鞠义,周泰,齐聚于此!
吵吵闹闹,一如既往!
“赵老弟,你如果真不要樊氏,老子可就下手了啊!”
“大黄,你这事儿光纳妾没用,主要得去看看华佗!”
“张仲景也擅长此道,不过我觉得,还是老神仙研究得更深!”
“对!这事儿还是左慈有用!大黑,快把修仙秘籍给老子看看!”
“给你也来不及了,一会儿主公就得把将士们的女子都送走!”
“主公干啥呢,还不出来!难道他把修仙秘籍都记住了?”
“主公等着砍头呢,要砍给那九十余万百姓看,老子先去了!”
一众大将热闹一番,最终鞠义按着刀柄风风火火离去!
此次南下大将,除了张郃与周仓,都已聚全!
扬州大军,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如今也只剩徐庶麾下一万精锐,周仓招募的五万新军,张郃麾下一千老卒没有到位!
不过大军合围,却也将长沙太守韩玄,武陵太守曹寅顺手捉到了此处!
韩玄是被张郃派人,一路驱赶到了武陵郡!
曹寅则是逃亡当夜,就已被周泰发现!
最终被一群幸运百姓擒获,平分了万贯钱财!
整个荆州南部的各郡太守,只有赵范安然无恙!
不过众人心中皆知,赵范也是死期将至!
如今捧得越高,不久后就会摔得越重!
大军中间,临沅县内各亭,乡,村镇,则已经无数百姓塞满!
无论站在任何地界,放眼望去,都是一望无际!
百姓们汇聚于此,只为一事,吃饭睡觉打刘表!
只要跟随大军渡江,进入南郡,他们就能有着顿顿饱餐!
如果在南郡稍微出力,手中的铁制农具,就会彻底归他们所有!
他们只求一顿饱餐,对此自无异议!
反正是给人干活,干谁不是干!
而且扬州规矩于他们有益,他们心中自有权衡!
纷纷留下家中老幼照顾田产,自己一路飞奔来到此地!
不过此刻群情踊跃,却是为了扬州军砍头一事!
“快看,那个断腿的就是曹寅!零陵一群混账走了狗屎运,才会把他捉到领赏!”
“这事儿蹊跷!我听说曹寅被抓时,身上钱财就已经被抢光了!如果说盗匪所为,怎么会留他性命!”
“你是不是傻,现在下山报名就有田分,还没有赋税,山上还哪有盗匪!”
“对,俺们村就新来了一伙人,领头的叫廖化,特凶!”
“廖化那群混账,昨天偷喝凉水,早晚被砍!”
百姓们围观太守被砍,不过最瞩目的,还是外围一群交州百姓!
个个骑着交州的矮小战马,趾高气扬!
一路驱赶着无边无际的羊群,在城外声势冲天!
他们任务最是简单,就是不断跟随扬州大军!
给大军劈柴喂马,杀鹿宰羊!
保证大军日常肉食,再给一群百姓烧上热水,煮点米饭应付!
不过此刻他们最为关注的,还是自己统领的一大片羊群!
“族长,你说这些羊群要是都杀光了,陆拔毛用不上我们,还会养着我们吗!”
“你这蠢货,羊群怎么会杀光!他们大军经常进山,山里的羊群比这得多一万倍!”
“族长,我牧的羊群要下崽了!按陆拔毛的规矩,这就是我的!你们小心点,别给宰了!”
“混账东西,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许再叫陆拔毛!他没管我们,但心里不喜欢!”
族长快看,他们又要砍头了!”
交州百姓驱赶羊群,风风火火冲入人群!
如同指挥着千军万马,浩浩荡荡,不可一世!
个个挤到最前方,打量高台山被捆绑的韩玄和曹寅!
不过看到手按腰刀的鞠义,却也不自禁都是一个哆嗦!
高台上方,韩玄和曹寅还在拼命挣扎!
跪在原地,却依旧不断向着远处一座军帐高喊!
他们知道,那里的人能主宰他们生死!
如今极有可能,也在打量他们!
“陆将军!老夫只想问你,老夫所犯何罪!”
韩玄声嘶力竭:“老夫是大汉所封的太守,并非董卓附逆!陆将军为国讨逆,也算不到老夫头上!何况陆将军身为扬州牧,如何斩杀老夫这个荆州的长沙太守!”
他已经喊了良久,正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扬州陆扒皮还在扛着匡扶朝廷的大旗!
无论从任何角度立场,都无法对他公开处斩!
如今这么多百姓俱在,他刚好可以让陆扒皮为此三思!
这也是他被抓获以来,等到的唯一机会!
可惜,那个军帐之中,至今没有任何答复!
似乎对于他们的生死,根本不屑一顾!
而周遭百姓,也只是来看热闹!
其中明显有他们各郡治下百姓,却也对他们置之不理!
“我扬州规矩!”
鞠义神色凛然,缓缓抽出绣春刀,环视周遭,沉声大喝:“当官不为民做主,是为不作为罪,当斩!”
刀起!
血溅!
人头横飞!
韩玄的半截身子“噗通”一声倒下!
鲜血却喷了一旁曹寅满头满脸!
曹寅一个激灵,不顾手脚被打断的疼痛,呼天抢地!
“陆扒皮,你因公废私!为了孙坚小女,斩杀老夫,将来必为天下人耻笑!”
“陆扒皮,你好色成性,为一女子兴师动众,千里追杀老夫,敢不敢出来与老夫对质!”
“陆扒皮,你倒是出来说话啊!诸位父老,你们也见到了陆扒皮何其残暴,你们还要助纣为虐吗!”
曹寅感受着鞠义脚步越来越近,语气也不由越来越急!
如今只想逼迫陆扒皮出来,说出自己条件!
孙坚有小女,自己也有啊!
可惜,陆扒皮终究没有出来!
一群百姓也是神色淡然,对他的死活不以为意!
反倒后方一群人窃窃私语,让他听着更是气急!
“老汉小女,年已及笄,不知能不能入了陆将军法眼!”
“你家女娃子屁股大,能生娃,拉出来遛遛,肯定能行!”
“曹寅怎么还不逃,他逃出来让老子再捉一次,岂不又是一趣÷阁赏钱!”
最后说话的目露凶光,穷凶极恶!
话一落地,就让周围百姓,齐齐退让一步!
这个从外地赶来的廖化,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我扬州规矩!”
鞠义终于扬起了腰刀,随意扫了眼廖化,沉声大喝:“当官不为民做主,是为不作为罪,当斩!百姓不讲规矩,想要不劳而获,亦当斩!”
刀光闪过!
鲜血淋漓!
人头横空而过!
廖化看了看怀中人头,脸色阴晴不定!
这个混账,竟敢如此欺凌自己!
如果不是那群老卒太凶,现在就得和这混账讨要个说法!
不过周仓大哥即将归来,到时自己再与此人计较也不迟!
鞠义却是收刀还鞘,再未看过廖化一眼!
砍头这种小事,对他来说只是家常便饭!
人群中发现一个山匪出身的刁民,也实在不足为奇!
任何一个将领都能看出,这个刁民眉宇间的戾气,之前必然没少杀人!
不过他只管维护扬州规矩,对此并不上心!
什么刁民想要生乱,也挡不住百名老卒的利箭齐射!
哪怕赵云那般武艺也不行!
斩首结束,大军终于开始轰隆隆北上!
一队队骑兵驭马如飞,在环形的营寨之中,一层层离弦而去!
按照陆远军令,前往乌林渡江!
惊天动地的声势之中,一群百姓也纷纷提起铁锹,呼啦啦追随!
百余万人一路向北,如同沧海中一道巨浪横扫而过!
随着最后一群交州百姓离去,整个临沅县终于为之一空!
唯有一座军帐树立,岿然不动!
五百亲卫护卫一旁,静心等候!
军帐之中!
陆远立身沙盘前方,悠闲插着一面面小旗!
如今距离他离开桂阳,已经过了四日!
扬州军决战襄阳,也还剩十八日时间!
曹寅的逃亡是在情理之中,却也让他们大军少了一夜休整!
值此争分夺秒之际,自然让他心喜!
而他所要动用的民力,也直接提升到整片荆州南方的程度!
只是算着时间,周仓的五万新军,还需两日才能进入长沙!
徐庶麾下一万精锐,也需在五日后进入零陵!
他们倒是可以和最后的百姓一起,进入南郡!
陆远稍稍沉吟,终于回身笑道:“信鸽已经放飞了吧!”
“已经放飞了!徐庶和周仓都不会有误!”
唐瑛一身绵软,媚眼如丝,唯有嗓音稍稍嘶哑:“将军此刻还未动身,是为了……我吗?”
两日时间,对她来说就只是两日而已!
帐内除了吃饭睡觉,发布军令,就只剩她委婉求饶的啼哭!
可惜这次求饶却没能得逞,反而让身上老牛愈战愈勇!
甚至清晨放飞信鸽之后,老牛也还要再次逞凶!
以至于她至今还如梦如幻,心神甜蜜而复杂!
“对!是为了你!”
陆远擦着小旗的大手微微一抖,迅速恢复如常,不动声色道:“一会儿你和赵云他们的夫人一起,随百名亲兵南下交州!我看着你们走了再出发,倒也来得及!”
他插好最后几面小旗,沙盘上当即凭生一股凛冽肃杀!
一支支大军渡江之后,都将如同旗帜一般,钉入襄阳城三面城门!
襄阳城位于南郡最北,紧邻汉水!
尽管扬州大军未到,但刘表失了水师,也依旧无法从汉水逃遁!
否则他无论南下进江还是北上南阳,都是绝路!
真正围三阙一,留给刘表逃亡的路线,是西路城门!
不过接壤的却是汉中的房陵和上庸,以及大巴山和秦岭余脉!
这也是随着局势发展,陆远对刘表逼迫得太狠,不得不考虑的一重隐患。
只怕刘表万念俱灰之下,会火烧粮草,玉石俱焚!
这才在决战之际,依旧给刘表留了一丝念想!
如果有心逃亡,那就要把粮食留下!
让自己得了粮食,忙于周转,无法进山追击!
否则汉中之地,就是刘表的葬身之所!
陆远敲定最后部署,也不禁轻吐一口浊气!
而今他荆州战略的所有手段已经尽出,也都取到了相应效果!
大军只剩唯有一事,战!
“你为了我……就是想看我走了才放心?”
唐瑛明眸璀璨,美艳不可方物,此刻却忍不住一脸娇嗔:“你这个混蛋,大军明明都已经布置好了,你又何必急着赶我走!而且我走了,小妹怎么办!”
她心头愤懑,却也想到了此事关键,伏寿!
伏寿不堪忍受陆府谣言,已经离开皖城!
只是因为天子想利用她算计长安,她担心爹爹伏完安危,却又不敢回京!
乱世女子,无奈之下,只能到荆州寻找唐瑛!
可是伏寿身边并无鸽笼,随着前几日进入荆州,最后一封书信后,就已失去了联络!
如今大战在即,陆远自然不会为了伏寿,再搜山检海寻找一番!
而她也得留在荆州,指望伏寿能寻到已有官府的零陵,或者她最后出没的武陵!
如果她就此走了,谁会护送伏寿前往交州!
“大军出征,我岂能和刘表一般,躲在幕后!”
陆远拍了拍唐瑛俏脸,稍稍思忖:“你要是担心伏寿,就在零陵逗留一番!不过她身份尴尬,如果想要活命,就最好老实一点!否则无论天子还是董卓,都必会因她而动!”
他自然懒得理会这等琐事!
只不过想不通,伏寿在陆府住了那么久,还用在乎什么流言!
实则关于他的流言,无论陈群,郭嘉,曹操,水镜,都心知肚明!
可惜此事太过难堪,他们也都无法明言告知!
反而陆远身在局中,却始终大战在外,对此一无所知!
“你在交州赏我一座陆府,我自然会把小妹带过去!”
唐瑛轻咬红唇,悻悻低语:“我不会耽误你的大事,只要京城有了定局,就会劝回她!但如今荆州南部一片乱局,如果她不明所以,追上大军,你不能假装没见到!”
她了解陆远计划,自然知道京城很快必生变故!
到时无论天子是逗留京城,还是南下皖城,伏寿都不会再被利用!
反而是陆远为人,心如铁石!
往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虽然不会以妇孺胁迫,却也绝不会在乎妇孺生死!
如今伏寿身份尴尬,还不如自己曾经,连做石头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陆远在战场遭遇,一定会佯装不知,任其自生自灭!
可她与伏寿自变故以来,始终相依为命,情同姐妹!
这份情义,她如何能够轻易割舍!
幸好陆远为人,不会轻易食言!
只要能够答应自己,就一定会护住伏寿周全!
“行,我知道了!”
陆远摇头失笑:“你竟然还担心她,她比你聪明,岂会跑到南郡寻你!赶快穿好衣服,那群女子也快准备好了!”
他还记得之前情景,问伏寿各州人口情况!
伏寿有问必答,有求必应!
最后才向他说明,是为了活着!
乱世女子,多有可怜!
可惜他终究不是菩萨!
“你……这就答应了?”
唐瑛神色一喜,明媚一笑,只是娇躯刚一动弹,却忽然一声轻哼,羞答答道:“你来帮我穿……你这两日把我翻来覆去,我现在还难受呢,都不知一会儿怎么出去……”
她没想通陆远为何这么爽快,不过有此承诺足以!
此刻却是分别在即,有意撒娇了!
“一会儿我送你出去!”
陆远提起长裙,迅速帮唐瑛套好,大手上下轻抚,忍不住吻向红唇,柔声笑道:“如此美人,真舍不得……到交州找老神仙再要一套秘籍,下次也好教我……”
他没再多言,挥手抄起美人腿弯,大步走向帐外!
“你……这混蛋,说几句就没个正经!”
唐瑛被抚得娇躯轻颤,闻言更是羞不可耐:“我如何去寻人要那种猥琐书籍!之前你故意咬我,我已经把看到的都说了!你喜欢就自己去讨要,但休想再那么欺负我……”
她昏昏沉沉,被抱上战马!
这才发现,下面已经垫好了一层厚厚的毛毯!
而陆远却已走向一旁,交代一群护送女子南下的老卒!
“将军……”
唐瑛忽然轻唤一声,明眸璀璨,在马上浅浅偎了一福,强忍不舍,展颜笑道:“将军北上,我独南行!唯请将军保重,早日到交州看黎民喜乐,众生笑颜!”
陆远高高挥手,大步走向远方,若无其事:“会的!”
哨声响起,绝影呼啸而来!
陆远风驰电掣,绝尘而去!
眸光渐渐凛冽,直视北方!
诸侯死光,才有众生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