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兮,仙子临尘。”

“皎皎明月兮,风华绝伦。”

“天公不公兮,造物无痕。”

“我之何幸兮,得遇佳人!”

日上三竿,陆远忘我迷醉,情不自禁。

如同疆场老牛,赤膊上阵,辛苦耕耘。

美人如玉,香风袭人,只有睡榻凌乱不堪。

蔡琰粉黛娇羞,蛾眉轻蹙,闷哼着,颤栗着,迷离着。

嘴角微微上扬,听着这既无韵,也无律的诗句,情不自禁,流露一丝笑意。

明眸回顾,如泣如诉:“行之,我是仙子,不是战马,嗯哼……”

……

正午时分,陆远怀揽温香暖玉,出了书房。

怀中蔡琰一身慵懒,娇躯蜷缩,美眸紧闭。

如同一只羞于见人的小猫。

膳厅内一群女子热热闹闹,见着陆远,顿时神色各异。

貂蝉妩媚动人,开口欲言,却匆忙俯下身子,喝着饺子汤。

徐凤娇满面霞红,娇羞无限,同样低头喝汤掩饰。

蔡瑾明眸扑闪,见着自己姐姐,稍稍思忖,欲言又止。

大乔典雅端庄,咬了咬嘴唇,柔声劝道:“行之,你怎么能这般荒唐,我等虽然希望你常在家中,却也不想你如此沉沦……从昨天入夜到现在……”

她话说一半,却也说不下去了……

“翻墙小贼,以前你只对瑾儿妹妹和我姐姐这样,现在怎么又这么欺负琰儿姐!”

小乔明媚一笑,风情无限,却迅速板起脸来,耳提面命,凶巴巴道:“不是投降就行嘛,昨夜貂蝉妹妹和娇儿妹妹求饶,你就放过了,偏偏一直欺负琰儿姐!”

她话音落下,大乔和蔡瑾同时俏脸一红,径自低下了头。

小乔环顾一圈,明眸中带着一丝狡黠,俏生生道:“琰儿姐风华绝代,女公子之名天下皆知,被你这么亵渎,她怎么做我们姐姐!”

蔡琰娇躯一颤,径自爬出了陆远怀抱,脚步一个踉跄,顿时粉颈通红,不胜娇羞!

陆远却一直盯着餐桌,微微发怔。

那是一盘盘热腾腾的饺子,可自己没教过呀!

本想留到过年时再一显身手呢!

大乔扶着蔡琰坐下,将张仲景发明饺耳的事说了一遍。

“饺耳不好听,叫饺子!”

陆远恍然大悟,一语命名,乐呵呵道:“张仲景无心之下,留下如此美食,该叫蔡叔父的《汉史》记下来才行,免得后人都不记得饺子是谁发明的!”

他吃着饺子,鹿肉馅儿的,很是美味!

“行之,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大乔柔情款款:“你是一郡太守,言行关系万民生计!我们不想让你出去,的确有些私心,怕你翻墙到唐府,但也不想你在家中沉迷女色,忘了胸中志向!”

陆远不以为意,大手一挥,笑呵呵道:“我知道了,大道理毫无裨益,多说无益!帮我盯住那枚大月氏种子就好,那才是能给万民福祉的珍宝!”

如今大乔在华佗,张仲景门下学医,同样在关注棉花种子。

只是陆远南北驱驰,无法面面俱到,甚至经常来不及询问。

“如今已经不是一枚种子啦!”

大乔明眸亮了亮:“老师找来了一位叫于吉的老友,专门看着呢!而且最近荀先生也时常上门,说了夫君要求。老师说这是利民善举,就算他倾尽家财,也会让夫君得偿所愿!”

棉花虽然要先供应军方,但最后必然会流入到百姓手中。

张仲景并非常人,自然想得通!

只是想让种子变多,就得大面积温室培养,花钱请百姓开荒种植。

“利民大事,何需神医倾尽家财!”

陆远吃着饺子,乐呵呵道:“让荀彧从官府支钱出来!如今官府有钱了,为夫也有钱了!回头就把府中地面铺满金砖,让你们想去安抚难民,就拿金砖开路!”

他知道貂蝉安抚难民的事,之前有心无力。

但想着锦衣卫已经回归,另外还有鞠义带领的一队人马,做掉陈温之后,顺手洗劫了袁家钱财,也即将归来。

这一大趣÷阁钱到手,不由让他尽是豪迈,底气十足!

一群女子却并未回应,对视一眼,就纷纷低头吃着饺子。

陆远心头狐疑,稍稍思忖,不禁再次笑道:“你们不必担心唐府,为夫虽然不是道德君子,不是圣人,不是柳下惠,但也不会趁人之危!”

“我们当然了解夫君,女以色授,男以魂与嘛……”

小乔轻哼一声,俏生生道:“野狐狸那么多,夫君来者不拒,怕是我们陆府还要扩建呢!皖城内不算唐府,还有张济的女人,曹操的女儿,另外什么左家千金,步家名媛……”

她自然了解自己的夫君,虽然不会下作,但对投怀送抱的女子,从来都是来者不拒!

偏偏自己夫君少年得志,位高权重,想要投怀送抱的何其多!

只是她一句话说完,一群女子不由再次把头低了几分。

毕竟对于小乔这个正妻来说,她们都是女以色授的野狐狸……

尤其大乔,更堪称野狐狸之首,千里迢迢,投怀送抱……

小乔怔了怔,不禁尴尬笑道:“姐妹们,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是要提醒夫君,也是你们让我说的,现在你们尴尬什么!我们终日相处,你们还不了解我吗!”

一群女子神色缓和,只是一时依旧没人说话。

“你们这是干嘛,老夫老妻了,还害羞什么!”

陆远指着自己给府中换上的椅子,嬉皮笑脸道:“如同椅子比坐榻舒服,那就该换成椅子,顺势而为!文人才会怀念坐榻,伤春悲秋!你们是我夫人,还不懂我的心思吗!”

他不喜欢沉闷,自己却也头大如斗。

那个张济的女人,是虎牢关大战后,孙坚帮他瞒天过海的。

与一只公鸡拜了堂,就被孙坚算成了他的夫人,这次送到了皖城。

虽然听说美貌,但他连面都没见过,怎么可能认下这趣÷阁糊涂账!

收下这个人情,以后还怎么让孙坚还账,孙坚欠他几条命呢!

至于左家千金,步家名媛,那是袁术不知从哪翻出来的。

他赖着不给,是因为她们都已经是皖城百姓,却也没想据为己有。

而曹操的女儿,他更是想都没想过,只记得历史上曹操送了三个女儿给刘协。

他还指望曹操帮他在兖州搅局,在颍川争夺战上踩上一脚呢!

关键时刻,有曹操的嫡长子曹丕就够了!

碰了曹操的女儿,还怎么控制曹操!

只是他不希望自己夫人接触这些人心算计,诡谲思虑。

免得她们和唐瑛一样,终日不得欢颜!

“我们当然了解夫君,夫君喜欢纯粹的人嘛!”

蔡琰悻悻低语:“我也不信柳下惠其人,否则太史公做《史记》,连武帝的荒唐事都敢写,为何没有柳下惠坐怀不乱的故事,明显是道德君子编出来骗人的!至于其它史书的记载,还说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呢,如何让人信服!”

她明眸顾盼,语气笃定。

本就是天之娇女,才貌双全,此刻更显绝世风华。

“琰儿聪慧,不过这等琐事,多思无益!”

陆远呵呵笑道:“无论有没有其人,色授魂与,这是我们基因……很难解释,总之就是,男欢女爱是天道伦常,道德君子要么是伪君子,要么有隐疾,不必理会!”

他径自吃着饺子,显然无意再多谈了。

“看来这位唐姐姐,早晚要过门了!”

小乔一掐陆远,凶巴巴道:“不过就算夫君有心,也总得等陆府有钱了再说!我们乔家,徐家,蔡家可以支持夫君,却绝不会管这种事!爹爹给钱我都不会要!”

她终究是陆府主母,主掌陆府钱财。

“我不是说过了吗,不会去打扰她,你乱想什么!”

陆远拍着小乔素手,豪迈大笑:“不过为夫自己有钱,何必用你们家族相助!哪怕是以前出过的钱财,为夫都会还回去,免得娇儿会胡思乱想,外面人会乱嚼舌根!”

他听徐凤娇说到心中顾虑时,就已经决定把钱还了!

别人胡说还无所谓,自己夫人也要胡思乱想,这算什么破事!

小乔咯咯笑道:“夫君,不说其它,爹爹常说,你的一万五千匹西凉战马里,有七千匹是他省吃俭用攒出来的,夫君要还吗?”

陆远呆了呆,竟然这么多……

不过细算起来,也确实如此!

这还没算其它的粮草支援……

徐凤娇语气软软:“夫君,我徐家倾家荡产,也只在乔家没钱之时,帮夫君买了四万余匹普通战马,几乎是中原市面上的所有战马,夫君要还吗?”

陆远眼皮一跳,他北上控制军粮,确实有一段时间用光了乔家积蓄。

毕竟几十万大军供应,一天都不是一个普通世家可以承受的!

只是没想到徐家也出了这么多……

战乱后期的战马,已经涨到了天价……

蔡瑾小心翼翼道:“夫君,我蔡家没钱,但爹爹的万卷藏书都卖给了刘表,甚至还有他要送我的焦尾琴,当世第一名琴!所得钱财,一直帮夫君养着前后四十余万难民……”

陆远太阳穴跳了跳,猛地勃然大怒:“刘表这个混账,我夫人的琴,他竟然也敢买!焦尾琴这样的无价之宝,他敢用钱财来买,我就敢用刀兵来夺!”

蔡瑾美眸扑闪,嫣然一笑:“夫君不必动怒,主要是要还钱吗?豫州战乱,袁术在汝南横征暴敛,和刘繇相争,导致今早庐江突然涌入七十余万难民……鲁肃好像又在哭穷了!”

陆远额头青筋蹦了两下,狠狠瞪了一眼蔡瑾!

这个家伙,明知自己想转移话题,竟然还要拆穿!

焦尾琴这种绝世珍宝,巧夺天工,怎么能用金钱衡量!

自己一时怎么还她,只能晚上好好收拾她!

不过这么多难民,豫州的战况得多激烈!

这些难民得一直养到第一季麦子成熟,自己确实一下又穷了!

蔡瑾歪着脑袋,一脸无辜道:“夫君,你瞪我干嘛,我就是问问,夫君要还钱吗?”

“什么还钱?”

陆远大笑两声:“我们夫妻携手相持,荣辱与共,你们的不就是我的!还钱岂不生分了!”

一群女子互视一眼,忽然咯咯笑了起来。

这时,府外突然轰隆隆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知多少人在狂奔,声势直达陆府,很是响亮!

陆远心头一惊,匆忙起身向外,边走边道:“我去看看,难民可能有异动!”

七十余万难民,如果暴动起来,能让整个庐江彻底大乱!

虽然可以大军平叛,刀兵相接,但那终究是下策!

庐江不再是净土,其余难民就不会蜂拥而来,为他们带来源源不断的生产力!

“夫君不必担忧,这不是难民!”

貂蝉声音嘶哑,款款上前拉住陆远,柔声道:“难民都在城外,我早上去看过,有官府给他们馒头,他们不会乱来,也没这么大力气乱跑……”

“是隔壁唐府!早上有过一次了,只是没这么大规模!”

大乔温情脉脉:“唐瑁要庆祝乔迁之喜,每天散盐百石!话已经传出去了,但郭先生把他府中下人都弄走了!百姓们聚在他府前不走,他也没办法,只能亲力亲为!”

陆远怔了怔,嘿嘿一笑:“他自找的,活该!”

每天散盐百石,一万斤盐,常规竹筒十万份!

这是人干的活儿吗!

就算用簸箕每百份一扔,也能把人累死了!

陆远稍稍思忖,向外一声轻喝:“老六,找典韦,黄忠,鲁肃,郭嘉过来议事!”

唐府的事与他无关,但这些难民,总要有个安排。

而且随着豫州,兖州战乱严重,必然还会有更多难民涌入!

他倒无需亲力亲为,但也得把控一个大方向!

至于典韦和黄忠,则是另有要事!

重甲骑兵无需耽搁,而他和黄忠,也不能一直闲着!

小乔明媚一笑:“夫君不必着急,现在夫君明白了吧,时局艰难,这陆府一时,还扩建不得!”

她明眸扑闪,拉着陆远坐回了饭桌。

“胡说八道,谁着急了!”

陆远若无其事:“刘表此时还敢把玩焦尾琴,吟风弄月!难道不知江湖上有个带头大哥,专门劫富济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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